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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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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之下,好像所有事都会变得渺小。已至寅时(凌晨三点–五点)了,白露为霜,有了些许寒意,苏兴瑜拢拢袖子,淡漠地走向一片漆黑的废墟。
  弯弯曲曲的小路不仅泥泞,掺杂着散发着恶臭的废水,还有尸体的残肢浅埋,大抵是个乱葬岗。她一脸黑线。
  “来了,我等你很久了。是吧,苏,”借着挂在一旁的灯笼,看见莫时站在废墟之上,双手随意搭在腿上,假装帅气,淡淡的说。她来的时候才舍得站起来,面无表情的。对她的到了也在意料之中。此时的他像一只蝙蝠一样,直勾勾的盯着苏兴瑜,一说话她差点作呕了,“说说吧,毕竟新仇旧怨还要报呢~”
  ……
  苏兴瑜厌恶道:“呕,忒。别叫我‘苏’,恶心到我想改姓。”她顿了顿,接着说,“还有,怎么你这个丧家犬,别样的闲情逸致,赏风景吗?还是等着我现宰现埋,不用多多麻烦啊。呵,果然,你这种玩意只配待在废墟和乱葬岗里,天天在这待,就不怕鬼魂上身,找你回老家吗?”
  莫时见她满脸厌烦,司空见惯,但听到后面一句话,还是脸色突变,尖声说:“我哪种人?!别忘了,你我可是同类人!同样肮脏!”边说着,边一步一步靠近苏兴瑜。
  “我可不怕!别忘了,一个浴在鲜血里成长,在歇斯底里间挣扎,又在地狱岩魂中谈判的人,光照无异于一种短小的奢望和虚伪的批判!可那又如何?在我的领域里,我就是救世主!连光都曾厌恶的人,怕报复?”他低笑着,莫名的讽刺,说的理直气壮,而后大声吼,“不存在的!起码我不虚伪!我就是恶心,那又怎样!”
  苏兴瑜怔住了,一股窒息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确实,她感同身受过,冷眼相待,嘲讽,谩骂叫嚣,无人理解,无人唤醒,是哪种连自己曾都讨厌过的模样。
  苏兴瑜,眼睛红了,坚定地道:“即使是身陷囹圄,我也不会做出丧尽天良,违背底线的烂事!环境阻止不了追求光明的心。我们本来就不一样!你是谁,做了什么事,记忆仍在,你也在。不管是生活怎样挤压你的,当你犯下这件事起,你就剩最后一项选择了。”
  莫时不在意。醉溺于深渊,心甘情愿的堕落。
  并没有咬牙切齿,甚至缓缓地说:“死亡吗?”笑了笑,却变了味,宛如听到一句讽刺,想吃人的眼神,“哦,不就杀几个人吗?又不是我亲手杀的,况且不是你杀了他吗?不,他也该死。毕竟苏小姐杀的肯定是罪有应得的坏人了,苏小姐可是自翊正义啊,死在她刀下,不是荣幸是什么?”
  疯子的本色就是整天胡言乱语,扰乱心境。
  苏兴瑜明白他的死,莫时也已料到,剜了一眼他,不理他,冰冷的勾起嘴角,而后道:“我可不是来找你寒暄叙旧的。不完美归案,不走。”
  她不动如山,实则在袖子里攥紧拳头。莫时越靠越近,她就越要越耐得住气,别什么话都没套出,就被她暴躁的打死了。一直在心中默念“畜生而已,畜生而已,不是人,不是人……”额上青筋暴起,幸好有刘海挡住。嘴上忍不住刻薄,语气不好听,道:“是你自己把自己搞得一文不值,像条狗一样。不是吗?先是钓,后是废,怎么,我不吃你这一套,就换了目的?”
  莫时在距她大概五米处停下。在笑着说:“我不是说了吗?我早彻底是在这个地沟里的废物,肮脏也好,虚伪也罢,我就是那样的人,我最喜欢了呀!还有,我确实指使他了,可那又怎样,他傻到心甘情愿啊!乐意为我办事,我不过是利用你们人的虚伪而脆弱的感情罢了。我有错,是上天来制裁我,而不是你们人虚伪的人性来制裁我。”莫时在笑,又好像没有笑。眼神如一滩死水,毫无生气。
  “他”指得是死在苏兴瑜手下的上官昌乐。那个为自己的过往和青春而甘愿被人掌控的人,明知不可为,但还是义无反顾。不知是真傻,还是怀念旧人。
  好像又都有。
  他挑眉又道:“你当真以为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的安排而已吗,不,等你离开扬州就会知道了,那时,你就会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了,哈哈哈。”他仰天疯笑,后面几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
  苏兴瑜静静的看着他,不以为然的说:“哦?是吗?那我很期待啊,生不如死这种事我可体验太多了,怕都怕累了,懒得怕了呢。”
  她对死亡说得有点轻描淡写,尽管这大概率是真的,但不能失了面子,只说得像恐吓,轻描淡写。“呵,就算如此,老娘还没放在眼里!”
  莫时偏头假笑了一下,眸色变深了,很像一只蓄势待发捕食的毒蝎子。突然,他趁苏兴瑜不注意,扑到她旁边,直突她的脸,摸一下她光滑细腻的脸庞,一会就放开了。苏兴瑜早已反应过来了,侧头一躲,瞳孔放大,抬腿发狠的用力的一踹向他的腹部。这一脚可不轻,直接踢得他胃发疼,犹如毒虫撕咬一般,轻微一动弹就抽的疼。
  在那一刻,莫时胡言乱语地,眼底充斥着疯狂的颜色,说:“你知不知道,你的脸很滑,像煮熟的猪皮一样!”
  接着苏兴瑜皱着眉,阴着脸用力抹了抹了脸,沉声说道:“真晦气!怎么,你还想吃猪皮?我想让你吃你自己的皮呢,给老娘闭上你的臭嘴。”
  他不理会苏兴瑜的话,却癫笑出了声:“好!很好!爽!你知道吗,你那一脚跟我几脚踹向那个,叫什么林……林光的一样。她啊,叫得可厉害了……叫得越厉害,我越忍不住踹她一脚……呃呃呃……”说话时苏兴瑜全程脸黑,又“忍不住”用力踹他几脚在他小腹上。
  “是林月光!”苏兴瑜踩到他身上,令他无法动弹和挣扎。
  莫时疼到不能呼吸,笑到差点断气,还是撑着说完:“还有那个傻逼玩意,林光,哦不,林月光的小情人啊,哈哈哈哈,傻兮兮的凑过来,被人当狗使都不知道,复仇?!想多了!”
  他说得一脸痴情,话里的内容却不堪入目。要不是苏兴瑜想套点话,知道得更多,要不然早把他变成畜生了。苏兴瑜拳头硬了,手都攥紧了,指甲深深的印在手心上。
  苏兴瑜怒吼道:“傻逼,你特么有病!不仅有神经燥狂病还是个受!虐!狂!喜欢看别!人!被打,还喜欢被!别人!打!”
  莫时舔了舔干裂嘴唇和唇边的鲜血,有种被猜对的快感,盯着苏兴瑜嘶哑的说:“你果然懂我,对啊,我超喜欢的!”
  她被莫时看得有些恶心,心里发毛。也不想和他废话了,一脚踩在他头上,冷冷的说:“说,做案过程,做案工具,动机。如实、全部交代,不然我先让你生不如死。你知道的,我比你想象中还要狠。一件件,一桩桩的来算。”
  “你有什么能威胁我的啊?我一无所有。”
  “折磨的方式有很多,一本古刑书,等你来尝试!要我列举一下吗?嗯?”
  莫时深知她的话的真伪度,但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啊。一个更冷静,更睿智的疯子。
  莫时想:“哈哈哈,反正也活腻了呢,都没什么有趣的事情可以玩,不如先去玩玩游戏再去死,好像不亏!”
  他扯着嗓子说:“老子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藏尸地点,陈述事实……”
  苏兴瑜明白他不可能认真配合,指不定要弯弯绕绕太多呢,不掀起一番大浪,不是疯子的作风。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别废话,赶紧走!”
  “傻帽我该怎么走?”
  她听到他骂自己,非但没有怒气冲天于面色,反而扬起一个标准的死亡微笑:“给爷爬着走!”
  凹凸不平的废墟堆,还有死尸段,匍匐着走,非常棒!苏兴瑜哼了一句:“还是我先踹你下去吧!”不等他回答,说到做到,立马付出实践。
  莫时重重的滚下去,硬物咯着,还有伤口,顿时伤口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