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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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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图片]早上下小雨的时候,我在路边看见了好多背着壳的阿敛哎。】
“阿敛来得好晚啊。”
“闭嘴,喊教官。"宋敛把手里的一袋小笼包扔到薛瑜怀里,搬了把椅子在病床前坐下。“包子刚买的,趁热吃。"
薛瑜慢吞吞地解开塑料袋。
“今天的情况怎么样?好些了吗?”
“啊,还行吧。"薛瑜说,他拿起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包子皮薄,轻轻一咬就能咬到里面的肉馅,肉粒颗颗分明,还有几个Q弹的虾仁。薛瑜满意地眯起眼睛。
“薛同学,我是真没想到,在我开会的两个小时里你就能把自己作进医院。"见薛瑜吃得开心,宋敛摸摸鼻子,开启了话题。“好吧,我是不该嫌你烦而拉黑你。但你也不用每一分钟给我发一条短信吧?"
“....”薛瑜不说话。
“我都给你说了我要开会……是我忘记告诉你会议结束后我会把你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但因为这件事就吞安眠药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薛瑜咽下包子,舔了舔手指上沾着的油渍。他不想听这些废话,昨天宋敛因为要忙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事情没能赶来医院,是学生会会长傅城来探望的,那位总是笑眯眯的大四学长与薛瑜进行了细致入微的交流和探讨,两人差点没把医院的房顶掀了。
“阿敛真啰嗦。明明一点也不关心我,还说这些没用的话做什么?"
“......"宋敛噎了一下。“我昨天真的太忙了,主任交给我五个表格要整理,还有军训汇报要写。我让罗常树来给你送蟹黄粥了,你喝了吗?"
薛瑜嫌弃地撇撇嘴:“是那个B班的爆炸头教官吗?昨天他竟然偷听我和傅城学长吵架。"
“你和傅城会长吵架?"
“啊,没什么,我们最后成功达成共识了。"见宋敛眉头微皱,薛瑜知道他又要说些批评自己的话,话锋一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可是被主任交给阿敛了吧?阿敛说过会对我的安危负责,但我住院的第一天你竟然没来看我,这算不算失职?"
“....."宋敛又噎了一下,艰难地把嗓子眼里“要尊重学长”的说教咽回肚子。这好像确实是自己理亏,但是:“如果不是你这家伙军训第一天就集合迟到、翻墙逃训、在训练场上一言不合就割腕,还让两个学姐在餐厅为你大打出手,我会被主任叫到办公室批评吗!你还好意思说!"
薛瑜看天看地看窗外。几分钟后,像是做够了心里建设,他理直气壮地开口道:“这都怪主任,我本来不想来这的,是他大半夜的趁我睡着爬起来改了我的志愿。"
“哦?"还有这等事?宋敛一下子来了精神。“那你之前的志愿是哪里?"
“没有。"
“没有?"
“空白的。"
宋敛因为对方的回答而愣住了。"为什么......你的分数那么高,为什么不愿意上大学?”
薛瑜的表情沉了下来,他抿抿嘴,把头扭向一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这就很尴尬了。宋敛知道自己问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毕竟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想让别人触及的伤疤。薛瑜低着头发呆,长而凌乱的刘海遮住那双鸢色的眼睛,在那张让无数女生神魂颠倒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宋敛觉得自己尴尬到脚趾扣出三室两厅,可他同样知道,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将会显著拉进他和薛瑜的关系,以后的训练工作也会进展得更顺利。
于是他深呼吸几次,顶着发麻的头皮继续说道:“薛同学,虽然你从入学到现在一直在给我找麻烦,但说实话,作为你的教官我肯定不会跟你记仇。如果你有什么困难,或者是情绪不好,一定要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尽力帮你。"
搭在被子上的手指微微收紧又松开。薛瑜微微蹙眉,他不喜欢有人插手他的事情,但如果这个人是宋敛的话,他好像没那么抵触。而且......
薛瑜瞥了一眼满脸担忧的宋敛,对方在接到他的视线后立刻换上了一副期待中带着鼓励的表情,活像幼儿园的老师看着刚学会走路的小朋友那样,让薛瑜狠狠地抽了下眼角。
他问:“你怎么看待死亡呢。"
“死亡?"宋敛一愣,他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猛的一听到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拐弯抹角地承认自己没什么特别的看法:“死亡离我们暂时还比较遥远。"
薛瑜扭过头,看着他。“人生来就是走向死亡的。"
——生命是无意义的,人生于虚无,最终还要归于虚无,每个人到最后都要死去,纳入到宇宙的尘埃之中。
“你这么说也没错。"宋敛点点头。
薛瑜微笑了一下。“此前,我不觉得上大学有什么意思,我本来打算在高中毕业之后就趁主任不注意的时候找栋漂亮的楼跳下去,但他看我看得太紧了,恨不得把我拴在裤腰带上,我没成功。"
".....你还挺有情调。"宋敛吐槽了一句,“死亡确实是我们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事,但听了你的话,我有了些不一样的想法。你要听听吗?”
“说吧。"薛瑜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宋敛斟酌了一下措辞,说:“既然注定要走向死亡,为什么不在活着的时候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呢?人生就是在有限存在中创造无限之存在的过程。"
“哇哦——”薛瑜面无表情地发出一声赞叹,“阿敛果然会这么回答我,真是个充满激情的笨蛋。"
宋敛耸耸肩。
“毕竟我是你的教官,总要告诉你些积极向上的东西。”
薛瑜打断他:“可我没有把你当教官。"
“嗯?"宋敛噎了一下,几秒钟的沉默过后他恍然大悟,又好气又好笑。“不就是罚你写了几次检讨吗?也不用把我当仇人吧?"
“......不,我也没把你当仇人。"薛瑜无语,随即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我把你当笨蛋。"
宋敛“呵呵”冷笑了两声,“不管你把我当什么,帐都是要算的。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你在我开会的时候逃训躲在宿舍里吞安眠药的事情吧。薛同学,你觉得写多少字检讨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