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兔在流星街》白鸽不咕

29、又见

　　神渊和飞坦从空间缝隙里掉出来，刚抬头，便和房间里的陌生人面面相觑。

　　双方瞬间纠缠在一起，门外的人听到动静，又冲进来，加入缠斗中。

　　把这些人都解决之后，两个人一身血腥气地走出了被破坏得差不多了的房间。

　　“看来这栋房子已经被别人占据了。”飞坦说。

　　现在看来还要易主。

　　“确实，不知道这边过去多久了。”神渊嫌恶地脱下沾满血的外套，随手扔在地上，“不过我还以为我们回来的时候我们身上的东西也会跟着消失呢，但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它们已经不是阿尔塔纳构成的了。”

　　飞坦提议先在房子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旅团留下来的线索，神渊赞同，主要是想找他的伞，天知道他忍“假冒伪劣列产品”多久了。

　　两个人把房子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几乎要把房子翻过来，还是没找到半点可疑物品。

　　他们应该不会把我的伞一起带走才是，旅团离开之后，这幢房子一定会被占据，库洛洛应该会把东西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或者谁也不会去找的地方。神渊想道。

　　那就有很大可能性在那里了。

　　两个人站在曾为飞坦专用刑讯室的地下室的门前，似乎已经很久没人踏足这个地方了，门口的地板上积攒了相比其他地方还要厚上许多的灰尘。飞坦伸手推开铁锈斑驳的铁门，门枢发出刺耳的尖叫，不情不愿地活动它的身体。才打开一条缝，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像是冲破封印的妖怪般争先恐后地门缝里窜出来，饶是飞坦都脸色一变，五感比人类敏锐数倍的神渊直接后退一大步，扶着墙干呕起来。

　　两个人赶紧逃到客厅缓口气。

　　“你确定你的伞会在里面吗？”

　　“应该不会错的。”

　　飞坦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我进去找找看。”

　　“不要露出这种视死如归的表情嘛。”神渊拍了拍他的肩膀，飞坦感觉肩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转头看到某人的眼睛里已经浮现出了十字星，他再感受，发现似乎什么也闻不到了。

　　“可以了，去吧。”

　　神渊提前躲到房子外面，他的鼻子表示拒绝直面那股味道的威力。

　　飞坦再次推开地下室的大门，刑讯室里的东西和先前没有任何区别，挂在墙上满目琳琅的刑具，摆在门边的神渊专属座椅，甚至是——吊在空中、躺在手术台上的尸体和堆在角落的人皮，这大概就是恶臭的源头了。

　　飞坦狠狠抽了抽嘴角，尸体早已经高度腐烂，表面覆盖了一层绿色的尸蜡及霉菌的混合物，幸好这种单纯的视觉效果冲击他还是可以忍受的。

　　他在刑讯室找了一圈，把目光放在角落的人皮堆上。飞坦把手伸进那一堆长毛的油腻稀碎的油脂和霉菌的混合物里，万幸的是他的“牺牲”没有白费，他摸到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把沉重的盒子从脂肪堆里拿出来，从重量来看，十有八九是神渊的伞没跑了。

　　飞坦快步走出刑讯室，把门一关，盒子往地上一扔，转头扎进了卫生间，很快里面传来流水声。

　　听到动静的神渊跑回客厅，看到地上的盒子便了然，打开一看，果然盒子里放着他的紫色巨伞。紫伞入手，熟悉的重量和质感让他心情十分愉悦，恨不得能立刻找人好好打一场。

　　飞坦洗完手出来，见到的就是一只连头发丝都写着“超开心”的兔子，不由也弯了眉眼。

　　当然他们也没忘了正事，后来又在盒子里找到了库洛洛留下的字条。

　　只有“去八区”三个字，也是非常不浪费墨水了，不过他们本来就打算找不到什么东西就往八区走。两个小时之后，二人来到了八区的地界。

　　比较难的是找到旅团的据点，两个人商量一番后，大张旗鼓地开着“圆”在街上闲逛，假如旅团还在八区的话，团里那几个好战分子感受到这么强大的“圆”，十有八九会兴奋地跑出来找他们打架。

　　不过最后“诱捕”来的不是窝金信长或者芬克斯，而是在外收集情报的侠客。

　　侠客见到他们很高兴，甚至有点过于激动了。

　　他给了神渊一个大大的拥抱，几乎潸然泪下：“你终于回来了！”

　　“再不回来我们就要被团长毒死了！”

　　神渊：“这就是你们思念我的原因吗？！”

　　“当然不止，”侠客正色道，“玛奇说她有预感你们还会回来，所以我们开了赌局，赌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来着。”

　　飞坦的手搭在了伞柄：“你小子把手拿开！”

　　侠客见飞坦恼了，打着哈哈松开了放在神渊腰间的手。

　　两人跟着侠客回了据点，从侠客那里得知，他们消失之后已经过了一年多。让神渊松了一口气的是，此时的库洛洛挑选据点还是按照宽敞舒适方便来的，暂时没有发展到以后的“废墟情怀”。

　　一别一年，再次见到同伴，蜘蛛们都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他们之间的关系亲近又疏离，是可以信任交付的对象，又是未来有一天终究要离开的人。

　　比起“啊你们不仅还活着而且回来了”，“厨师回来了终于可以吃到正常的饭菜了”更让他们激动。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知道了正常饭菜的味道，玛奇和派克做出来“实物与图片严重不符”的食物是那么令人难以下咽，偏偏他们又不能浪费。再加上库洛洛偶尔会兴致大发进厨房“露一手”，信了他的邪“这次一定有进步”，最后总有几个人上吐下泻——肠胃被迫锻炼了呢。

　　一年不见，大家似乎都长高了不少，尤其窝金和富兰克林，已经向天花板发起冲刺了。

　　库洛洛简略概括了一下旅团这一年来的经历：“我们在八区又找到了三个同伴，但是很可惜，八号和十号被区长手下的人杀了——详细的事情之后再跟你们说——这是我们的十二号库哔，你们认识一下吧。”

　　库哔是一个身材矮小，把整个脸藏在长发里的人，只露出一只眼睛，好奇着打量着他们。三个人相互打过招呼就算认识了，再多的了解，便看以后的生活了。

　　神渊简单说了一下他们在异世界的事，飞坦表示“很无聊”，神渊则觉得“马马虎虎”。除了“好奇宝宝”库洛洛似乎很感兴趣，其他人则显得兴致缺缺，最后，神渊把自己用来联络雇主的手机送给了库洛洛。

　　在库洛洛新奇地摆弄着手机的时候，侠客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看不下去侠客控诉的眼神，神渊只能悄悄跟他说：“团长三分钟热度你也清楚，而且他向来对这些电子产品没什么兴趣，到时候你找他要不就行了。”

　　侠客一想是这个理，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之后，一群人在餐厅围着菜谱热热闹闹地讨论今晚吃什么，在历经一年的味蕾摧残之后，吃饭终于又变成了旅团中“值得期待的一件事”。

　　“我要麻婆豆腐！”

　　“不不不还是咖喱吧。”

　　“咖喱有什么好的？炸猪排才是最棒的！”

　　“什么都好我要吃肉！”

　　“喂喂喂就不能考虑一下现有的食材吗？就不能听一下本大厨的意见吗？”

　　“嘛，神渊的意见不重要啦，反正你又不吃。”

　　“揍你哦侠客。”

　　在其他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库洛洛和飞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捧着书本，相安无事了五分钟后，库洛洛先开口：“看起来你们亲密了许多。”黑发少年也是个人精，一个照面，便发觉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较一年前有了很大改变。

　　飞坦“嗯”了一声，又说：“他发现了。”

　　“意料之中，神渊虽然单纯，但也足够敏锐。”库洛洛微微一笑，“不过你似乎不怎么担心。”

　　飞坦点点头： “在他察觉的时候，他的大脑似乎已经先于他做出了反应呢。”

　　库洛洛手指抵唇：“唔……没想到他竟然是会下意识逃避的类型。”

　　“没关系，等到了时候，我会摁着他的头让他不可回避地面对这件事情。”飞坦狭长的金色眸子微微眯起，眼中充满势在必得的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