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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地震 ...

  •   北江今年的天气很是反常,似乎提前进入了盛夏,一大早气温就高达30多度,正午更是火伞高张,烈日炎炎。颜笙拿着个面包从超市出来,热的头晕脑胀浑身都是汗,脸色也有些苍白。
      昨天晚上天儿太热,他贪凉洗完澡没有吹头发,晚上睡觉的时候房间还里开了空调,早上起床的时候,颜笙头一晕差点躺回去,他觉得自己八成是感冒了。
      吃完饭的唐玲玲拿着一瓶冰红茶,在走廊上和颜笙相遇了。她皱着眉头看向颜笙“你又不吃饭啊?”
      这不是唐玲玲第一次在超市看到颜笙买面包了,颜笙有洁癖,一想到食堂会有的汗味儿,饭味儿还有铺天盖闲聊的学生喷出的口水,他就觉得恶心,宁愿每天中午买个面包充饥也不去食堂吃饭。
      “老师好。”颜笙向唐玲玲打招呼,虽然语气还是和平时一样没什么异常,但脸色一片苍白。
      “嚯!这脸白的!”颜笙的脸色吓了唐玲玲一跳,也不管颜笙吃不吃饭了,她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老师陪你去医务室?”
      “没有不舒服。”不想麻烦别人,颜笙否认道。他身体一向好,感冒也不是个大事,睡一觉就过去了,没必要去医务室。
      “你这样不行!”唐玲玲皱着眉头看向颜笙:“哪有生病了不看医生的?”
      颜笙看着唐玲玲,知道不确定自己没事她不会走,于是道:“没有生病,就是热的。”
      “啊,这样啊!”同样热得够呛得唐玲玲有感而发:“今年是真的热,哎——”她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还蒙着水雾的冰红茶塞进颜笙手里:“这个你拿去喝吧,消暑。”
      “谢谢老师,不用。”颜笙看了眼冰红茶,推拒道。
      “你这孩子,性格怎么这么冷?给你你就拿着,有便宜不占是不是傻?”唐玲玲将冰红茶硬塞进颜笙手里,她不由分说地拍拍颜笙的脸:“这小脸儿瘦的,还没淼淼的一半大。”
      可怜的苟淼同学躺枪。
      想躲却没来得及躲的颜笙:“......”
      见颜笙拿了冰红茶,唐玲玲笑笑,回了办公室。
      唐玲玲走后,颜笙回了教室。同学们都去吃饭了,教室空无一人。他看了眼手中的面包,因为头晕恶心而毫无胃口,最终他把面包和冰红茶扔进了桌兜,趴在桌上闭上了眼睛。
      每天中午是滑板社的活动时间。
      “顾望星,滑板赛你真不参加了?”女孩上攀至斜坡,一个回旋后滑下停在了顾望星面前,帅气地收了板子:“好不容易才进决赛诶。”
      女生名叫陆心漫,是大顾望星一届的学姐,也是滑板社的社长。
      顾望星顺着柏油路练Halfcab kick Filp,中文名是倒滑内间翻转。滑板在他脚下转了720度后稳稳地落在地上,顾望星踩着滑板向前滑去。
      “哇偶!”滑板社的人纷纷鼓掌:“帅!”
      陆心漫从地上拿起一杯冰汽水扔给顾望星,顾望星一把接住打开汽水,午后的学校又闷又热,如同一个巨大的蒸锅,汗液顺着顾望星的额头滑至脖颈,喉结顺着冰凉的汽水起伏。
      “别提了!”顾望星踩住板尾收板,滑板弹起稳稳地落在他手心:“月考没考好,被老妈禁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赵曦虽然允许了顾望星学散打,但也扣了他的零花钱,连带着滑板比赛也给禁了。要是他下回考不进前五,连散打课也得一并没。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都不毒,最毒妇人心啊。
      “你没考好啊!”滑板社一个男生幸灾乐祸地问:“考第几啊,这么惨。”
      “第八!”顾望星看了他一眼说道。
      “卧槽!”男生脸上的表情姹紫嫣红了几秒,爆了粗口:“第八还不好?我要考第八,我妈得把我捧上天。”
      “哈哈哈,”陆心曼乐了:“你想不开你去问他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八班的。”
      “算了算了!”男生摆摆手,继续练自己的oile了,学霸的世界他不懂。
      “再想想办法呗!”陆心漫怼怼顾望星:“这比赛三年一次,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儿了。”
      “嗯!”顾望星答应道,但心里也没底,赵曦是实打实的言出必行。
      “时间差不多了!”陆心漫看了眼表,已经快两点半了,她招呼大家说:“把班子放回器材室,散了吧!”
      滑板社的人要去买冰激凌,顾望星有点困,想在上课前回教室眯一会儿就和他们散了,他一边用手扇风一边往前走。热浪一阵阵来袭,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又热又令人窒息。日头火辣辣的,顾望星想,要是他刚刚练滑板的时候一个不稳摔倒了,估计能整个二度烫伤。
      三三两两同学结伴从顾望星身边走过,或是玩笑,或是打闹。时不时有路过的女生停下来看顾望星一眼,然后和旁边的姑娘窃窃私语,全世界风平浪静一切都和平时无异。
      直到顾望星走到教学楼下。
      这时,大地突然开始剧烈摇动,路灯开始摇晃,校园里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有点蒙。
      空气安静了几秒,不知谁率先反应了过来,大喊:“地震了!地震了!”
      人群瞬间嘈杂
      “啊!”
      “妈呀!地震了,快跑!”
      本来往教学楼走的学生开始往操场跑,已经在教学楼里的开始疯狂往楼下跑。顾望星也蒙了,直到被身旁的人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顺着人群向操场跑去。
      地震了?
      怎么突然就地震了?
      “同学们不要惊慌,有序撤离到空旷地带,不要造成踩踏事件。”
      “同学们不要惊慌,有序撤离到空旷地带,不要造成踩踏事件。”
      校长焦急的声音自学校得喇叭中传出来,想要维持秩序。却没有起到半点效果。没有经历过地震的学生们依旧乱成一团,在跑动过程中,你撞到我,我撞到你,轰隆一声,学校年久失修的围墙轰然倒塌......
      “啊!!!!!!”
      学生的尖叫声划破云霄。
      大约三分钟过后,地震停了下来。
      在操场上,顾望星双手撑着腿喘气,刚刚他跑的太急,差点岔气儿了。这时,顾望星口袋里的手机开始剧烈震动起来,诺基亚手机十分带劲儿,震的顾望星腿发麻,差点以为又地震了。
      接通电话,老妈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望星,地震了!!你有没有事啊???在教室里吗???”
      “妈,我没事,我在操场上呢!”顾望星忙对老妈道:“我还没来得及进教室。”
      “那就好!”赵曦长舒一口气,靠在了一边的墙上。
      “您没事吧?我爸呢,是不是和您在一块?”顾望星忙问道。
      “嗯,在一块呢,你爸没事!”赵曦看了眼正在轻点员工人数的顾岩说道。
      “那就好!”顾望星彻底松了口气,有点后怕,辛亏老何头去了欧洲,不然地震了老人不好跑。
      突然,电话那头的赵曦想到了什么,她忙问道:“小笙呢?小笙他和你在一块不?”
      颜笙?
      顾望星愣了愣,半晌后迟疑道:“....我...没看到他.....”
      “什么?”赵曦的声音又着急起来:“你没看到他?你们不是一个班的吗?”
      “妈,你别着急,别着急!”顾望星一边在操场上四下寻找颜笙,一边安抚老妈道:“我找找他,妈你先别着急。”
      操场上熙熙攘攘都是人,有人摊在地上喘粗气,胆小一点的已经哭了。顾望星找了半天别说颜笙了,就连自己班里的人也没看到,听筒里的赵曦急得快哭了,不停地问顾望星找到颜笙了没。
      “肯定没事的,妈您别着急。”顾望星一边在人群里搜寻,一边安慰老妈,这时他看到了远处的苟淼,苟淼同学目标很大,放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妈!我看见颜笙他前桌了!”顾望星忙对电话后的赵曦道:“我去找他问问,找到颜笙了给你打电话。”
      “好好好!”赵曦忙道:“你快去问他,自己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顾望星挂了电话向苟淼跑去,苟淼看到迎面而来的顾望星正准备说话,就被顾望星抓住了肩膀:“颜笙呢?你看见颜笙了没?”
      “啊?颜笙?”苟淼被问的有点蒙:“我没看见他啊!”
      “你们不是前后桌吗?”顾望星焦急地问道。
      “我不知道啊!”苟淼说:“我才刚进教室门就地震了!”
      他完全蒙了,不明白为什么顾望星这么紧张颜笙,他们明明不熟啊!
      不断有人从二人身边跑过,顾望星松开苟淼,更加焦急地在人群中寻找颜笙,这时他突然看到了一个和颜笙背影很像的人,顾望星急忙向那人跑去,结果没跑一半那人扭过了头,满脸麻子,不是颜笙。
      顾望星失望地停下脚步。
      颜笙那个不省心得白眼狼去哪儿了?
      正想着,顾望星背后传来喘气的声音,他一回头发现是苟淼。
      “我想起来了,班头我想起来了!”苟淼一把拉住顾望星,喘着粗气说:“我进教室前看见颜笙在趴着睡觉,他今天似乎不舒服,会不会压根没跑出来啊?”
      “你说什么?”顾望星不可思议地看向苟淼。
      顾望星口袋里的手机又震了起来,还是赵曦:“望星,你找到小笙了没?”
      看了眼苟淼,顾望星张了张口,没说话。
      “喂?和你说话呢!”老妈焦急问道:“你找到小笙了没啊?我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
      “没....”顾望星犹豫了一下说道。他看了眼还在气喘吁吁的苟淼,要是颜笙跑出来了电话应该不至于没人接。
      “那他去哪儿了啊!”电话那头的赵曦车的急哭了。
      顾望星抿了抿嘴,看着操场上熙熙攘攘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最可怕不是地震,而是地震之后随时可能会发生的余震。
      现在摆在顾望星面前的是两条路,第一条路,装不知道就这么算了,反正他和颜笙互看不顺眼,没必要为了他去冒险。第二条路,回教室救人,但自己也陷入了危险之中。
      顾望星在挣扎,电话那头的赵曦还在哭。
      妈的!
      见死不救那还是人?
      顾望星挂了电话。
      “喂?喂?喂?”手机突然出现了忙音,赵曦对着手机大喊道,再打过去就没人接了。
      “靠!班头,你去哪儿?”苟淼冲往教学楼方向冲的顾望星大喊道。
      睡得迷糊的颜笙睁开眼,教室里已经没人了,刚刚似乎有人推了他一下,说地震了,快跑!剧烈的摇动中,桌椅板凳已经乱成一团,学生一窝蜂跌跌撞撞跑下楼的声音,尖叫声此起彼伏。
      颜笙撑起身子努力往教室外走,高烧让他浑身没有力气,好不容易才挪到了教室门口。
      “颜笙!!!”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颜笙抬起头。
      经过颜笙身边的男男女女,所有人都在拼命往外跑,只有顾望星一人满脸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逆着人群向他跑来.....
      “你没事吧?”顾望星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地问道,因为跑的太急少年满头都是汗。
      颜笙张了张口,没说出话,高烧让他的脸通红,也让他分不清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你不是发烧了吧?”见颜笙不回答,顾望星问道,说话间就要伸手往颜笙额头上摸,颜笙下意识躲了一下没躲开,额头灼热的温度吓了顾望星一跳。
      “我靠!”顾望星二话没说蹲了下来,对颜笙道:“上来!”
      颜笙烧的晕晕乎乎的,靠在门框边没动,倒不是因为嫌弃顾望星,而是实在没力气。
      但顾望星显然误会了,以为生死关头颜笙还在矫情。
      “知道你讨厌我,我还讨厌你呢!”顾望星一脸嫌弃地站起来:“特殊情况,咱俩都忍忍吧!”
      说话间,顾望星将颜笙的两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一个用力将颜笙背了起来。颜笙再瘦也毕竟是身高将近一米八的少年,还有一身腱子肉,背起来的那一刻,顾望星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你怎么这么重?苟淼上身了?”
      颜笙:“......”
      一天的时间苟淼躺枪两次,颜笙都忍不住有点同情他了。
      这时余震开始了,大地又摇晃了几下,顾望星差点把颜笙颜笙摔了,但好歹还是稳住了。
      颜笙因为发烧而十分沙哑的声音在顾望星耳边响起:“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你小姨担心你啊!”顾望星艰难地往前走着,声音里满是嫌弃:“不是你小姨,我才懒得管你,丫个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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