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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卷拔旗篇第二章 ...

  •   暴风雨如约而至,太阳的光亮已经被风暴所淹没,没有一丝光线得以成功穿越暴风屏障。窗外可见的只剩下人造的路灯依然屹立在边上,好似梦中的幽灵散发着一团被打散的幽光,颤颤巍巍若隐若现。
      郑瑶瑜有些尴尬,她不知身边这位漂亮女孩是何时来到她身边的,预报了台风要来的讯息,现役大学生就不该跑来外头,虽然郑瑶瑜跟她一样.......
      “那个......”郑瑶瑜誓要打破这尴尬的氛围,手里却紧张的不知该放哪,只好拿袖子擦擦布满水迹的手机屏幕以此来缓解自己尴尬的状态,但她的衣服早已湿透,如何都无法抹净上头的水珠。
      “我来吧。”那个女孩接过郑瑶瑜的手机,在自己的大腿裤子上一拍,用裤布吸干上头的水珠,整个过程郑瑶瑜都没有反抗,更像是自愿将手机交给女孩似的。
      郑瑶瑜看着女孩的动作,眼睛终于落在了她的面庞,两人的距离居然如此的接近,郑瑶瑜甚至可以看清微小的雨珠依附在她的脸颊和脖颈的每一处细小的毛发上“哈哈没有纸,只好这样了,希望你别介意。”女孩笑道。
      “你怎么了?”
      郑瑶瑜看着有些发愣,女孩一直被盯着才感奇怪。
      “啊.....没什么,哦哦谢谢了,那个...我该怎么称呼你呢?”郑瑶瑜抱歉的取回了自己的手机,结果一下子又抹上了手里残留的雨水,又不想再麻烦女孩,于是假装倒扣这不让女孩瞧见。
      女孩觉得好笑,但也不去揭穿,眼神一闪变得明亮而又欢快,让人看着好生喜欢,“我叫顾雅温,你是大二的吧,那我就是你的学姐了。”
      “嗯嗯,谢谢学姐。”郑瑶瑜的拘束感让顾雅温好不自在,但也能理解,她对郑瑶瑜来说还是太陌生了,可能是自己很早就关注她了,所以才没了那层陌生感。
      “你叫郑瑶瑜吧?”
      “学姐怎么知道的?哦,我明白了.....”原本困惑未曾谋面的学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一想到昨天被吴雨按在泥沙地的事情,大概明白自己可能在一夜之间成为学校的名人了吧,神情衰微....
      “你想多啦,我很早就知道你啦,虽然昨天的事我也知道了。”学姐看出了郑瑶瑜的想法,可这句话又让郑瑶瑜多了一份疑惑,不等郑瑶瑜继续询问,顾雅温便凑近身子指着郑瑶瑜的耳朵说道,“还有你的耳朵没洗干净。”
      郑瑶瑜慌忙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扫清着沙粒,昨天洗的太冲忙了,光顾着清理身上的沙粒却忽视了耳廓的处理。
      “别动。”顾雅温制止了郑瑶瑜鲁莽的行为,“小心,用手指的话会把沙子推进耳道里的,沙粒很硬会伤到耳膜。”
      顾雅温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示意郑瑶瑜躺下,“别害羞了,快躺下我帮你清理。”说着学姐取出包里的化妆盒,翻出棉棒勾着郑瑶瑜的肩膀将她放倒在自己的双腿上。
      “学姐我身上还湿着。”
      顾雅温也不介意,只将手放在郑瑶瑜的臂膀安稳她的情绪。也不知为何,她对这位学姐没有丝毫的排斥和防备,她能感觉到学姐没有任何恶意。
      她静静的躺在顾雅温的腿上,耳边传来棉棒和耳道的摩擦声,伴随着异物被清理,久违的放松放让郑瑶瑜倍感舒适。
      “你其实还是在保护那个女生吧......”沉默的中顾雅温突然问道。
      “学姐你在说什么?”在顾雅温的视角看来,她的话戳中了腿上的人儿,黯淡的眼神没有了刚才羔羊般被自己牵着走的气息了,失去的高光就像堡垒关闭的探照灯,即使她目前没有动静,但警戒早已拉响,蜷缩在她的铜墙铁壁内。
      “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就认识你的吗?”
      郑瑶瑜想要起身,与顾雅温拉开距离,可起身的那一刻便被顾雅温翻了个身,无论郑瑶瑜听不听,顾雅温都要说。
      “我呢,大概是去年的时候知道你的,就是你大一的时候。”郑瑶瑜这会想要反抗却为时已晚,尽管学姐没有要威胁她的意思,但这种被人知根知底的感觉很不好受,知己而不知彼,彼却知己,根本不知道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很自然的郑瑶瑜被带入到一种名为猎物的体验中,对着暗处的双眼只有来自未知的恐惧,防备的盾甲就此展开。
      而事实就像郑瑶瑜所感受到的,顾雅温边处理着郑瑶瑜耳朵里的沙粒,空出一只手扣住郑瑶瑜的腰让她无法扑腾,学姐的眼睛还是那样的美丽动人,可当这样的双眼一动不动眨也不眨一下,宛如野兽盯着猎物般充满危险,温柔的微笑便成为一种令人恐惧的表情。
      “瑶瑜,不要动听我说完。”原本那双可怖眼睛和郑瑶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猛然间那双眼睛便悬停在郑瑶瑜的睫毛处,距离之近郑瑶瑜的抵抗和警戒都化为乌有,那些壁垒和盾牌甲胄形同虚设,扑面而来的是学姐身上的香味。
      但,郑瑶瑜可算是能听进去话了。
      “我曾经见过你在食堂护着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是被那个叫吴雨欺负的吧。”
      “原来学姐那时候也在啊.....”郑瑶瑜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学姐了,因为她保护的正是上铺的那个女生,说起来好像很值得称赞,但之后的事就显得很没有意义了.....
      “你背上有一处烫伤,就是替那个女孩受的吧。在吴雨将热汤泼出去的时候你挡在那个女孩面前。”
      “嗯.....”
      顾雅温边说着,对郑瑶瑜耳道的清理也快要完成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保护她,说真的,你那一瞬间的样子很帅气。”
      郑瑶瑜没吭声了,那样的帅气......实在很是愚蠢......
      “应该说是对你一见钟情吧,那时候我还挺嫉妒那个女孩的.......所以那之后我会特别留心去关注你。”顾雅温终于是做完了清理耳道的工作,将棉棒取出放回了化妆盒。
      “学姐......我很谢谢你,但......这事实在太蠢了。”郑瑶瑜企图扳开腰上的束缚,但学姐的手依然没有松懈,“真的,我知道有人关注我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可是学姐......”那毕竟是郑瑶瑜不愿回忆的事.....
      “之后的事我也知道!”
      郑瑶瑜的反抗越来越强烈,她们两肢体磕碰在桌椅上的声音引来了店员的目光,郑瑶瑜的眼睛渗出几颗泪珠,她感受到的只有委屈,学姐对她很好,不介意沾上自己身上的雨水,学姐很温柔,帮助她清理耳朵里的沙粒,学姐喜欢她,对自己一见钟情......就因为如此,在学姐一点一点的揭开自己伤疤的时候,才没能无所顾忌的反抗。
      学姐捂住了郑瑶瑜的嘴甚至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最后贴在郑瑶瑜的耳边低语道“你为什么不在,如果你在,被欺负的人就不是我......是那个女孩说的吧.....”
      郑瑶瑜的泪腺不住的分泌着泪水,那句来自人心的险恶,对她的身心伤害最为痛苦的话语,又一次刺穿了郑瑶瑜的内心。
      郑瑶瑜放弃了一切反抗,学姐也松开了手,她仰面躺在顾雅温的腿上,用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啜泣着问道“学姐,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如果你没有这么好我就能像在图书馆里那样......把学姐当做利用我为自己赢得名誉的混蛋,我就可以向你甩脸,你对我这么好我都生气不起来。”
      “诶?我....我没有利用你,那是.....”顾雅温一下子慌了神,这才回想起来,在图书馆时她把纸件递给郑瑶瑜的时候好像真的有什么人在边上鼓掌的样子,可是当时自己的所有注意力全放在郑瑶瑜身上了......
      “我知道的学姐,你一定不是那种人,那些人不过是相互慰藉舔舐伤口感动自己罢了,面对欺凌没有人敢站出来,学姐你能把笔记递给我,冒的都是被牵连的危险啊.......”
      所以那些人才鼓掌啊.......自己不敢做,为那些勇士鼓掌好像可以让自己安心似的。
      “我没有你想的那样帅气,学姐你应该知道的,那之后我一直都被吴雨和那些流氓学生欺负,我甚至没有做出什么实际意义的反抗。”郑瑶瑜蜷缩了身子,将顾雅温当做了自己的避风港,察觉到这一点,顾雅温也就不再那样凶猛的揭开郑瑶瑜不愿提起的伤痕,拍拍她的背部哄着她。
      “但你还是反抗了呀,你是那样的帅气勇敢,要是没有反抗,吴雨怎么会屡次在她那群流氓朋友面前出受挫呢,你要是做了实质性的抵抗当众打了吴雨可就要被学校开除了呀。”顾雅温摸了摸郑瑶瑜的额头,眼神用尽了她所有的温柔与善良说道,“所以,你就顶着这样的压力保护着那个女孩,她叫弓原纪佳对吧,是你的上铺,你喜欢她的......至少只是那时候......如果你屈服了吴雨,弓原纪佳就是吴雨的下一个目标,你就是她面前的护盾,吴雨的挡路石。”
      “这样的你,在我看来很勇敢很善良,所做的事才不是什么没意义的行为。额嘿嘿,所以我就一直想找机会接近你,你知道的嘛,我对你一见钟情,所以我趁虚而入应该不过分吧。”
      郑瑶瑜其实真的快要崩溃了,她无数次的欺骗自己,无数次的否定自己行为的意义,在这个国家,她很孤独,没有人理解和认同她的行为,直到最后连郑瑶瑜都认为自己的那份正义感是愚蠢的,就在崩溃的悬崖边上,顾雅温拉住了她的手,将她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顾雅温用她的温柔安抚着郑瑶瑜,用她的善意认同了郑瑶瑜的勇气。
      直到最后一刻,反倒是郑瑶瑜的泪腺全面崩溃,将自己一整年来的所有不公和压力全数释放,躺在顾雅温的怀里抱着她的腰埋头痛哭,顾雅温抚摸着她的头任凭着郑瑶瑜在她的身上索取着安慰,就像一位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
      渐渐的,郑瑶瑜的哭声越来越弱,转为啜泣,最终她在顾雅温的怀里睡着了。顾雅温终于有机会能肆无忌惮的注视郑瑶瑜的面庞,由于生活和学习上压力,郑瑶瑜的眼袋比常人要严重许多,暗色环绕在眼圈的下方,这很让顾雅温心疼,便将手指轻轻贴在郑瑶瑜的眼袋上。过去她只能在边上关注郑瑶瑜,如今她也有机会付出实践来关心她了。
      趁着郑瑶瑜沉入睡梦,顾雅温插上耳机,打开手机里的相册,确认里头关键性的视频是否完好,这是她首次取得吴雨和几个流氓学生欺凌的证据,也因此在图书馆里郑瑶瑜被欺负时,没有第一时刻站出来,顾雅温一定也很想站出来,但这样抓住罪证让恶人跌倒的机会她不能错过。
      当然,这并不是最稳妥的方式,郑瑶瑜也不是没有去教师那儿揭发欺凌的事件,教师们出于学校名誉的考虑并没有理会郑瑶瑜的告状,甚至以退学威胁过她,但真正的原因则是对郑瑶瑜偷渡家庭身份的歧视。
      外头的风雨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消停,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顶着风暴穿过马路,险些被吹来的路障撞倒,虽然有些踉跄但还是可以看出他的身手了得,随后将沉重的路障拖上人行道,才推门进入咖啡店。男人无视了店员的问候,径直走向顾雅温的位置微微鞠躬说道,“小姐,我来晚了。”
      “没事,是我自己出来的,你放心我会跟父亲解释的,不是你的错。”顾雅温放下手机,对男人的出现并不吃惊,像是早就料到这个人一定会找过来的。
      “小姐.....”男人没有说更多的话只是低着头。
      “安,你......能出去吗?抱歉,我想和她单独待会。”
      “好,请您务必保住我的手指,我就在门口。”名为“安”的男人看见睡在顾雅温怀里的女孩有些惊愕,他在门口打了个哆嗦,没想到小姐居然会让自己冒着台风离开,就为了那个女孩,想必她就是小姐说的郑瑶瑜吧,于是出了门回了通电话等待上司的一顿臭骂。
      深夜,郑瑶瑜终于醒来,她发现自己竟睡在了学姐的腿上,慌忙向学姐道歉,表示自己并不是有意的,学姐也只是笑笑倒也乐意,起身去前台点了杯咖啡给郑瑶瑜,“瑶瑜,睡在这里很冷吧,点杯咖啡给你暖暖身子。”
      “不会不会,在学姐.....额哈哈,学姐的怀里很暖和。”郑瑶瑜双手接过顾雅温递来的咖啡,哈着腰表示感谢,但说出的话还是让自己脸红了。
      “哈哈,不用特意说这样的话感谢我啦,你看你自己都不好意思了。”顾雅温打趣的戳了戳郑瑶瑜微红的脸颊,“诶?”猛然间郑瑶瑜抓住了顾雅温的手眼神失去刚才的羞涩,转而努力调整了心态,眼神中透出坚定,下压的眉毛表明了她的决心,“学姐,我真的非常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知道今天要怎么度过,就算很说出来很羞耻,我还是想说学姐的怀里真的很温暖。”
      “噫,你搞得我都害羞了。”顾雅温说着拿走了郑瑶瑜的手机,接上移动电源递还给她。“那今天.....”顾雅温撑着脸另一只手又无处放置似的把玩着手指,“我们可能就要在这里度过了。”转头,窗外的风暴仍在继续,紧贴在郑瑶瑜皮肤上的衣服也恢复干燥,咖啡顺着吸管顶端滴落,咖啡厅的时钟如同噪音般咯咯的跳动着,沉浸其中的郑瑶瑜发愣似的注视着顾雅温指甲上的颜色,她开始有点不敢正眼看着学姐了,其他的感官开始飘散四周,窗户的边上微观河道胡乱的流淌从漏水的裂缝处不住地渗进咖啡厅,在窗沿边上有节奏的跳下;学姐微张的嘴唇注观察着窗外,甚至可以看到她嘴边溢出的雾气,细听还有两人微弱的呼吸声.....
      “我说。”顾雅温调回了撇着的脑袋整理下鬓角,郑瑶瑜扩散的瞳孔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收缩,回过神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女生身上。
      “要不.....”跳跃的唇尖,忽闪忽现的雪白牙齿,投射在郑瑶瑜眼里好似跳着弗拉明戈舞的美丽女舞者,推开她的裙尖,转动着的纤细长腿若隐若现,此刻的世界变得缓慢,原来郑瑶瑜一直都注视着学姐,因为学姐郑瑶瑜回过神才察觉这个世界原来有如此多的细节。
      顾雅温略有迟疑而又果断,稍一斟酌而又下定决心,开口有些试探的意思。郑瑶瑜看着学姐唇齿分离又闭合,好像又一次回到了弓原纪佳要说出那刻薄话语的时候,却又十分的不同,因为现在是顾雅温,是对自己很好的学姐。
      憋了半天顾雅温说道,“要不......你和我交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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