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老师今天出柜了吗》揽裙脱丝履

3、第 3 章

　　颜旸严词拒绝了颜尽欢出门买冰淇淋的的要求，“要吃自己去买。”
　　“亲爱的爸爸，您看看外面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天色，您忍心让您柔弱不能自理的娇滴滴的闺女出门买冰淇淋吗？”
　　“是把一米九大汉打骨折的那种柔弱吗？”
　　“亲爱的爸爸，附近可是有女孩子失踪的，如果您可怜幼小的女儿在回家的路上遇上了劫匪……”
　　“那劫匪可真倒霉。别说了，没门，不可能，想都别想。我可以明天去给你买。”
　　“哼！”颜尽欢甩着马尾辫洗澡去了，没让颜旸清静一会儿，又衣衫整齐地站到颜旸面前，对了对食指，提出了颜旸无法拒绝的请求。
　　一分钟后，颜旸认命地拿上钱包出门，在楼下遇上了扔垃圾的裴离，打量了一眼裴离穿着休闲服扔垃圾也谪仙一般的气度。
　　“去哪儿？”
　　“去哪儿？”
　　“超市。”
　　“药店。”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又一起回答。
　　颜旸耸耸肩，“顺路，走吧。”
　　两人一路无话，出乎意料的，今晚天上挂着几颗星星，在城市里意外难得，吹着晚风走在路上，倒也不觉得尴尬。
　　小区门口的超市与药店相邻，两人在药店门口分开。
　　颜旸：“帮我带一盒止疼药，一会在这里见。”
　　“我陪你吧。”
　　“不用不用。”颜旸摸摸鼻子，这种事还是我一个人去合适。“一会儿见。”
　　颜旸进了超市，直奔着女性卫生用品专区走去。问一个单身老父亲带女儿最尴尬的事是什么，就是此刻，就是现在。
　　颜旸无视两位阿姨，不是，中年姐姐的目光，淡然自若地开始挑。刚开始也尴尬，尴尬着尴尬着，就习惯了。
　　颜尽欢太挑，只用特定的牌子特定的产品，颜旸，学会了区分不同材质不同尺寸。哦，天可怜见，如何将一位钢铁直男变成720度无死角暖男——让他成为一位女孩子的父亲。
　　“超长夜用在哪儿呢？”颜旸低头一遍遍地找某牌子的纯棉超长夜用。
　　“家人们啊！我今天一定要曝光这个流氓！我和你们说，这个流氓在这里好久了，我一直观察着他！”一直盯着颜旸的一位中年阿姨，举着手机对着颜旸。
　　颜旸深呼一口气，“阿姨，麻烦您关掉摄像头谢谢。”
　　“叫谁阿姨叫谁阿姨啊！你敢做还怕我曝光！你这个流氓！你要不要脸啊你，老大不小了还耍流氓！你真恶心，你妈怎么把你生出来了！不害臊！羞耻！”那大妈越说越难听，最后用方言问起了颜母。
　　颜旸脸色冷了下来，“我为我的家人买有什么可耻的？阿姨您过得挺苦的吧？没有丈夫儿子给您买过。我看你脚也不小啊，怎么，裹脚布裹脑子里了？刚从哪个古墓爬出来？人木乃伊裹布裹身上，你怎么全塞脑子里。羞耻？我羞个锤子！”
　　“流氓！我告诉你！我就要曝光你治你流氓罪！”
　　颜旸后退一步，避开大妈横飞的唾沫，“我对谁耍流氓了？你？真不好意思，看您一眼我都得做好几宿噩梦。我帮你报警好吧，我流氓不流氓警察说了算，你侵犯我肖像权的事得解决。”说罢掏出手机，当着大妈的面摁下110。
　　“别！我……我不管你了，叫什么警察。”大妈转身想走，被颜旸上前两步拦住，“我喊了啊！我喊了！”
　　颜旸：“你看有人理你吗？”
　　超市里其他人都假装挑着自己的商品，对这闹剧视而不见。
　　“视频删掉。”
　　大妈骂骂咧咧地走开了，颜旸也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扔进了购物篮。
　　抬头，看见了货架旁站立的裴离，趁着货架上的粉粉绿绿黯然失色。
　　“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叫你等我吗。”
　　“裹脚布的时候。”
　　全……全看见了？
　　颜旸拉着裴离就走，“走走走，丢死人了。”
　　“哪里丢人了？发挥出色，语言流畅，比喻贴切。”
　　“你当批改作文呢！”
　　付款出门，两人往回走。
　　裴离欲言又止，被颜旸看了出来，“想问什么就问，做人耿直点。”
　　“那我问了，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女儿都十五六岁了。”
　　颜旸叹了一口，“哪里年纪不大，我年底都三十二了。”一把年纪了，连个爱人都没有。
　　三十二，三长两短的年纪，命途多舛啊。
　　“欢欢，是我姐姐的女儿。”
　　“我姐去世以后，欢欢就跟着我生活。”

　　开学的日子一天天近了，颜尽欢也不出去野了，每天老老实实在家准备开学，预习功课，在知道裴离就是以后的语文老师后，毫不客气地向裴离借教材和参考书，
　　跟在裴离身后扫荡书房。
　　“语文和其他科目不同，重在积累，写作文和做阅读要有足够的阅读量做支撑。”说罢递给了颜尽欢两本小说。
　　颜旸在厨房喊道：“裴离，锅里水干了。”
　　“你放着我来。你先看，看完我这里还有。”说完匆匆出了书房向厨房走去。
　　颜尽欢看了看手里的小说，又看了看书桌上的养胃冲剂和胃药，又看了看厨房的两个人，若有所思。
　　颜旸：“你脸红了。”
　　“有点热。”因为心虚。
　　这几天，裴离常常会做好饭叫父女俩吃饭，颜旸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就主动承担起了买菜打下手的活，一来二去，三个人渐渐开始搭伙吃饭。
　　明德中学的开学第一天兵荒马乱地过去了，颜旸一整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各种琐事一件接一件，虽然忙乱，好在没有出什么意外。高一的晚自习上到晚上九点，放学后颜旸还去巡视了住校生寝室，确认一切安好无误，才松了一口气领着颜尽欢回家。幸好，隔壁邻居家里有食堂。裴离不用守晚自习，在家煮了抄手等着父女俩。颜尽欢被饿得头晕眼花，埋头呼哧了半碗才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啊，生存还是死亡。”
　　颜旸搅着碗里的抄手，冲坐在一旁的裴离无奈地耸耸肩。裴离没有吃宵夜，端着一杯水坐在餐桌前，听着颜尽欢絮絮叨叨。
　　“老爹，你不知道那食堂的晚饭多难吃，全是中午的剩菜，中午的菜本来就很难吃，晚上变成剩菜更难吃了……”
　　“能有多难吃？我觉得还好啊。”
　　“我去！和猪食一样！老爸你是不是味觉坏掉了。”
　　颜旸摸摸鼻子，晚饭根本没来得及吃，颜旸接受了来自裴离的投喂，还以为是从食堂带的，看起来应该不是。
　　从裴离上第一节课，全班惊为天人，到那个叫彭宸的男同学样子冷冷清清的，但是一眼看出是个假正经，还有那只花孔雀，叫叶星晚，颜尽欢看她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不可背后说人坏话，第一天开学，人家怎么你了？”
　　“我当着她的面也是这么说的啊。我跟你学学她入学考试的时候，她矜傲的不要不要的，端着架子走到我面前，”尽欢清了清嗓子，压着嗓子学，“你，就是那个考第一的颜尽欢，哼！你别得意，咱们走着瞧。我都无语死了，我都没见过她。”
　　恍惚一瞬间，三个人都有同一种错觉——家的样子。
　　颜尽欢吃完被打发回家洗澡睡觉，颜旸留下来帮忙洗碗收拾厨房。
　　“我和欢欢，太麻烦你了吧。”
　　裴离摇摇头，“没有，我一个人没有食欲，就这样挺好的。”
　　“那以后都我来买菜，就辛苦你做饭了。”
　　“好。米和油见底了。”
　　“我明天下班带回来。”
　　第二天，颜旸扛着大米拎着油，嘴里还欢快地哼着歌。
　　颜尽欢：“爸爸，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颜旸拍了拍肩上的大米，“看见没有，地位的象征。”
　　颜尽欢一脸疑问。
　　“不懂了吧，咱们家谁负责买生活必需品？是不是你外公？”那是不是买生活必需品的就是一家之主。
　　“但是家里是外婆做主。”
　　“而且都是外婆叫外公买。”
　　“……好了，闭嘴小屁孩。”
　　颜尽欢欲言又止，充满悲悯地看着颜旸，“爸，你长这么大真不容易。”
　　颜旸：？
　　“哎~”被卖了还帮忙数钱，数钱还觉得自己赚大了。有一个傻爹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颜旸明白卫生棉的尺寸、了解纯棉和网面的区别，却始终理解不了颜尽欢说的：“女孩子的友谊，是比螺蛳粉还奇怪的东西。”
　　某天的体育课，尽欢借着生理期的由头躲懒，抱着书准备找一处无人的角落躲起来看书。这本是裴离给的，尽欢彻彻底底被书里互相救赎的神仙爱情折服了，原来爱情也可以是男孩子和男孩子，看了一遍还不够准备看第二遍。不巧，在操场角落的花坛边遇上了同样准备躲懒的叶星晚。
　　还不等两个冤家摆出互相看不顺眼的表情，叶星晚一眼看见尽欢怀里露出的半本封面，发出一声嘤咛，迅速捂住嘴倒退半步，脸上的表情悲喜交加，几秒钟后从肺腑中呐喊出声“姐妹！！！！”
　　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