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夜如梦》天山小白兔

166、昏鸦尽——密谋

　　次日，高长风宣布高卓为掌事，所有巡防人员必须听从高卓的调配。在处理了一批跟随旧势力的队员后，高卓向高长风建议举行一场家仆比武，从中选拔出新的巡防队员填补空缺，高长风欣然应允了。不出高卓所料，凌烨与青夜脱颖而出，顺利地成了他麾下的两员主将。凌烨更是才智过人，与另一位高家子弟高扬成为高卓的左膀右臂，暗中为高长风处理一些事情。
　　高卓看重凌烨，除了把他当做心腹外，更多还是为了他的妹妹青夜。一年多过去了，青夜个子长高了，那股野小子的劲头转变成少女的活泼灵动，样貌也愈发清秀，唯有顽皮的性子依旧未变。这得益于凌烨的全面保护和高卓的暗中照拂，青夜虽是家仆，但日子还是过着不错的。
　　身为高家创立以来最年轻的掌事，高卓这几年行事雷厉风行，深得高长风信任，难免惹人眼红，被人背后称为“笑面虎”。人前被笑脸逢迎，背后遭唾骂嫌弃，高卓已习以为常。外头人怎么说他都不予理会，权力紧握在手，旁人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对高卓而言，无论遇上什么烦心事，只要看到青夜无忧无虑的笑脸，或是她俏皮地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捉弄他，叫他高卓，他都会感觉很舒心。
　　某日，高卓到天巧宫办事，恰好碰见凌烨去取白银簪子。
　　“凌烨，你这白银簪子……莫非是要送给心仪的姑娘？”
　　“高掌事说笑了，凌烨家仆之身，哪敢连累他人，不过是青夜马上要行及笄礼了，我这个当哥的总不能让妹妹这么寒酸。”
　　高卓心中一动：“及笄礼，是男子向心仪女子下聘的，你这……”
　　“是吗？恕凌烨孤陋寡闻，还以为但凡女子及笄都要戴簪。既然已经做出来了，那就留给青儿日后做嫁妆吧！”
　　看着凌烨略带尴尬的神情，高卓安心落意地笑了。高家对家仆看管甚严，凌烨学习的机会不多，这等俗事他不熟知也是理所当然的。“凌烨，我倒是想赠青夜一支簪子，不止你意下如何？”高卓多次想要对青夜表白心意，可青夜傻兮兮不开窍的样子也实在让他头疼。无奈之下高卓只好转向暗示凌烨，他想要娶青夜。
　　凌烨愣了愣，将高卓拉到一旁。“承蒙高掌事不弃，凌烨在此谢过，不过有些事也想与高掌事说一说。我们兄妹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家仆的身份了，若高掌事娶了青夜，自然能让她不必再为奴仆，我这个兄长乐见其成。高掌事前程远大，凌烨跟随你自是看中这一点，可若要嫁妹，我不免有些担心。”
　　“你有何担心？”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待高掌事心愿达成那日，青儿的地位也会变得尊贵，这一点凌烨是绝对信任高掌事的。然而，即便青儿日后大富大贵，却也改变不了她低微的出身，来日恐怕为人诟病，甚至影响到高掌事的声誉。凌烨私心，不愿妹妹受委屈，即便当下青儿摆脱不了家仆的身份，至少也要以最得脸的家仆出嫁。青儿有一技之长，她有能力做辅助夫君的贤妻，而不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奴仆，将来列位诸夫人之首也能抬得起头做人。”
　　“……你是想要我如何帮你们？”高卓不是愚钝之人，很快便明白了凌烨的言下之意。看来这位大舅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迅速把握了这个机会要往上爬。不过凌烨到底是家仆，处处受限，高卓倒也不怕他能翻出天去。况且凌烨所言也有道理，自己必须有一个娶青夜的理由，总要对族人们有一个合理的交代。
　　“不知高掌事能否帮我们兄妹制造一个机会，举荐一下，让我们成为家主面前得脸的家仆。青夜能多存一点家主赏赐的嫁妆，出嫁时也能更体面。”见高卓已清楚自己的意图，凌烨便也开门见山了。
　　“只有青夜得益吗，你呢？”
　　“呵，凌烨得益就是高掌事得益，都是一家人了，高掌事莫不是怀疑我吧？凌烨一介家仆，在高家不依靠自己的妹夫还能靠谁呢？”
　　“凌烨，说出你的目的吧！”
　　“我的愿望就是让妹妹嫁个好人家，还有重获自由。如今高掌事垂爱，青夜的婚事有了着落，我要摆脱家仆之身也指日可待。”见四下无人，凌烨压低声音道：“想必未来高家主不会想有一位家仆之身的大舅子吧？”
　　高卓盯着凌烨，意味深长地笑道：“凌烨，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两人约定，以高卓推荐凌烨兄妹参加仙门盛会为条件，等青夜满十六岁就嫁给高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