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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第三章  ...
            
                
                
                    - 
                          临近寒假,这意味着临近期末考,不论什么时候,考试对于学生来说都是噩梦。
  平时吵吵闹闹的氛围,如今只剩下埋头苦学的和谐场景,回家之后是否能过个好年取决于成绩的高低。
  程辛无所谓,秦时以前很好奇她家怎么总是她一个人,旁敲侧击的问过她,程辛不在意的笑了笑:“出车祸,都去世了。”
  当时秦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还有点隐约的不自然,伸出手,轻轻的在她的脑袋上拍了拍,仿佛是安慰,可能说抚毛更准确一点。
  从那以后,程辛能明显感觉到秦时的变化,主要体现在……叫外卖会给她也叫一份,或者时不时的到她家小坐,当然呆的时间太晚了休息一晚也是可以的,毕竟楼上楼下那么近,跟睡自己家也没什么区别。
  程辛看着自家沙发上蜷缩起来的一大坨,睡得脸色潮红,带着不自知地懵懂天真,毫无防备。
  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乖乖的在她家蹭完饭,洗完碗,等她洗澡出来就是这个样子。
  她抽抽嘴角,认命的拿出备好的毯子给他盖上,把空调的温度升高,蹲在他跟前,细细地打量睡着的秦时。
  真好看啊,不论看多少遍,程辛都不得不赞叹,老天爷真是偏爱这个男孩子,睫毛怎么能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正常作息之后,嘴唇也变得红红润润,更加秀色可餐。
  程辛盯着他的嘴唇,咽下了人生中第一口因为美色而产生的口水。
  “咕咚”一声,声音太大无法忽视,她尴尬的摸摸鼻尖,这个么,主要是因为月色如水,浪漫温柔,秦时又睡的这么人畜无害,让人无端地生出旖旎心思。这不怪她色心大起啊,罪过罪过。
  她站起身来,拿出一根香点燃,清淡的香味缓缓的萦绕出去,游走到每个地方,也进入秦时梦。
  秦时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好过,他以前总是失眠,还时时惊醒,如今却能一夜无眠直到天亮。
  闹铃准时响起,秦时伸手划拉了一下,刺耳的声音瞬间停止。他又眯了一会儿,睁开眼,天花板上挂着一盏月亮灯。
  他爬起来,看了看周围,陈设有些拥挤,色彩热烈,处处都是温馨。
  他笑了笑,如掠惊鸿,郎艳独绝。伸了个懒腰起身,换上校服,敲了敲卧室房门,刚起床的声音沙哑低沉:“程辛,起床了。”
  程辛也想起床,她缩成一团冷汗涔涔,小腹像是有一个钻机在打桩,酸疼的她几乎要吐出来。
  听到秦时的声音,她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微弱的声音:“秦时,我好疼。”
  虽然微弱,却足够让秦时胆战心惊,他立马打开房门走到床前俯身查看,程辛满头大汗,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秦时的手有些颤抖,他紧紧抿着唇,想都没想,用被子把程辛一裹,抱起来准备送医院。
  “哎哎哎你干什么呀!”程辛拿出爪子拍了拍秦时:“放我下来秦时。”
  秦时停下来,不解地看了一眼怀中的一小团,眼里有几分责怪。
  “那个,我”程辛把脸埋进被子里小声说:“我亲戚来了。”
  “嗯?”秦时天真疑惑。
  “大姨妈啦”程辛低吼。
  还好秦时及时的理解了“亲戚”的含义,他张了张嘴,又把程辛放回床上,茫然的看着她,一时间动作僵硬不知道该干什么。
  程辛遮住脸,脸上热气腾腾:“你出去。”
  秦时听话的出去,坐在沙发上,沉默了片刻掏出手机开始查询女孩子生理期方面的问题,当弄清楚程辛疼痛的原因之后,他皱了皱眉头,原来女孩子生理期会这么难受么?
  想起刚才看到的惨白小脸,他站起身来开始搜寻生姜和红糖,打开天然气熬糖水,不多时糖水熬成,他端起一碗,敲敲门,从卧室进去。
  程辛有气无力的看着他进来,被窝里都是自己的汗,潮湿温热,十分难受。
  “起来喝点糖水。”秦时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轻柔。
  程辛太过难受,看着眼前眉目分明的男生,突然间心里一股委屈泛上喉头,鼻子酸酸涩涩,眼泪不听话的流了下来。
  秦时看着那两行眼泪怔住了,他手足无措的把糖水放在一边,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笨拙的给程辛用手指揩去眼泪:“怎么了,恩?”
  程辛瘪嘴:“秦时,我想回家了。”
  秦时以为她想爸爸妈妈了,叹了一声,摸摸她的头发:“乖,不哭了,喝点糖水就不疼了。”
  “你骗人,还是会疼。”
  “我从不骗人的,你试试看?”
  程辛止住眼泪,抽噎着爬起来,准备拿碗。
  “我来,碗底太烫了。”秦时端起碗,那架势分明是要给程辛投喂。
  程辛眨眨眼,眼里泪水未干,看起来像只泪眼朦胧的奶猫。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细细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呀,啊——”
  秦时翘起嘴角,每喂一口先吹到不那么烫,然后送到那只小嘴里面,看着她咕咚咕咚的咽下去,突然有喂养小动物的错觉,莫名治愈。
  “秦时——你不去学校了吗,快上课了。”
  “不去,已经发短信给高老师了。”秦时动作不停继续投喂。
  “哦”程辛一碗糖水下肚,在胃里面热哄哄的,成功缓解了痛经。
  “好舒服呀!”她仰面躺倒,不由喟叹。
  秦时去洗碗,洗完碗又开始查询痛经应该怎么办。
  热水袋?暖宫贴?这些他都没用过。
  “程辛,家里有没有热水袋?”秦时问。
  程辛翻身坐起来:“没有。”
  秦时顿了顿:“我去超市一趟,你先等会。”
  程辛乖乖点头。
  二十分钟左右秦时回来了,手里提的满满当当,程辛已经有力气坐到沙发上,裹着被子看电视。
  “买了什么?”
  秦时看她一眼,把东西放在茶几上。
  她扒拉过来打开袋子,一件一件往出拿,姜红糖,热水袋,暖宫贴,布洛芬缓释胶囊,卫生巾???还有日用夜用液体卫生巾,种类繁多任君选购。
  她瞅了一眼秦时,后者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她,耳尖微微有些红。
  程辛低下头偷着咧嘴笑,好像挼他呀,心痒难耐。
  “你,贴暖宫贴吧,我去给你弄暖水袋。”
  “好。”程辛撕开暖宫贴,旁如无人的把睡衣撩上去,露出白嫩的小腹和小巧的肚脐眼,然后贴上暖宫贴,按了几下,冰冰的。
  抬头一看,秦时愣愣的看着她,几乎石化。
  “怎么了?”程辛明知故问。
  秦时苍白的脸几乎是以可见的速度爬上了殷红的色彩,眼里流光溢彩,艳丽的程辛移不开眼。
  “我去烧水。”秦时顺拐着去了厨房,他的心如擂鼓,砰砰砰仿佛天地间全是他的心跳声,震的他神魂俱麻。
  女孩子的肚子看起来好柔软,他想。
  她竟然不避讳我,他想。
  寒风呼啸,细细的雪粒打在窗户上,屋外凛冽寒冬,屋内温暖如春,脉脉温情缓缓流淌。
  秦时给程辛换了一条清爽的毯子,把暖水袋给她弄好,又熬了一点糖水让她当解渴来喝。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程辛喜欢换台,秦时无所谓的由着她。
  看着看着,程辛眼皮不由自主的耷拉下来,缓缓的靠着秦时得肩膀睡得人事不省,嘴巴小小的张着,看起来乖巧安静。
  秦时一动也不敢动,僵硬的保持着姿势,连呼吸都变轻了。
  他拿起遥控器把声音关小,一时之间只能听到程辛沉沉的呼吸声,太安静了。
  万物沉寂,唯有她最鲜活,天地枯竭,唯有她是生命之源。
  秦时静静坐着,等待程辛醒来,等待的过程让他心生喜悦。
  他眼睛余光扫到电视,午间新闻正在发布通缉令,青市著名企业家郭伟华因涉嫌强jian幼女被下令拘留,不料惊动犯罪嫌疑人,郭伟华畏罪潜逃不知去向,警方提供了赏金,数量可观。
  犯罪嫌疑人的图片占据了大半屏幕,上面的男人西装革履,面貌周正,眉目之间却有一股子散发不去的阴邪之气。
  秦时看到他的一瞬间,如坠冰窟,背后一股寒气升起直到达头顶,嘈杂的声音在大脑中喧嚣尘上,尖锐刺耳。
  烟头,铁环,皮鞭,浴缸,液体。
  一些葬在大脑深处的记忆被迫冒出来,咕咚咕咚冒着硫酸一样的刺鼻气味。熏得秦时眼泛泪光,四肢发麻,浑身抖如筛糠。
  程辛从梦中惊醒,看着一旁发抖的秦时惊疑不定:“秦时?秦时!”
  她抚摸着秦时的脊背,少年的脊柱瘦骨嶙峋,摸上去有些硌人。
  “程辛,程辛。”秦时喃喃的念叨着,转过身来把程辛揽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勒得程辛几乎喘不过气。
  她回抱住秦时,两只手拍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感觉到湿热的泪水跌落在她的肩膀上,烫得她心尖发疼。
  “阿时,我在这里,别怕,别怕。”
  等到秦时完全安静下来时,日光已经西斜,亮白的光变成了金色,柔柔的跑进来覆盖在两个人身上,温柔安静。
  程辛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秦时,仿佛极其疲倦,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目无聚焦,静静地坐着,身体和魂魄已经分离,看的程辛心头酸痛。
  “阿时,发生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来帮你承担好不好?”程辛双手托住他的下巴轻轻扳过来,直视着他的眼睛,温柔且坚定。
  秦时恍恍惚惚,世界里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只能看到她的眼睛,他可以忘却一切,丢失自己,却不能丢掉她,程辛,是世界。
  秦时探身上前,宽大的身体覆住她的,一个拥抱胜过千万种语言,程辛只能将自己的体温和生机徐徐通过拥抱传递。
  “程辛。”
  “嗯?”
  秦时的声音那么远,又仿佛在她的大脑中自动出现:“你要和我在一起,你不能离开我。”他直起身子,看着程辛,眼里是绝望和希冀:“就算是下地狱,你也要跟我一起。”  他的手握住程辛的胳膊,太紧了,有一丝疼痛。
  风吼着、跑着、躲着,雪被撕碎,日头下坠。
  世界灿烂,命运早已注定。
  程辛笑了,她轻声说:“你不知道,我生就是为你而来。”她在沙发上跪坐起来,俯身上前,在秦时的唇上触碰了一下,随即分离:“我们是注定的,何谈背叛。”
  秦时闻言笑了,他舔了舔下唇,显得邪性:“你说的没错。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他又抱住程辛:“注定的。”
  秦时没有说他失控的原因,程辛不会再问,她等待秦时主动的那天,时间还长,可以解决一切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