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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一刀一剑走天下 怀勇怀义护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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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林子中就一片刀光剑影,在姜芊与司捻第亿次跟追兵打斗然后打向了对方时,二人相对无言,追兵同样沉默。
哦……因为追兵都死了。
刀剑相持,二人杀气未敛,反应过来后,双双将刀剑收入鞘中。
二人并肩而立,姜芊环抱双臂道:“司捻,这第几次了?”
司捻沉默不语,面无表情,好像也在思考。
姜芊自暴自弃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司捻提剑,默默跟在姜芊身后。
几日来,二人都是这般,杀完追兵然后赶路。
姜芊谈起追兵的事来:“唉你说说,你爹是真的冷血,为了自保,竟然亲自派司家军抓我俩。”
司捻出奇地附和:“嗯。”
姜芊“扑哧”一声笑了:“我看那皇帝才像他亲闺女哈哈哈哈。”
司捻早已习惯了面前人的口出狂言,微微挑了挑眉。
宰相这一次是以司家九族的命为担保,一定要抓到自己亲生女儿和“罪大恶极”的姜芊。要说最可怜的,就是这些追兵了,一天抓不到司捻姜芊,就一天杀一个士卒。
没有人愿意做被抽中的“幸运儿”,但来抓她俩的也是全军覆没,双方都不占便宜,最得利的,还是龙椅上那位。
姜芊与司捻自然算的清楚这笔账,她们打算找一个时机,好好震慑一下追兵,彻底的斩草除根。
这不,司捻感受到灵息,熟练地伸出手,扯了扯姜芊垂下的发带。
姜芊头皮一紧,闭闭眼睛,一脸生无可恋且自觉地转过头。
一柄薄如纸的银剑直直对着姜芊的眉心飞来,姜芊本来随意的眼神立马警觉起来,刚伸出手,那柄剑却被拦下。
原是司捻催动残月与长剑相抵。
姜芊有空隙观察那柄剑,发现那是解锦珉的佩剑,嗯……叫什么名字来着?
她真诚发问:“司捻,这把剑叫什么名字啊?”
司捻平静答道:“忘了。”
被遗忘的人带着滔天的怒火突然出现,几天没见解锦珉的姜芊还是被他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吓到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司捻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像是觉得姜芊要留她自己在这。
解锦珉一脸茫然,他并不觉得姜芊会被吓到。
姜芊微微笑:“别这样看我,两位,先打架嘛。”
司捻听了,便转头与解锦珉打起来,残月果真是把好剑,几招便把“忘了”剑打掉了。
解锦珉握着自己断掉的手腕,还在死鸭子嘴硬:“姜芊,有本事跟我过几招。”
姜芊懒得理他,转身便往前走,司捻也自然而然地跟上了。
姜芊若无其事地延续上个话题:“所以他那把剑是叫什么啊?”
司捻还未开口,千神影便先出声。
天地变色,不同的人影不同的灵器劈天盖地地向二人袭来,姜芊仗着自己灵力多才懒得动脑子,来一个就杀一个,只余司捻纹丝不动,细细观察。
司捻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姜芊,轻轻叹口气,提剑挡在姜芊面前。
不同的人影频频闪过,让人眼花缭乱,姜芊玩得不亦乐乎,一手揪住人影甩过的鞭子,用力一拉,对上人影的面孔,发现这人的眼神飘忽不定,警惕地左右流转;画面一转,姜芊与一把长刀纠缠起来,她用惊秋步步紧逼,长刀笨重打来,她灵巧下腰躲过,极快地跑到黑影之后,意外发现,黑影的攻击总是按照统一路径的。
她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便朝司捻问道:“司捻,这些人影是不是解锦珉杀过的人啊?”
司捻一脚踢开纠缠自己的黑影,默认地点了点头。
姜芊歪头一想,好像哪里不对:“司捻你早知道了不告诉我!”
司捻打斗中微微勾起嘴角。
姜芊边打边思考,那该如何找出解锦珉呢?这些人影都是幻觉,源源不断,死而复生,若她是解锦珉,就应该趁人无力之时,一剑毙命。
她灵光一闪,马上装作刀被打掉的样子,伸手好像是要催动惊秋回到手中,实则嘴里念念有词:“世间万物清,枯叶非无情,翠润逐化刃,皆聚洗红血!”
趁着她念诀的功夫,司捻也是“毫无痕迹”地扔掉了残月,装作落于下风的样子。
二人虽然装的不像样子,但面对没有武器的二人,解锦珉自然放松警惕,并且趁虚而入,赫然显现在姜芊面前。
姜芊瞳孔一缩,但镇定自若,疾风裹挟着片片绿叶,在空气中卷起巨浪,那即将成为取解锦珉狗命的凶器。
闪着绿芒的利刃只在眨眼间便包裹住了解锦珉全身,狠狠地割下他每一寸血肉,浓郁的血腥味席卷而来。
围绕在司捻和姜芊周围的人影逐渐散开,姜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挥手散开绿刃。
她低头催动惊秋回到手中,却听见两剑相撞的嗡嗡剑鸣,一抬头,发现司捻不知何时到了自己前面来,但看见解锦珉面目可怖鲜血淋漓的狼狈模样和憎恨眼神时,便一目了然。
姜芊嘲讽道:“还想暗算我啊?没想到吧,司大小姐可谓是明察秋毫而且下手干脆利落。”
“呵,小人做派。”
司捻听见“司大小姐”这个称呼,一时之间竟也觉得姜芊这样叫自己挺有意思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对解锦珉的轻蔑。
解锦珉现在可是狼狈得很,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姜芊光是想想就已经觉得他死相好凄惨。
做明堂的走狗,落得凌迟的下场,是他活该。
还不等姜芊问出经典语录“你还有什么遗言”,解锦珉就自己开口:“姜芊,是我小看了你,不过,你终究只是一介女子,要想让天下俯首称臣,你还是做梦去吧!”
姜芊听完,面上没有表情,径直走过去,甩了他一巴掌,带了灵力的巴掌直接崩掉了解锦珉一颗牙,余威将他“砰”的一声掀到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解锦珉嘴里满是血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姜芊,眼中惊恐万分。
姜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扬起一个明媚可爱的笑容问道:“先别说天下,也别说什么女子,就问你,服不服?”
解锦珉还死守着那可笑的尊严,宁死不屈。
姜芊俯下身,利落地又甩了他一巴掌,解锦珉就像死物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他痛苦地呕出几口血,血迹立马染红了这片土地。
姜芊不厌其烦地带着笑意又问一遍:“我问你呢,服不服?”
解锦珉吓得连连求饶,说话都不利索了:“服……服,我服,女侠,饶我一命吧。”
司捻在一旁看着,心里被震慑的同时还有几分侥幸,姜芊倒是没有这样对她。
姜芊对“服”似乎有一种诡异的执着,提到这个字,她便表现出很不正常的疯狂,听到解锦珉的回答,她又笑了笑:“你要是服我,就该跪下来。”
下一瞬,姜芊眸光一凛,眼里寒意喷涌:“跪给那些你杀害的无辜之人。”
一道蓝光耀眼夺目,惊秋捅进了解锦珉的胸口,在他凄厉的叫声中,他这罪恶肮脏的一生到头了。
后面的追兵赶到时,看到的就是在一片血泊中,解锦珉就像受凌迟之刑的罪人,成了一个血人,屈辱地跪在地上 他死不瞑目,那双蔚蓝色冷血无情的眼睛失了光泽,不曾闭上。
地上血迹斑斑,仿佛他那数也数不清的血债。
姜芊与司捻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见惯了大场面的司捻只是被姜芊的变脸稍稍吓到了,毕竟在那强者为尊的明堂里,肮脏的手段比比皆是。
跟在姜芊身后行侠仗义,这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日子,让她觉得自己终于脱离那个黑暗的牢笼,她是光明,一点点湮灭那些她所不耻的黑暗。
在这些日子里,她也算摸清了姜芊的“心软准则”——只要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她好像都相信自己能让他们改过自新。
并且呢,她发现姜芊基本上从不在他人家里留宿,她们有时施舍流民一些钱粮,或是修缮一下百姓的什么屋舍,甚至还会帮他们主持公道,抓个贼寇小偷什么的,毕竟官府腐败毫无能力,姜芊帮的自得其乐。
到现在,百姓见她们都不躲了,不知道是因为姜芊的撒钱行为还是她们真的帮到人了。
有些胆大的人邀请她们到家里做客,姜芊却一一推拒,以至于她们俩每天睡树上。作为副手的司捻虽然很不习惯,但也不多说什么,就是好奇为什么。
姜芊一晚上心绪不宁,靠着粗糙的树干想事情,这样逃亡的生活还要过多久呢?
姑苏究竟有什么秘密?
夜明珠是真的正义吗?
那个秉烛到底是谁啊?
明堂能不能不要再杀人了啊?
世界上坏人怎么那么多呢?我杀不完难道都利用一遍吗?
拯救天下好难啊啊啊啊啊!
想着想着,她突然想起自己怀里的簪子,金云尊送她的及笄礼,她将簪子掏出来,发现五瓣花瓣中竟然有一瓣在黑暗里闪闪发亮,她将簪子转了个方向,那瓣花瓣便暗淡了下来,她惊得从树上掉了下来,正好摔到司捻旁边。
腰间的惊秋与树下的残月碰撞出声,司捻睡眼惺忪地转过头,便看见姜芊拿着一支簪子兴奋地查看,一时之间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第二日清晨,司捻睁眼,只觉肩头一沉,发现是姜芊靠在了自己肩上,竹叶的清香钻入鼻尖,她莫名地僵直身体,静静等待着姜芊醒来。
等到日光穿透发丝,等到微风拂过交叠的衣裙,等到一旁的少女悠悠转醒。
姜芊伸了个懒腰,把昨晚想过的问题回想一遍,突然意识到什么——
“司捻,所以解锦珉那把剑到底叫什么啊?”
“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