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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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小音准备实习了，小乐快高考了，每天都复习到后半夜，怎么说都不听。”罗铭华边说边笑，脸上是最平常的满足。
阮湘看着他的笑容，心里踏实了。如果舅舅能一直这样开心，她也就放心了。她从罗明华手里接过盘子，赶了好几次他才出去试衣服。
刷好的碗在碗架上排列整齐，阮湘擦擦手从厨房出来，看着处处充满着生活气息的屋子，心里感慨万千。她没打招呼，拿着行李悄悄出了门。走了会儿才给舅舅发短信，说先去酒店了，明天来看他。
短信发出去没多久，罗铭华就打来了电话。
“湘湘啊，一个女孩子住宾馆不安全，要不还是回来住吧...”罗铭华说完，电话那头又传来沈红尖锐的嗓音。“对啊湘湘怎么不回来住啊，不会是大屋子住惯了看不上我们这小庙吧？”
听了这话，阮湘只有苦笑。如果不是真真切切的发生过，她还真不敢相信她在家里生活了六年。
“不用了舅舅，我晚上要和学校的老师做学术研讨，会打扰到你们的。”
她都这么说了，罗铭华也只能尴尬的笑笑，嘱咐她注意安全。
阮湘把手机放进包里，吸了吸鼻子。
其实她是心怀感激的，感谢在父母去世的时候，舅舅一家子的收留。只是她感觉得出来，沈红并不喜欢她。每当她难过的时候，舅舅就会下班之后给她买一块草莓蛋糕，等到晚上其他人都睡了，偷偷放到她的房间门口。
她不喜欢吃奶油，可还是每次都吃个干净。因为用力吞咽的时候，想到舅舅小心翼翼把蛋糕放在门口的样子，就觉得没那么难过了。
阮湘想着以前的事，不知不觉走到了河边，河边有两个在玩耍的小孩，拿着水枪笑闹着喷向对方。她站住脚看着他们，带着浅浅的笑意，整个人被阳光照耀的暖意融融。
身后突兀响起一道女声。
“阮湘？”
阮湘回头，逆着光，只依稀看到是个女孩子。等走进了，才看清楚轮廓。女孩子比她高一些，面带惊喜。
“你不认识我啦！”
“甄楚楚？”对面的人捣蒜似的点头，笑容张扬明艳。
甄楚楚是阮湘的高中同学，只同学了一年。她能记起来全靠甄楚楚眼尾的泪痣，上学时候的“校花痣”不知迷倒了男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更加明艳动人。
当年两个人的关系不咸不淡，勉强算个朋友，但现在能在故乡见到还是让阮湘很惊喜的。
“我们好多年没见了吧！”
“你在南湾工作？”阮湘问她。
“是啊，我爸妈不想让我走远。”甄楚楚又问。“听别人说，你去桐城了，怎么回来了？”
阮湘挑挑眉，听谁说的？
“舅舅身体不太好，回来看一看。”
甄楚楚看着面前的阮湘，素净的脸庞和飘逸的白裙，都和当年那么像，那么一尘不染。她抿抿唇，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阮湘，当年你那个哥....”
“呜哇哇哇哇哇！”耳边突然惊起小孩子的尖叫声，阮湘侧目，发现刚在河边玩耍的两个小孩，其中一个在河里挣扎，另一个在岸上止不住的哭闹。
阮湘心头猛然一惊，看了眼除了她们两个空无一人的河边，又看向在河里拼命挣扎的孩子，叫人来肯定来不及。她不再犹豫，嘱咐一旁惊恐的甄楚楚照顾另一个孩子，把包交给她，自己朝河边跑过去，一咬牙踏进了河水里。
五月依旧带着些寒意的河水瞬间包围了她，河水不是很深，可对于阮湘的身高来说依旧有些困难。她忍着凉走到那小孩身边，河水已经没过她的胸口。
阮湘伸手捞过小男孩，小男孩瞬间攀到她身上，小小的身体因为惊恐止不住的颤抖。她拍拍小男孩的背算作安抚，掉头往回走，看到岸边有个女人一直在大声的喊，想来应该是小男孩的母亲。
因为抱着小男孩，缺少了手臂的支持，她的步伐肉眼可见的变得艰难。巨大的阻力让她步履维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呼吸开始困难了。
岸上的甄楚楚看到这一幕，心里已经被震惊填满。她印象里的阮湘是安静柔弱的，像朵菟丝子，让人呵护在掌心。可现在的阮湘却像个勇士，把孩子抱在怀里，一步一步走上岸来。
男孩母亲的叫喊声吸引了一些人围观，一个男人看到河里的阮湘，二话不说就走进了河里。到底是男人，力气大，拨开水流到阮湘身边，一手接过小男孩，一手想拉阮湘上岸，却抓了个空。
阮湘把小男孩交给男人时，力气也随之被抽干，脚下一软，摔进了河里。耳朵鼻腔塞满河水时，她看到了聂沉。。
透过水面，她看到十八岁的聂沉跪在石头上，正抱着什么人大声的嘶喊着。他哭的那么无助，那么孤独。
阮湘心里焦灼，张大了嘴想喊三哥，却被大片黑色的水淹没，发不出一点声音。明明两米多深浅的河水，此时却怎么都沉不到底。
石头上的聂沉依旧在哭，哭的悲怮。阮湘也哭了，滚烫的眼泪瞬间被河水淹没，眼前倏地一片黑暗。
再醒过来已经是黄昏时候，在那男孩的家里。
阮湘从暖和的被子里起身，低头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干净的麻布衫。她揉了揉太阳穴，眼神茫然，声音也是涩涩的：“有人吗？”
门外的脚步声近了，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她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对她说：“醒了？出来喝点粥。”
阮湘跟着女人的脚步走出去，她进了厨房，桌前已经有人在等。甄楚楚和那个被救上来的小男孩，看到她走出来，两个人都双眼放光。
“姐姐！”小男孩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两个黑眼珠晶晶亮亮的，特别讨喜。“你终于醒了！”
可能是当老师的缘故，阮湘对各个年龄的小孩都喜欢。她摸摸小男孩的头，温柔的说：“你没事吧？”
“没事！妈妈说男孩子要坚强！”小男孩拉着阮湘走到桌边，挨着甄楚楚坐下，殷勤的给她盛粥。
甄楚楚看眼前的阮湘脸色还有些发白，关切的问。“还好吗？刚才你在水里晕过去了。”她想想都有些怕。
阮湘眸色一顿，想起刚才在水里看到的画面。她知道那是幻觉，却又无比真实。她深吸口气，朝甄楚楚笑笑。“没事，当时是没力气了，现在好多了。”
男孩的母亲从厨房端着一叠包子出来，香味扑鼻。阮湘和甄楚楚的肚子同时发出一声咕噜，场面很是滑稽。
两人对视一眼，噗嗤笑出了声。
男孩的母亲坐下，面上带着真诚的感谢。“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小鹏要是出事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小鹏也很懂事，没等鹏母再说，他就跟两人说：“谢谢姐姐！”
阮湘笑：“没事，以后小鹏再去河边的时候，您一定要陪同。孩子还小，玩心重。”
鹏母忙应着，招呼她们吃饭。
热乎的粥下肚，阮湘的寒意渐渐散去。她一口粥一口包子吃的正香，甄楚楚一句话让她差点卡住。
“刚才有人给你打过电话，是个男的。我跟他说了你的事，他说他要来接你。”甄楚楚咬一口包子，又说。“谁啊？你男朋友？”
阮湘正想回她不是，门口响起了规律的敲门声。
当她看到打开门之后面容冷峻的聂沉时，突然想起聂沉说过，到了要跟他报平安。
她忘了...
此时的阮湘因为震惊，嘴里有一口还没咽下去的包子，两颊鼓鼓的样子像个小仓鼠，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聂云看着她的样子，眉毛微挑，颇有点要秋后算账的意思。
鹏母请他进屋，聂沉微微低下腰礼貌地问好，笑容得体。再转到阮湘身上时就变了个味儿。
阮仓鼠触电似的收回视线，把剩下的包子两口就吃了进去，企图给自己壮胆。怕什么？他又不是她什么人！
聂沉坐下后，鹏母突然一拍脑门。“你看我这记性，我都忘了问这俩闺女叫什么名字。”
“我叫阮湘。”
“我叫甄楚楚。”
“我是阮湘的朋友，聂沉。”
聂沉？
甄楚楚惊愕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心里滋味万千。这么久过去了，两人还在一起啊...
聂沉来之前，几个人饭已经吃得差不多。饭后，甄楚楚跟阮湘留了联系方式，就道了别，临走前看了聂沉好几眼。走出了大院的门，她才松了口气。
以前阮湘出名，不只是因为她漂亮，还因为她有个雷打不动来接她放学的帅哥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