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楚楚叹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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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楚楚第一次见聂沉是在冬天。
某天阮湘放学出来的时候聂沉正拿着件外套站在校门口等。身边有几个小女生在窃窃私语，但是又碍于聂沉的扑克脸不敢靠近，里面就有甄楚楚。
聂沉眼里没别人，看着走过来的阮湘，眉头慢慢拧起来。等她走到眼前，再把手里的外套递过去。“天冷了，这一件校服能顶住什么，穿上。”
阮湘吐了吐舌头，听话的穿上衣服。聂沉的外套宽大，把阮湘整个人都包在里面，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阮湘觉得不好看，想抗议，又突然被遮住了视线。聂沉把帽子扣在她头上，扯过她的袖子往外走。
“别想说不好看，冻出病以后休想吃糖葫芦。”
“那吃糖炒栗子行吗？”
“你还跟我讲条件？”
“...这是商量。”
“没门。”
“那窗户有吗？”
“没有。”
“那天花板有吗？”
“没有。”
“那糖葫芦呢？”
“嘶......”
聂沉牵着阮湘，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渐行渐远。
甄楚楚和那几个小姐妹看阮湘和聂沉关系不一般，第二天就找到了阮湘，问那男的是她的谁。
阮湘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实话实说。“是我哥哥。”
甄楚楚看阮湘回答的乖巧，不像是骗人，她心里放心，扬起笑容圈住阮湘的胳膊。“那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叫上你哥哥一起。”
阮湘也露出笑容：“可以啊。”
周末很快到来，阮湘果然如约带聂沉来到电影院。聂沉表情淡漠，倒是甄楚楚穿的漂亮，眼神一直往聂沉身上飘。
“嗨，我是甄楚楚。”
“聂沉。”
聂沉的视线在甄楚楚身上停留了一秒，就飞快离开。
甄楚楚特意选了个爱情片，想营造点气氛。入场的时候看到聂沉正微微弯腰听阮湘说话，她悄悄放慢脚步。
阮湘：“你白天出来，不会被你爸发现吧？”
聂沉不以为意：“不会，就算被发现了，也不过是挨一顿打。”
阮湘凝眉：“那一会儿你快点回去，别被发现了。”
聂沉笑笑：“你皱着眉头的样子像个小老太婆。”
甄楚楚看见聂沉说完这句话之后，阮湘握起拳头打了他一下，他也没躲，只是看着阮湘笑。
许是她的眼神太直白，聂沉朝她看过来时，又恢复了一脸淡漠。
甄楚楚看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心里有点奇怪，想到他们是兄妹嘛，又没有多想。
三人买的连座，阮湘和甄楚楚把聂沉夹在中间。聂沉觉得别扭，招呼阮湘坐了中间。甄楚楚苦着张脸，没说话。
爱情片的确浪漫，如果身边坐着的人是聂沉那一定更浪漫。
甄楚楚郁闷的转头看阮湘，发现她正眯着眼缝昏昏欲睡，小鸡啄米似的头点空气。她想叫醒她，却被聂沉眼神制止。
她看着聂沉把阮湘的头轻轻的放在他的肩膀，伸手拨弄了一下阮湘眼前的刘海，目光温柔专注。甄楚楚越看越觉得奇怪，她小声地对聂沉说；“你们兄妹感情真好。”
聂沉抬眼看她：“谁说我们是兄妹？”
“......”
甄楚楚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完这场电影的，她最后的印象是睡着的阮湘下意识的握住了聂沉的手。
从头到尾没有放开。
后来聂沉还是一样每天接阮湘放学，见的多了，大家就都知道，阮湘有个帅哥哥，而且对她很好。
其中真意，也只有当事人甄某知道了。
...
甄楚楚走后，聂沉在客厅跟小鹏玩，阮湘在厨房帮鹏妈收拾碗筷，两人闲聊些家常。
阮湘：“刘姐，你当时生这个孩子吃了不少苦头吧。”
刘姐笑着说：“是啊，我这算高龄产妇，当时怀上的时候，医生都不让生。可我好不容易怀上孩子，怎么能不要？我就没听医生的，把这孩子留下了。还好我幸运，这孩子也平安。吃点苦不算什么的。”
阮湘冲洗着手里的盘子，心里无限感慨。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刘姐似是想起什么，又接着说：“我男人三年前过世了，矿难。矿洞塌方，几个工友都是断胳膊断腿，但是保住一条命。唯独我男人，命都丢在矿洞里了。”
阮湘听完刘姐的话，如鲠在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刘姐抬眼看阮湘的样子，突然一笑。
“没事儿，我不打紧。那些国家给的赔偿金我都存上了，留着供小鹏上学。平时我也就做做手工活，也够我们娘俩儿生活费了。”
看刘姐说的坦然，阮湘也没就那么局促。
“小鹏这孩子聪明，长大后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小兔崽子，他不惹祸我就知足啦！”刘姐笑骂着，语气却又透露出深深的疼爱。
阮湘低着头笑，手里的碗洗的差不多，她拿开下水管道的盖子，却发现水漏不出去，应该是堵住了。
刘姐看到之后说没事，拿过一旁的皮搋子就开始通下水道。阮湘在一旁看着刘姐手里狂野的工具，嘴角一抽。
这东西不是通厕所的？
可能是堵的太厉害，刘姐弄了半天也没弄开，动静惊动了外头的聂沉。他高大的身影很快堵住厨房门口，询问着怎么了。
“下水道堵住了，刘姐通不开。”
聂沉听罢，挽起袖子上前，让她和刘姐往后退一点。老式的大院下水道都比较简陋，聂沉把外面的门打开，看到了里面的水管，已经积满了灰尘。他也没嫌脏，直接上手去捏。也就三两下功夫，下水道通开，水池里的水飞快落了下去。
阮湘觉得神奇，聂沉把门装回去的时候，她还偷偷看了好几眼。被聂沉发现，又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小伙子真行，以后一定是个居家好男人。”刘姐嘿嘿的笑，有去看阮湘。“好好把握啊。”
阮湘现在连解释都觉得麻烦，笑笑没搭话。
聂沉洗了手，顺带看了下表，八点多了。他沉吟片刻，跟刘姐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嗯？
阮湘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也没反驳，换上刚刚烘干好的白裙子，站在门口跟刘姐道别。“我家就离这儿不远，下次回来，我再来看您和小鹏。”
“好，两人一起来。”刘姐活了大半辈子，哪能看不出两人微妙的关系，只是点到为止。
阮湘睨了一眼聂沉，后者始终似笑非笑。
走出大门，聂沉的车就停在外面，满是尘土，足以见得开得有多快。
阮湘想说点什么，聂沉却自顾的拉开副驾驶的门，示意她上车。她只好硬着头皮坐上去，身体僵硬。
聂沉长腿一跨坐进驾驶位，系好安全带以后没动，鹰一样的眼神直勾勾看着阮湘。
阮湘被看的发毛，结结巴巴的问他：“你看着......”聂云突然倾身过来，让阮湘一下子噤声，两个人的脸离得近，可以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聂沉的喉结上下滑动，视线定在阮湘的嘴唇。他突然觉得有点干，也不知道润唇膏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阮湘看男人目光灼灼，大概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她迅速的扭开头看向窗外，躲避了聂沉靠得越来越近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温度慢慢抽离，阮湘暗自松了口气。可聂沉一句话又让她紧绷起来。
“酒店地址。”聂沉边说着边发动车子。
阮湘转过头的时候好像都能听见自己脖子咔咔的声音。“城际宜家。”
酒店离得不远，十分钟的车程很快就到。
阮湘不知道聂沉什么意思，在停车场磨磨蹭蹭不肯下车。聂沉就故意唬她，伸出手臂作势要抱她。没等碰到阮湘就自己下了车，闷着头往酒店走。
两人走到酒店前台，阮湘报了订房信息，前台就递上了房卡，还偷偷看了聂沉好几眼。
阮湘拿了门卡朝电梯的方向走，聂沉就慢悠悠的跟在后面，连脚步都是轻的。
还是阮湘先受不了这种氛围，等电梯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回头问他：“你还不回去吗？”
“回哪去？”聂沉不解。
“从哪来回哪去啊！”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聂沉拉着阮湘走进去，在电梯门关闭的一瞬间把阮湘抵在空无一人的电梯角落。
“你刚才的意思是要把一个因为担心你安全，从桐城开着车飞奔过来，到了以后连饭都没吃上还帮别人修了下水道的人，在这个时间赶回去？”聂沉话说的可怜巴巴，身体却呈侵略的姿势把阮湘堵在角落，看着她的脸慢慢变红。“湘湘，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这么狠心。”
阮湘听着他的话，又想到聂沉车上的灰尘，心里确实有点不是滋味。“那...明天再走吧。”
电梯到了阮湘的楼层，聂沉松开阮湘先走出去，嘴角带着得逞的笑容。走到房间门口，却发现身后没有脚步声，回头发现阮湘正在打电话。
“对，再帮我订一间房。十六楼，麻烦了。”
“......”
阮湘收了电话走过来，假装看不到聂沉冒着悠悠绿光的眼睛。“房间我订好了，你稍等一会儿，前台很快就会上来的。”
她说完就朝聂沉笑笑，飞快的刷了房卡走进房间，留下聂沉一个人站在门口差点把门盯出一个窟窿。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楚楚叹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