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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战书一夜过荒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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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闻将军已至丰都,特遣使送书,乃问将军十日劳顿。世所共知,冰川十六州乃我北燕先祖之基业。昔太苍夺之不正。今顾某奉圣命民心以力取回。天亦佑我北燕,故可短短三月重挫汝太苍雄师百万,连取四州。魏然鼠辈,闭门不战。冥将军名扬四海,当有大将风范。今率师十万众,八月二十八日巳时,战于丰都城外百里堕马坡!”
沈桓朗声念罢,堂内议论声乍然澎湃。顾楚言言辞狂妄傲慢,目中无人,在座听者无不愤愤。沈桓把信交给江冥,江冥在总座上片言不发,十分平静。
“冥将军给个答复,小的还要回去答话哩!”站在堂中的送信来使笑吟吟地说道,一副欠扁的嘴脸。连个小小的使臣也敢如此放肆!这顾楚言,还当真太苍怕了他不成!
“他娘的!我先宰了这个送信的顾家奴,再和他顾楚言一并算总帐!”北军右卫上将军陈赫瞪红了眼,锵地拔出刀怒气冲冲的向那使者大步迈去。
那使者吓的摊到地上,全身颤栗,不住地求饶:“将军饶命,饶命啊。”
陈赫哪里管他,只觉这狗东西这般孬种,越发是瞧不起,更下定了宰他的决心。
“陈将军。”眼见陈赫的利刃要砍下去了,江冥这才慢腾腾地开了尊口,“且慢动手。”
陈赫黑着脸,沉声道:“冥将军,这奴才留着,简直浪费口粮!”
江冥不重不轻地道:“两方交战,不斩来使,你若杀了他,反倒显得我们太苍小气了。而且,他还有用。”
陈赫憋闷地红着脸,收刀回鞘。那有幸逃过一劫的使臣像滩软泥似的倒在地上。
“瞧你那出息!杀了你还嫌脏了我的刀!”陈赫踹了他一脚,喝道,“起来!给我乖乖跪着!不然老子剁你的腿喂狼吃!”
使臣慌忙爬起朝江冥跪着,象条摇尾乞怜的狗。
江冥端茶自喝了几口,出声道:“顾楚言的消息可真是灵通,我才到不过几个时辰,战书就送来了。”
磕了两个响头,信使不敢再有半点不恭不敬,几乎哭道:“将军,我只是个送信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有问你什么了吗?”江冥放下茶盏,提起一支笔在宣纸上写了几行字,丢在地上,道,“你把这封信带回去,交给顾楚言。”
信使战战兢兢地爬过去,捡起信慌张地往怀中一塞,半跪半爬地走了。
陈赫呸地吐了口唾沫:“瞧那德性,顾楚言竟然养了这么样一只狗!”
“二哥,我们二十八日出不出战?”北辰坐在右排一张木椅上,按捺不住地问。
江冥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扫了一遍,拿起案上的顾楚言的战书,撕成两半:“怎么不战?战!”他掷地有声地道,自信满满,眼中涌动的笑意和霸气,让人不得不折服,也激发了堂内所有人的豪情。
“好!属下就盼着冥将军你这句话了!”最耐不住性子的还是陈赫,留着虬须的粗旷的脸刻画着诸多北塞的印记,“他奶奶的,老子这几个月可憋坏了!这回不把这帮龟孙子打个屁滚尿流,我陈赫的名字倒过来写!”
众人听罢,都哈哈笑了起来。
“四弟,听说北燕又请了一位飞天谷的女弟子,有这回事么?”
沈桓点点头:“不错,是个大夫,在北燕有很大的医名。不会武功,但是在术法上极有造诣。前三个月之所以会败给北燕,正在因为北军中无擅长术法的人,向晚的术法又极是诡异狠厉,连大哥都没办法破除,每一次都让我们溃不成军。”
“恩。术法虽只是莫虚有的幻像,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引起人的恐惧,击溃人的意志。不过术法这东西会反噬其主,越是残酷古怪的术法,往往反噬的越厉害,时间长了,很可能会命丧。一个真正懂术法的人,通常不会用它来害人。”江冥抚了抚眉心,道,“这个向晚倒是古怪,一反常态。”
堂下此刻竟是安静了下来,提到向晚,知情的人难免都想起前些日子在魏然在城外见了向眼,而后昏倒的事。这件事,还没有人向江冥说起过。察觉到气氛变的怪异,沈桓咳声打破了静默,说道:“二哥,我看今日就到这里吧,有事明日再说。”
江冥亦觉出了不对劲,深究的目光直看的每个人都心虚垂头。好在他也未曾多问,大伙总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