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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又是缘起在今宵 ...

  •   魏然望着潇潇的眉目,顿时升起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他有些冷淡地推开潇潇的手,问她:“你怎么也来了?世伯知道吗?”

      潇潇对他的冷淡有些诧异,但转念想可能是因为受伤才如此,便乖巧地回答:“是父亲让我来的。他说你受伤了,让我来照顾你。”

      魏然冷笑:“他倒是考虑的周到。”只可惜,事情已经不是远在苍都的穆寒可以掌握的了的了。

      江冥和北辰走到榻前,北辰难得有正经的时候,道:“大哥,二哥和我说你伤的不重。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魏然的目光,停留在他们两个身上,闪烁不定。江冥觉察到魏然的怪异,仍是未动声色。不知过了多久,魏然开口道:“四弟,你领众人先出去,我有事和二弟商量。”

      虽是十分不情愿,北辰还是听话的出去了。江冥等到众人走远,找到一张椅子在榻旁坐下,瞥了魏然一眼,道:“你这么折腾自己,不怕颜姐在天上不安心?”

      魏然未曾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倒是一愣,随即苦笑:“只怕,她从没安心过。”

      江冥也不理他莫名其妙钻出来的话,直奔主题:“你要找我商量什么?”

      魏然撑起身子坐起,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江冥:“二弟,你回去,告诉世伯,把冰川还给北燕。”

      江冥万万没有想到,魏然所要商议的事,竟是投降!本波澜无惊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逼向魏然:“大哥,你疯了。”

      “是啊,再打下去,我可不是会疯掉。”魏然低声轻笑,说不出的奇怪,“二弟,我知道你一定不能理解我的想法。可是这场战,真的不能再继续了。不然,我们会后悔的。”

      “后悔?”江冥嗤笑,好似没有听过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大哥,这可不是一个太苍军团北军总领该说的话!我虽不喜欢高家,可是也是太苍的子民。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容许北燕在太苍的土地上嚣张。我们若不战自降,今后世伯的脸往哪儿割?”

      “二弟,你不明白。”魏然艰难地开口。

      “这种事情,有什么明白不明白。大哥,我看,该明白的人是你。”江冥沉声。

      “冰川本就不是太苍的土地,太苍也不缺冰川十六州。”魏然无法道出真正的意图,只好说冰川当年取之不伍。

      “兵不厌诈。北燕若有本事,就自己夺回冰川。”江冥有些忿忿于魏然的说法,微恼地起身拂袖而去。

      魏然眼见他离开,也不再叫他。早知道江冥是不会同意的,他只不过想尽最后一份力。既然迟早都是要面对,他也懒得再去做无意义的事。摸出前几日向晚给他的药,他默默地倒出两粒吞下。药是甜的,心却是苦的。也罢,也罢,这或许便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北燕军营内,向晚半躺在帐内的床上,病色未减。她呆呆地摆弄着手中的木偶,灵活的关节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木偶已经有些成旧,五官也不如当年清晰,憨憨的模样,少不得添上几丝苍桑。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可悲的是,她竟是连流泪的力气也没有了。

      “啪嗒”,木偶的一只手莫名地断了。向晚呆愣地看着那节残肢,灵魂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断了,断了……”她这么念叨着,指尖在颤抖。

      水墨自帐外进来,端着饭菜。

      “晚儿。”水墨把盘子搁在案上,走过去唤她,“该吃饭了。”

      “断了,断了,怎么会断了?”向晚仍旧自说自话。

      “什么断了?”水墨蹙眉,猛见被上的偶人的一节残肢,立时无话。

      “师姐!”向晚猛然半跪起身,扯住了水墨的白衣裳,“告诉我,他来了是不是,是不是?!”

      见她这副模样,水墨鼻头一酸,差些掉下眼泪来。她轻轻地抱着向晚的头,哽声道:“师兄还想让我瞒着你,怎么瞒的过?晚儿,事到如今,你哪里还能后悔?”除非,她肯放弃报仇,同她和子旭回谷,可那是不可能的。

      “师姐,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向晚不期待可以得到答案,她只是慌,只是慌。

      水墨强忍眼泪,这样的事,她自己都没有答案,她又有什么能力回答向晚。她坐在床沿边上,象姐姐一样地整理着向晚乌黑的长发。这两年在北燕朝廷里摸爬滚打,向晚表面上看去变了许多,不再笑了,用冷漠的面具保护着自己,给人一种坚强的假象。然而,她终究还是个脆弱的人。如果不是和她一起生活过,绝对想不到这个冷绝的女孩她笑的时候是多么的天真无邪。

      在飞天谷的时候,向晚喜欢赖着她,她常常说:“师姐,你真象我的我的姐姐。”即使心底有恨,向晚的心性并未因此改变。她相信每一个对她好的人,把自己的往事没有保留地都告诉给她和子旭。向晚是个让人操心的孩子,贪玩,且丢三落四,经常闯祸惹师父生气。往往需要她和子旭收拾烂摊子。

      之所以如此疼惜向晚,可能正是因为向晚的这种依赖,也可能是因为,她和向晚是同一类人。在依赖的人面前,她们永远是最天真最善良的孩子。在不相干的人眼里,她们永远是一座寒人的冰山。她比向晚大两岁,觉得自己理所应承担起照顾向晚的责任。水墨本身是个冷情的人,却对向晚极是细心。为了治好向晚的病,她去向师父学习岐黄之术,日以继夜地苦读医书。后来又听人说碧叶城有一位神出鬼没的在世华陀,她便不远万里远赴碧叶城求医求学,也因此在碧叶城滞留了三年之久。

      然而三年过去了,她始终没有找到那位神医,也未曾找到可以医好向晚的良方,倒是成就了自己的医名。她知道在自己走后不久,向晚便离开了飞天谷帮顾楚言办事。两年来,陆陆续续听到许多关于向晚的传闻,时常把她吓的心惊肉跳。她真的很担心,以向晚的心计,哪里斗得过那些老奸巨滑的王爷官吏。所幸的是,有子旭在一旁帮衬,又见子旭来信说,向晚和怜妃投缘,她才勉强放下心来。

      水墨强作笑脸对她道:“不要想那么多,上了战场只当不认识这个人也就罢了。万勿再出现什么差错了,你若是被他发现了身份才不得了。面纱还是要戴,免得他认出来。”

      “师姐,我是想报复他们的。可是,我一点也没有开心的感觉。反倒入了顾楚言的圈套。我不愿意与太苍为敌,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必须为我的姐姐报仇,高紫心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我一定要杀了她!但我的父亲不会允许我这么做。能帮我的人,只有顾楚言!”向晚幽幽地说,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不如,劝顾楚言罢兵回燕城。”水墨思量了片刻,道。

      “不可能的,他岂会甘心只拿区区的四州,更何况还要送给我两州来作为交换高紫心的筹码。这样他会得不偿失的,他从不做亏本的生意。”向晚摇头否定。

      “我看他在乎你,或许舍得。”水墨道。

      “在乎?是在乎我在怜妃跟前还有些份量罢了。”自从那天顾楚言在丰都城外,对她说了那番话后,她对顾楚言连仅有的友谊也不存在了。向晚如何能知道顾楚言的真实想法,所以两个人各存心眼,一个觉得她想要丹凤和玉台,一个认为他野心勃勃。北燕军团也就这么在这荒郊外,与太苍军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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