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天下第一》阮凤青

11、第十一章

　　起义军改名为定安军，听着稍稍像个有头有脸的正规组织。
　　阮初一在慕容南生辰腊月廿四这日，送了他一套纯银的精雕飞钉。
　　一百零八枚，共有九组，分别有大、中、小型号、长、短、粗、细钉。
　　紧接着在慕容南的训练基础上又加了飞钉的练习，怎么累怎么来，怎么辛苦怎么操练，很累了还能舞动，才是把飞钉的动作当成本能。
　　早中晚加练，时刻要考校步法。慕容南每天累到虚脱，伙食按着食谱，日日吃鱼，终于半月后受不了，申请更换伙食。阮初一便给他换了别的食物，只是每日要单独吃五颗鱼目。
　　又说魏邦，他可是轻松多了。回村之后动员了一番乡民一起参加定安军，最后却只有他一人来参军。
　　倒是魏邦的娘亲听说他与一个女子比武，还没比过人家，说什么要来见一面。
　　“这就是连弱姑娘吧！哎哟，眼光不错、眼光很不错。”
　　“身段也好，样貌也好，关键是能制得住魏邦！他成日里上山打虎，瞎逞能，就缺个能管他的。”
　　“连姑娘，你尽管打，他皮糙肉厚的。”
　　魏邦：“？娘？”
　　魏母笑容可掬，见过连弱后，对儿子十分支持，言语鼓励了一番后，便回乡去了。
　　魏邦榆木脑袋，一头雾水的，转眼就把这事儿忘了，找新认识的兄弟士兵比起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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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着一个月，接连有零散的门户从山下投奔山上，要做山贼的。
　　定安军接管了山头后，占着山贼窝，来者不拒地把所有要山贼的与先前俘获的关一起 ，都拘在山洞里。
　　山贼窝的布局是用木头分隔成一堵一堵墙，阮初一让男的、女的、幼童各分了一片区，自己划了个门口的地方用于练武。
　　练武，主要是慕容南练。她负责监督。
　　倒悬在房梁上，阮初一双手盘起，鼻尖出汗，全凭两只脚背施力。两只眼睛翻着眼白，看慕容南练功。
　　“嚯！”
　　慕容南练完脚步练手腕，然后练全身。脚背蹬拧，一股冲劲抻至后腰脊背，鼓动着肩背连动手肘，手肘手腕一齐地挥，让指尖顺势发射飞钉。
　　他只是练习，手里并没有糟蹋飞钉。凭空地练习手眼身步法，突然有种自己好像要去唱戏的荒谬感。
　　“用腿带动腰，腰带动肩膀，你腰和肩膀的联系都直接断掉了。”阮初一倒挂着，说话仍然中气十足。
　　慕容南甩甩手、抖抖肩膀：“我想试试飞钉。什么时候能用真东西啊？哪有人送了礼物又收回去的。”
　　“替你保管。少废话，继续，差着半个时辰呢，偷懒的时间不算在里面，得扣掉。”
　　“别啊——”
　　阮初一送的那套一百零八枚飞钉，又叫乌焉解羽钉，全套用银制成，可回收反复，师祖传下，工艺精巧，至今难以破解。
　　山鬼师傅从未在阮初一的面前使用过这套飞钉。乌焉解羽钉，本是一门高伤害的暗器。
　　自受过昭月国某一代的日月神教圣女施咒后，有据可靠的历代使用者无不是死于非命。
　　山鬼师傅说只有帝王命能破解。
　　阮初一抹了抹鼻尖的微汗，有些反悔，不禁对自己约定：将乌焉解羽钉赠与慕容南，是对他寄予深厚期望。可这份期望太重，若是慕容南无心接受，她就择日收回来。
　　“师傅，我得练到什么时候啊！”慕容南浑身都被汗打湿了，“要不我去换件衣服再继续练吧。”
　　阮初一下半身分毫未动，指尖卷了个璇，一枚飞钉落在慕容南跟前的墙面上，“一百息之内回来。”
　　阮初一平时自己用的一次性铁制飞钉是武林盟制造的流水线产物。常年在外冒险、三月不回武林盟的阮初一，手里的飞钉数量总是紧紧巴巴。
　　所以日常是能省则省。
　　刚从武林盟出来的阮初一有恃无恐。又飞了二十来枚打了一个“九十九”。
　　“九十九、九十八、九十七……”
　　“九十九、九十九、九十九，等我走了以后再数。”
　　慕容南应声跑去换衫。阮初一又闭着眼继续练功。
　　不一会儿，有个小兵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地在门口探头探脑。
　　阮初一踩着房梁转了个身，稳稳落地，“什么事？”
　　“鬼灵少侠，我们老大呢？”小兵左看右看，没见到慕容南，本着有奶就是娘的原则，给阮初一作了揖，“鬼灵少侠，您救救我吧。我实在受不了了，那个叫魏邦的整天找我比武，他是铁打的，不怕揍，我还要靠着脸找媳妇。你看看我这脸……”
　　说着，就要把脸凑到阮初一跟前。
　　慕容南回来就见到一个臭脸欺负阮初一，沾灰的脚底冲着小兵的屁股踹了个十成十。小兵哎哟一声，摔个面朝地，裤子上留着一个黑印。
　　“胆子不小，也不看看你轻薄得是谁。”慕容南哼了一声。
　　阮初一眼中含笑，把小兵扶了起来，“他莽撞了，对不住。”
　　慕容南换了件薄墨色衣衫，预备着好好展现自己的风采，让师傅动一动恻隐之心，抹去剩下那半个时辰。
　　眼下风头全让一个陌生人抢去了。
　　“老大，我是齐清啊！我可是第一批就加入起义……定安军的！你还夸过我有些小聪明。”齐清丧着脸，左搓搓右揉揉，哪儿哪儿都疼，今日真是伤心又伤身。
　　“就算是误会，也不可以离我师傅那么近，她是女子，你身上那汗臭味我都受不了。”慕容南。
　　齐清拍着胸脯：“冤枉。真不是我想的。我给魏邦当了一天的陪练，肉都掉了三斤。”
　　“行了，你先回去，我和你们老大商量一下。”阮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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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论魏邦，左右绕不开把他放在一个什么位置。
　　“你手下有两百万士兵，怎么就和魏邦过不去了？”
　　“除了在月背山脉的两万，其他人没有马、没有衣甲，我只把他们当百姓。”慕容南。
　　阮初一冷笑，这就是她看中的好徒弟、好苗子？
　　阮初一：“只有两万人，那你还打什么秦霸国，不如回家种田。”
　　“……”
　　阮初一想着不生气，但还是气顶不顺。干脆一个手刃砍晕了慕容南，把她便宜徒弟扔马背上，带回武林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