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天下第一》阮凤青

12、第十二章

　　枣骝马回到丘沙湖，发出愉快的嘶鸣。燕子玄和何祜闻声出来迎接。
　　燕子玄一看，阮初一跟个女土匪似的，把上次客居耳房的小子带回来了。燕子玄吹了声口哨，调侃：“女大不中留。”
　　“说什么呢。把他扔我隔壁那房间。”阮初一指了指马上昏厥的慕容南。
　　路上阮初一以免和他对话，把人打晕过去好几回，现在看着就想抽他，决定所以避免接触，“这小子真气死我了，一点都不开窍。带个徒弟不容易，我算是领会到我师傅的感受了。”
　　“哦？干脆，我看直接扔你房间更好。”燕子玄脑补着阮初一终于忍不住当上女土匪，把弱不禁风的少年抓回山寨的故事，笑了出声。
　　“我等着这一天，等了好久。”燕子玄合不拢嘴。
　　阮初一：“？”
　　何祜默默把慕容南从马背上解放下来，扛麻袋一样将慕容南扛走。
　　“还得是何祜认真。废话没有，默默地就把活干了，多懂得盟主我的心。笑，还笑。你就笑吧，还被人捧吹杀伐果断、冷峻酷厉。正好，让那些喜欢你的小姑娘知道了，就都喜欢我了。”
　　燕子玄笑声戛然而止，“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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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阮初一夸奖的何祜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变换了扛慕容南的姿势。同样是扛，抵着胃，再多颠两下，慕容南迷迷蒙蒙地昏着脑壳儿咳嗽。
　　何祜嘀咕，“就这小子，能配得上我们公主么？”
　　水王老头听说阮初一回来，等在她院。
　　“怎么是你？”
　　昏着的慕容南：“……”
　　何祜替他回答：“小姐还在生气，生他的气。燕门主在逗小姐开心。”
　　水王摸了摸自己白白的小胡茬。
　　何祜是受命办事，推开院门，把慕容南丢到耳房床铺上。水王便跟着他进了院子，敞开房门，一边等阮初一，一边借机看看慕容南。
　　上次慕容南借宿，他打发了几个门主过来帮他瞧一眼，四个人各说各的，四张嘴里慕容南能有四个模样。
　　水王把慕容南的头发拂开，露出脸，哟，是个俊小子。再仔细一看，“额头平圆饱满，鼻梁直溜端正，墨发光润粗韧，不是小白脸的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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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初一打发了燕子玄的八卦问题，回到院子，心绪不似初始烦躁。
　　“稀客，臭老头，你怎么跑我院子里了。”阮初一直奔耳房，第一个见到水王，走进屋子，有见到坐着的何祜。
　　何祜起身作揖。
　　阮初一点了点头，“何祜，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我在这儿过完初一就回走，你和我一起。”
　　何祜告辞后，水王不乐意地：“要走就早走。还等到初一之后再走，你又想坑什么东西？老头子我半截身子入土，什么都没有了。”
　　阮初一拿出撒娇的劲儿，给水王捏肩。
　　“舒服，再左边一点。”水王眯着眼享受了一会儿，“说吧。”
　　“老头儿，知道你最好了，一定早早就给我准备了生辰礼物。但是这次我有想要的东西，而且只有你能给我。”阮初一。
　　“我知道了，是不是跟这小子有关？”水王朝床上努努嘴。
　　慕容南翻了个身，轻轻打鼾。
　　“……”
　　“……”
　　两人无语地换到正房讨论。
　　炉火在房内烧的旺盛，一缕青烟从支起的窗户飘走。
　　茶杯添了四次，柏子香燃尽一根半，阮初一将来龙去脉与水王说毕。
　　水王静静地听完了阮初一的话。他目视远方，好像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一样的热血，一样的冲劲儿。
　　他抿了口茶，恨铁不成钢地：“慕容南这小子缺人脉你就帮他拉人脉，他缺装备你就帮他造装备，你是他妈吗？丫头，你不要被个男人迷了眼睛，分不清好赖了。”
　　阮初一右手在桌下无意识地把玩着飞钉，闻言被扎了一下，反驳道：“我是他师傅。反抗秦霸国，实际上是替我复仇，对他没什么好处。”
　　“你就嘴硬吧。”水王砰地砸下茶杯。
　　阮初一愣了一愣，把话题拉回正题：“老头儿，定安军最少需要两百万人份的铠甲和武器。武林盟是有这个能力的。”
　　“武林盟什么时候成了慈善组织？老头儿我一个人帮你，可不够。你得让其他人也服气。”
　　水王头衔是武林盟武器设计部的部长，实际部内只有他一人，要指挥其他人参与制造，定是得让四个门主下达命令。
　　阮初一早有准备，拿出章程：“其一，定安军能上马的重甲、未来研究出的兵器，都与武林盟共享技术。
　　其二，定安军做武林盟的后盾。
　　其三，若是慕容南称王称帝，也不会为难武林盟。”
　　水王指头在桌上点了点，这几条都不错，正是武林盟现在所需要的。看来阮初一也没胳膊肘往外拐。
　　“你能保证？”
　　“若是做不到，要杀要剐，我来承受大家的怒火。”阮初一拿出一枚银质钥匙，“我连盟主传物——乌焉解羽钉都送给他了。你该知道，我从来不随便说说。”
　　银质钥匙俨然是水王师兄，山鬼的遗物，保管乌焉解羽钉的匣子的钥匙。
　　水王想到师兄，眼睛有些泛红，这两师徒性子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他转过头，掩面，往门口越走越快，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得。九头马拉不回来。能滚多远滚多远。明天就给我带着慕容南那小子离开丘沙湖。”
　　“行！我回去就把样本寄过来！”
　　水王在门口站定，背对着阮初一道：“只负责八十万的铠甲。马匹你自己搞定，武器等你说的那个玩意儿真研究出来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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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盟盟主院内。
　　耳房。
　　慕容南捂着心口。
　　在何祜故意撞他胃的时候，他就早早醒来了，好家伙，难受得他差点吐出来。当时将计就计地装晕。
　　装着装着就真睡着了。
　　后来阮初一、水王回正房的时候他才被关门声吵醒。
　　阮初一挺好看，有个性，武功又高，他挺喜欢的。可是当师傅的时候太严格了，他又很讨厌。
　　可是今天……
　　慕容南想，原来自己的生辰礼物是阮初一师傅的传物，那么珍贵。原来师傅嘴上骂自己，私下里一直帮自己说话。
　　她好关心我。她真好。她挺漂亮的……她不会喜欢我吧？
　　慕容南咧嘴笑了笑，睁着眼睛，兀地眼里流出些东西。
　　他坐起身，在房里找到一根冬日常用的柏子香，点燃了，便坐在香前盯着看。
　　不一会儿被香迷了眼，流下泪来。
　　“这香，真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