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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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闯入房间，打在俞闻的侧脸上，像是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光线，俞闻侧身翻了一下，一只胳膊搭在一团毛绒绒的东西上，恩，温软温软的，很舒服，他想。随后俞闻就被惊醒，掀开被子，一个毛茸茸的团子，哦不，还有两只耳朵在那枝楞着，‘小团子’眯着眼抬起头，似乎是没睡醒，看着俞闻，“萨摩耶？”俞闻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出来的。
半个小时后
客厅坐着一人一狗，哦不，一人一狼，虽然凤余已经变回人身了，但不是也不影响他是狼的事实。在俞闻昏迷的这三年，自家小狼已经成功化形，还是珍稀品种，他竟然不知道，这让他很生气，于是抱胸看着凤余，“怎么回事儿？”
凤余清清嗓子，“你醒后，我太高兴了，就忘了和你说。”俞闻神情不改，“然后突然吓唬我吗？”凤余可真是冤枉，“叔叔，你睡觉特别不安分，我腿上还有你昨天晚上踹的青呢，”俞闻挑眉，“是吗？很不安分吗？”凤余特别诚实的点头。俞闻眉头皱着，“那你可以回去你的房间，干嘛还非要赖在我床上。”凤余突然在头顶上化出两只白绒的耳朵，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俞闻皱着眉看着那两只耳朵，见那耳朵一动一动的，终于还是抵抗不了这种自带萌感的东西，口嫌体正直地说：“以后注意点。”但是手很诚实的揉着两只毛茸茸，软乎乎的小耳朵。
肥肥一大早被召唤到异控局了，据说是抓住一个被魔界控制的小妖，让肥肥回去安抚情绪。家里只剩下这俩人，俞闻可以不吃饭，又怕凤余饿着，拿着手机软件叫了一堆菜。
二十分钟后
“呦，你也是给这家送啊，”“是啊，我这儿还不少呢，”凤余耳朵特别敏感，赶紧跑去开门，就听见门外，“你们也是？”已经在门口等着的二位外卖小哥感同身受的应了一声，凤余硬着头皮打开门，“辛苦了，谢谢啊。”
外卖小哥连五星好评都不说了，语重心长的看着凤余，“年轻人虽然长身体的时候，但是也不能暴饮暴食啊，家长不管管吗？”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就是‘家长’点的这么一大堆。凤余伸腿关上门，手里提着大碗小碗的外卖放到桌子上，面上有些一言难尽。
俞闻随手给外面小哥点了五星好评，把手机一放，“都是你以前爱吃的菜，不知道你想吃什么，也不知道你这几年口味变了没有。”凤余一面感觉他叔叔这是在报复，另一面有感觉俞闻这个样子还挺可爱的。
凤余挑了几个淡口的菜，摆在俞闻面前，又去接了两杯水放在桌子上，分给俞闻一双筷子，虽然俞闻不饿，但是想着自从母亲离开之后，自己一个人吃饭的感受，还是接过筷子去夹菜，一个人吃饭，终归是不香的。
“叔叔，你接着给我讲吧，我想听。”凤余往嘴巴里送了一口米饭。俞闻笑了一声，“你倒是享受，拿来下饭啊。”凤余嘿嘿笑了两声，俞闻叹了一口气，“昨晚上讲到哪儿了？”凤余咽下一口饭菜，“六月雪。”
...
“六月雪啊，名字还挺特别的，”俞筠心强行让自己不去在意帝休的的这个行为。在人间，男子给女子带上发簪，表示定情，一定是爱慕对方的，寓意欲与之结发。有不少文人墨客送花定情，也有不少女子会将花抛给自己心怡的男子。
帝休该是不懂人类的这些行为代表着什么，俞筠心心想。“嗯，你带着很好看，”帝休看着俞筠心，“自有‘相对好花为美人，美人映花枝’等词，原来并非是虚写。”听者有意，脸上迅速染上了红晕，帝休见状便问，“身体染恙吗？”
“没有，我去那面看看有没有药草，”俞筠心胡乱朝着一个方向去了。帝休喊住她，“那面你已经去过了，留点嫩芽让它生长吧。”
下山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帝休扶起手袖为俞筠心遮挡阳光，俞筠心抬头看了帝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没有看到帝休那不易察觉的牵起的嘴角。
俞筠心的茅草屋内一直有人进进出出，帝休帮不上什么忙，便在那个木樨树上躺着休息，偶尔透过窗户看看俞筠心，认真且温柔。
时间一晃而过，俞筠心坐在桌前仔细地整理药草，在寒冷的冬天，药草显得格外的珍贵，一阵风吹过，几朵雪花飘进来，俞筠心欢喜的抬起头，“下雪了，”正在看人间话本的帝休闻言过来，细心地给俞筠心披上一件披风。
帝休陪着俞筠心站在窗口看雪景，看着鹅毛般的雪花落在地上，很快银白一片，昔日开满黄色小花的木樨，在此刻也是银装素裹。“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俞筠心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又很快融化在自己的手心。
俞筠心拉着帝休跑出屋子，此时的俞筠心像一只冬天里的蝴蝶，翩跹在银际，裙摆和披风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帝休竟看入了迷，“筠心，明年开春，我带你去游遍我曾见过的山河海川吧。”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俞筠心站在雪地里面愣住了，雪花落在她的头上，肩上，眼看着帝休走到自己的眼前，却是说不出一句话，帝休温柔的给她拭去青丝上的雪花，然后随手撑起结界，隔离开飘落的雪花，“好不好？”
两行泪潸然而下，帝休抬手给她擦去泪水。啊，是暖的，俞筠心想，这个人的手是暖的，那他的心，也被自己捂暖了吗？俞筠心阖眼，用力点点头，半晌睁开眼，“好。”
村子里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孩童们手中拿着糖葫芦，谁家的孩子被抢了，还能听到啼哭声，和母亲好生安慰的柔声细语。俞筠心当然也要让帝休感受一下人间的年味，帝休和面，而她在一边准备馅儿，这个馅儿当然不是家家户户准备的馅料，而是她特地准备的驱寒的药。
自入寒以来，俞筠心就在准备这些，可以分给村子里面的人们。“我这个叫‘祛寒娇耳汤’，传说是我们人类的一位医师药包进面皮子里，煮熟后连汤带水，一起服用，”俞筠心把东西准备好，开始擀面皮，“待会儿你陪我挨家挨户的去送吧，平时受了他们不少照顾呢。”
帝休看着看着俞筠心，“可是你平时帮他们看病也是分文未取啊，”上神帝休不太明白。许是碎发贴在脸上有些不舒服，俞筠心随手抹了一下，脸上却是沾上了面粉而不自知，“你要多记住别人对你的好，而不要记住你对别人的好，这样，你会活得更开心一些。”
“好，我陪你，”帝休伸手想要给俞筠心擦去脸上的面粉，却不想，自己手上也是沾满面粉，这一下擦的，更多了。而俞筠心被面粉盖住的脸颊下，也染上了红晕。帝休起身，拿过一块帕子想要给她擦一下，俞筠心拒绝道：“一会儿再说吧，估计又会沾上。”
看着一个个饵饼从水中捞出来，竟然有些晶莹剔透，卖相虽没有太好，但是也着实可爱，俞筠心和帝休二人将这些饵饼盛好，挨家挨户的送去。
“哎呀，筠心真是有心了，”宋婶儿接过俞筠心送来的饵饼，“这些日子受了你这么多照顾，你还来给我送。”俞筠心温婉一笑，“我做的饭菜也不好吃，就做点这个，在这寒冬里，送点这个给大家。”
挨家挨户的送完，帝休拉起俞筠心的手，“怎么这么凉？”帝休皱眉说道。俞筠心抽出一只手，抚平帝休皱起的眉头，“还好，”帝休叹了一口气，将俞筠心的两只手握在手心里。温热的温度从帝休的掌心传来，俞筠心仰头看着帝休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就像是在寒冷冬夜里的一抹阳光一般。
入夜，家家户户都窗缝中漏出一些欢声笑语，忙着守岁，而茅草屋内烛影跳动，却没有二人的身影。帝休带着俞筠心来到敬亭山顶，靠在一个老树下，看着万家灯火，帝休撑起一个结界，使二人不受寒风侵蚀。
原来俞筠心送完药回来的时候，闲暇时看着敬亭山的山头，“我去山上采药这么多次，但是好像从来没去过山顶。”
帝休放下手中的话本，“那我带你去看日出可好？”俞筠心有些开心的转过身，“真的吗？”帝休手袖一摆，“自然是真。”是夜，俞筠心点起烛火，关上门，帝休给俞筠心披上一件披风，捞起她的腰，转眼间便到了山顶。
“看什么呢？”帝休看着俞筠心目及之处，不过是在黑暗中斑驳的屋顶，“其实我也曾想过我身边有我的夫君，膝下有一双儿女，过着普通的生活，他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俞筠心靠在帝休的肩上，眼睛中有烛光跳动，那是她眼中的家。帝休低头看着她，却没有答话。
半晌，帝休的声音在俞筠心的头顶响起，“你先睡一会吧，日出的时候，我叫醒你。”
在即将破晓之时，帝休叫醒俞筠心，“日出了。”俞筠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在哪儿，就看见一轮太阳缓缓升出地面，就像是涅槃重生的凤凰，周边充满着耀眼的光辉。
“好美啊，”俞筠心有些激动地抓着帝休的手，“看，你快看，”帝休很冷静，但是嘴角挂着笑，“恩，很美。”
“筠心？”帝休轻声叫了她一声，俞筠心转过头，想问怎么了，还没等问出，所有的疑问都被帝休堵在一个吻里，俞筠心惊愕的瞪大双眼，却被帝休一双修长又温暖的手捂住。随后帝休松开俞筠心，看到她羞红的脸，“我不懂人类的感情，但是昨天晚上你说的话，我却想了一个晚上，我想，我可以给你一个家。”
其实俞筠心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她很少流泪，但是在帝休面前，却变了。俞筠心扑进帝休的怀里，她答应了，她不管和神在一起会有什么后果，因为她爱上他了，而他也想给她一个家，这就够了。
帝休担心俞筠心受寒，想要瞬间转移回茅草屋，奈何俞筠心不听，非要手牵手走下山。日出的光，打在他们身上，把两个人的身影拉的那么长，帝休活了上万年，从来都是孤单一个人，这次他旁边竟然站着一个人类陪他一起。
“筠心啊，这是去哪儿了啊？”宋婶端着一盘子站在俞筠心的茅草屋前，“我早上准备了点菜，给你送过来，尝尝。”俞筠心松开帝休的手，向前接过盘子，“谢谢宋婶儿，”宋婶儿笑着离开茅草屋却被俞筠心喊住，“宋婶儿，”宋婶儿转过头，“怎么了？”俞筠心看了帝休一眼，然后转向宋婶儿，“我开春就要走了，和你说一声。”
宋婶儿面上露出几分不舍，却说，“要去哪儿？还回来吗？”俞筠心把盘子递给帝休，走到宋婶儿面前，“不知道去哪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宋婶儿伸手握住俞筠心的手，“筠心啊，不管走到哪儿，宋婶儿都在这儿等你回来。”
宋婶儿红了眼眶，却强忍着泪不流下，“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俞筠心拍拍宋婶儿的手，“恩，你们也照顾好自己，我会给你们留一些药给你们备用。”宋婶儿终于忍不住了，两行泪流了下来，“好。”宋婶儿卷起袖子擦干泪水，“那婶儿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送走宋婶儿，二人进屋，将烧干的蜡烛放到一边，帝休将热腾腾的菜放在桌子上，见俞筠心坐在那里发呆，帝休将其披风脱下，“舍不得了？”俞筠心点点头，帝休看在眼里，“不然我们以后再去吧。”
俞筠心摇摇头，“不用，我想和你多去看看，我想多了解你一些。”帝休闻言，轻笑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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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叫声起，避寒的鸟归来，俞筠心坐在窗边，“看，木樨发芽了，”帝休走到俞筠心旁边，“恩，春天来了。”
俞筠心本来是打算把药草给宋婶儿后，悄悄走的，结果刚收好包袱，就听到门外人声，俞筠心打开门一看，村子里面的老老小小都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东西，“筠心啊，你说你要走也不和我们大伙说一声，要不是宋婶儿告知，我们都不知道。”旁边老伯也在附和，“是啊是啊。”
宋婶儿推开人群走进来，“筠心啊，这是大伙的一片心意，你收下吧。”只见宋婶儿放在桌子上一个手镯，“这是我婚假的时候的嫁妆，也不值钱，我又膝下无儿无女，”说着便看了一眼帝休，“这个就送给你了，”俞筠心受惊，“宋婶儿，这我万万不能要，”旁边的一个乡亲说道：“你就拿着吧。”说着也把自己的一点心意放在桌子上，“这也是感谢你这些日子免费帮我们看病。”
见俞筠心没再阻拦，乡亲们都把自己的一点心意放在桌子上，让俞筠心收下，帝休惊讶的发现，俞筠心身后亮起金光，走近后发现，那竟都是功德。
乡亲们走后，俞筠心对着一桌子的物件，颇为无奈的看着帝休，“你就收下吧，毕竟是他们的心意，”帝休双手搭在俞筠心的肩膀上柔声说道。
帝休开了一道传送，俞筠心很是新奇，想要伸手去触碰，却被帝休抓住，“切勿触碰，不然我可保不准把你送了哪儿去。”俞筠心收了手，朝着帝休点点头，“那我们先去那儿啊？”帝休想了想，却想不出来，“你想去哪儿？”俞筠心想了想，“去你出生的地方吧。”
帝休生于天地初开，吸收日月精华得以生长。帝休点点头，“好。”瞬间转换，俞筠心来不及反应，已经落在一片土地上，只是这片土地散发着金黄的色泽，各种花草争相开放，前方有一处泉水，还冒着热气，整片土地有都在氤氲之中。
俞筠心四下打量着，“这就是你出生的地方吗？”帝休负手走在俞筠心身后，“恩，当时我出生之时，并不是这番光景，当初只是一片混沌而已。”俞筠心转过头，只见帝休随手在一棵即将枯萎的花枝上一点，那花便如久旱逢甘露似的活了过来，帝休看着花，眼神中尽是温柔，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这叫枯木逢春。”
花在自己眼前瞬间盛开，让俞筠心始料未及，让她由衷的道了句：“好厉害啊，”帝休拉着俞筠心往前走，“吾乃集日月精华之大成，自然能够起死回生。”顿时让俞筠心想起来茅草屋前的木樨已经垂死边缘的宋伯。
俞筠心有些漫不经心的走着，忽然站定被眼前的这个巨树所吸引，向上看不见头，向下看不清根，分出去的树枝似乎可以遮天蔽日，听到帝休的声音响起，“这便是我的本体，”不知经过了多少沧海桑田的洗礼，变成眼前这幅景象。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