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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相会…… ...
接下来的日子里司珧奋力工作。奋力接私活。奋力教课。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与叶翊真正比肩的可能,也不奢望拥有“我的世界第一的总裁老婆”,但至少现在——人生好像忽然有了盼头。
同样是被超越、打倒在脚下,被他妹妹司筠雅一下子比过去的时候却浑然没有这种感觉。他只是想着万恶的世界。为什么戏子都能显得如此年轻有为。以及他在家里马上彻底失去地位了。虽然(假如,万分之一的概率)他真的能与叶翊成婚,他在家里应当是更没地位才对……
他也知道自己可能成了对方眼中的小奶狗,可能只需要卖萌温柔就够了。虽然这样的想法也让人产生尊严被践踏了的反感;可做什么才不受气呢?像他爸爸那样,娶老婆生孩子除了对他自己有用就看得一毛钱都不值?
他只要做他自己就好了……
司珧本来就是那种性格有点柔软的人。很能体会到别人的感情;因此也意外地有着会做人的好处。喜欢照顾也喜欢被人照顾,喜欢和人在一起分享内心深处的主意。以前还喜欢画图,不过自从选了天天画图的专业、找了天天画图的工作,画图更多已经变得不是爱好、而是他自己的一部分了。
因为这样的性格,初中时也受到过欺负;不过他个子蹿得快,初二就有一米八零了,又还算敢防御自己,也没真的挨什么打,顶多是有点受孤立罢了。他现在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阴影。
小的时候还和一个名叫林鱼藻的女孩关系特别好,她喜欢写小说,他就读她的那些现在想想不是玛丽苏就是中二透顶的文字,两个人都自得其乐。他没想过讨女生喜欢,但可能因为这种无用的温柔,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他人口中的“妇女之友”;高中时他只好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性格,把讨好的对象更多转成老师,也最终获得了宝贵的自主招生推荐名额。
……现在,他的手中又拿着一封信。叶翊知道他没钱回礼,好像就没再寄东西来(他倒很想要渲染CAD能不卡的电脑!但叶翊钱多也不是乱花的);这次的信也很简单:
“你能鼓起勇气吗?”
鼓起勇气?干什么?他已经算是表过白了,再说得明白点好像对于叶总这么聪明的人也没什么意义;莫非是鼓起勇气,再进一步——来见她?
可他并不知道在哪里,什么时候。公之于众的地址肯定不常用,否则早就被商业间谍包围了;现在他手里的只有那个荒郊野外的联络地址,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根据之前寄信的规律来推理?想的太远了吧。
于是他又拿起白纸和铅笔写了回信:
“如果是要我来见你的话,我不觉得已经有了合适的地点。时间也是未知的。
我想这就是你的意思?告诉我好吗”
这次的回信来自一个塞满垃圾邮件的电子邮箱。周末下午和一个附近繁华地带的高档餐厅。
真是的。明明没有任何告诉他对面是叶翊的直接信息。他却这么肯定。
会是仙人跳吗?会是精心设计就为看他笑话的骗局吗?谁会了解他如此详细呢?就连一般他周末都有事就这星期天下午没课,她都知道。
洗净满手颜料,司珧忐忑不安地坐公交到了那个商城。装潢和服务无一不预示着这里的档次很高。他想着如果自己理解错了这么高的消费要怎么收场。
他到了那家餐厅,犹豫一下报了自己的姓名,侍者居然很友好地引他就座了。绕过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实木曲面组成的回廊,也没心情欣赏让氛围变得更高雅的软装了,侍者为司珧打开了其中一扇包厢的门,退了出去。
叶翊在里面。一个人。
司珧一时间呆住了,甚至忘了关门。
“司珧……”叶翊吐出两个字,嗓音和演讲时一样清亮,只是现在同样也全怔住了。
“叶翊……叶总裁……”
司珧也愣住了。
最后还是司珧关上门打破沉默:“如果我说我在大学时就喜欢上了您,您会相信吗?”
“大学?”叶翊好像思索了一下,“那很好啊。……不过我不指望那就是恋爱的开始。”然后她的眼神突然从方才的清冽一下子融化了,好像寒冰刹那变作了一潭春水,“司珧……我想你很久了。”
“我一直不敢奢望能被您……你这样的人喜欢上。”司珧在叶翊斜对面的位置边缘坐下,感觉自己像是魔法国度女王面前的单骑冒险者。
“我很难确定一个人喜欢我是因为我的名望,还是发自真心,就好像任何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类的个体那样……”叶翊不再盯着司珧,而是盯着自己的指甲,“……你看,我这样说话是不是有点文绉绉的?就好像直接念了小说中的台词一样。”然后她又回到了微笑着望向司珧的状态。
……啊,真实的司珧也和照片上一样,甚至比照片上显得还高挑,清秀漂亮,但又带着一丝守重的坚定感……
“是吗?我只知道也经常有人这么说我……特别是我高中的时候。”
天啊,叶翊就坐在我面前!不仅是威震亚洲的总裁,本人看起来也这么有气质,优雅,黑发黑衣传达着一种带一点冷调的美丽。
“高中真是好年岁啊……那时候,我可是一直被妈妈赶着做这个项目参加那个比赛的,还要维持成绩,有够忙的……不过那也是后来一切的基础啊。”
叶翊说着,似乎看不到悔恨。
“所以现在坚持下来了?觉得那时候还是挺甜蜜的,还是还记恨在心里?有点?”
“应该说我妈妈就是那样吧。就算那个时候我也知道的。她不完美,但我能体谅她;更何况我也需要动力鞭策自己变得更强。……老实说我可能还是有点像她吧,‘一定要变得更强’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
“真是很厉害啊……我可能一直会觉得累,所以就没能冲到人生的上流吧。”
“我也会很累的。真的,尽管知道一分耕耘才有一分收获,可有时候真的是被压垮了,只能凭借本能工作……虽然后来会感觉变得更强大了,但有时想想,我也错过了挺多吧。”
“唉,是呀。大家都说你聪明运气好,但再棒的先天条件都必然得格外努力才能做得到这一切啊……你真是辛苦了。像是随时要和全世界开战。”
“是会有那种感觉的。……不过,幸好还有很多人站在我这一边。……最近想起你也是个慰藉。”
司珧一笑,脸颊飞上了两片薄红。
“真没想到我有一天能起到这样的作用啊。四舍五入就是我也参与拯救了世界啊。”
“哈哈哈哈,你都不知道你对我意义多大。”
“我最近在教画画。那块手表我看你已经戴了,很抱歉不能送你更多……”
叶翊似乎很欣赏地看着恳切解释着自己无力的司珧,然后粲然一笑:
“没关系,我知道的。那块手表对于你比我送的全部东西意义更大。等我给你找个设计项目,你就不缺钱了……听说你大学也一直是自己打工过的?那还挺不简单的呢。”
“我大学以来就没问家里要钱。……不过到现在确实还没有什么积蓄。”
话题不知不觉就转到了人生的轨迹,家人,朋友,之前一片空白的恋情,转到了文学,艺术,在读的书,最近的展览,新闻,然后又回到他们自己。
时间一下子就溜了过去。
“非常愉快。不过我得走了。”叶翊突然拿出手机说。看来她一般是不戴表的。
“……”司珧好像还没从刚才悟言一室之内的场景里离开;反应过来后,他拿出了手机:“我们,加个微信吧?”
在扫码的时候叶翊低声说:“能麻烦你再多坐一会儿吗?我不想让人拍到‘叶总和陌生男在一起’。”
他同意了。那天他真正动身走的时候,感觉好像离开了一生只能拜访一次的武陵源;他甚至冥冥中没有去记自己走的路线。
太多的东西盘踞在心头,等待他慢慢消化。
突然很想知道各位都是从电脑上读的,还是手机上读?
电脑上能看到的内容提要好像长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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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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