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风拂玫瑰》李青澜

27、第二十七章

　　冯堃第一次走近琬臻遇见他以前的生活。琬臻的房间如他料想的那样，简洁舒服，房间除了靠床的墙是空白，其它三面墙已经变成书架。书架里的书分门别类整，齐得如同图书馆。在书架旁贴着一张显眼的红色宣纸，上面用清秀的正楷手书：图书借阅后，请务必放回原处！

　　冯堃看着这张纸，低低地笑了。琬臻极少使用感叹号，看来她当时为这些小麻烦甚是烦扰。

　　琬臻出去了一下，回来一边整理床铺，一边说：“我的床只有1.5米宽，可能比较小。要是你想睡得舒服些，家里还有客房。”

　　冯堃闻着房间里充满的属于琬臻的味道，不在意地说：“不用，咱们可以叠着睡。”

　　嗯？琬臻仔细想了想，瞬间羞红了脸。她压低地警告说：“不可以。在这里，要乖的。”然后她抬着眼睛看着冯堃，务必让他遵守。

　　冯堃本想逗一下她，看着她无比认真的眼神，想到不苟言笑的岳父，绵里藏针的岳母，冷心冷肺的大舅子，恶言恶语的二姐，冯堃只能压下所有绮念。他点了点头。他回想尤思齐的话，那小子目光如炬啊，琬臻家里果然就她一个善茬。

　　琬臻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明白了，笑嘻嘻地拍了拍床，说：“去洗一下脸，换身衣服睡一会。你最近加班加太凶了。”

　　不多时，冯堃洗漱完毕，换了睡衣，倒在充满香味的床上，秒睡了。琬臻听到冯堃均匀的呼吸声，替他掖了掖被子，然后静悄悄地溜了出去。

　　琬臻出了房间，碰见秦母贺芝兰，贺芝兰问：“小堃呢？”琬臻看了看房间里面，轻声说：“在睡觉。今天凌晨三点才下班，没睡两小时就起来赶飞机。他这段时间挺忙的。”

　　贺芝兰拉起琬臻的手，仔细看了看，说：“他对你好吗？”

　　琬臻笑了笑：“嗯，他对我挺好的。”

　　贺芝兰柔柔地捏着琬臻的手，说：“人能说假话，但太多东西造不得假，例如，女人的手。咱们家的女孩儿都是娇养，但你的手比琪臻的柔软。刚者易折，恐怕琪臻没有你好福气。”

　　琬臻摇了摇头，说：“不一定啊，姐夫性子好。”

　　秦母笑了笑，说：“嗯，也是。要是琪臻挑个了像小堃这样的，天啊，妈妈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母女俩同时想到刚才见面时冯堃和琪臻之间的暗涌，大家相视而笑。

　　“说什么呢？笑得那么狼狈为奸啊。”琪臻突然出现。

　　秦母拍了拍她的手，说：“不许乱用成语，走，你们过来跟我准备晚餐。于是，母女三人走进厨房忙碌起来。

　　“堃，起来啦。吃晚饭啦。”琬臻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冯堃努力睁开眼睛，他看到陌生的房间，突然想起来他身在何地。他立刻坐起来，问道：“几点了？”

　　琬臻给他递了一杯水，说：“快六点了。爸妈都是早睡的人，家里没特别的事情，每天晚上六点准时吃饭的。”

　　冯堃快速喝下水后，说：“哎呀，睡太久了。爸妈呢？”

　　琬臻拿走喝空了的水杯，又给冯堃递了一条温热的湿毛巾，说：“下午爸爸和大哥都出去了，刚回来。妈知道你累，没事的。”

　　冯堃把脸擦了一下，顿觉神奇气爽，说：“本来还想好好表现的。”

　　琬臻拿出替换的衣服给冯堃，说：“你很好啊，你做自己就够了。”

　　冯堃亲了一下琬臻表示感激，他的姑娘总是恰到好处地体贴。

　　冯堃和琬臻到饭厅的时候，贺芝兰和琪臻还在厨房忙碌着。冯堃立马主动到厨房帮忙。贺芝兰让他帮忙端菜。虽说君子远庖，但贺芝兰喜欢冯堃这种愿意融入新家庭的态度和诚意，也高兴他拐个弯来告诉自己他会待琬臻好。这是一家人该有的态度。

　　看到母亲和冯堃其乐融融的情景让琪臻火冒三丈，她感觉后院快失守，都不知道怪母亲太容易哄了还是要怪冯堃太自来熟。她拉住刚走进门的秦世轩说：“半子快比你这个真儿子受宠了。”

　　秦世轩还没回应她，她听到后面“哼”一声。俩人瞬间回头，堆着笑一起喊：“爸。”

　　秦父缓缓地落座，看了他们一眼，说：“过来吃饭吧。”

　　琬臻看到二姐神色，便猜到几分。她溜进厨房，帮忙端菜的空隙，亲了亲冯堃的面颊，说：“好男不与女斗哟。”然后她就出去了。

　　众人落座，待秦父起筷后，大家便开始吃饭。琬臻给每人准备了一杯酒，待大家吃了一点后，她拿起酒杯，说：“爸妈，我和冯堃敬你们一杯。感谢你们成全琬臻的任性。”

　　秦父秦母跟冯堃夫妇碰碰杯后，笑着说些希望他们小家庭和和美美的话。然后，冯堃继续拿起酒杯，对着秦世轩说：“大哥，我知道你一直很疼琬臻，我敬你一杯。”

　　碰杯的时候，秦世轩故意拿酒杯高于冯堃的酒杯，说：“你以后对琬臻好就行了。另外，你比我还年长一岁，咱们互称名字好了。”说完，他戏谑地看了冯堃一眼。

　　冯堃还没来得及擦一下一鼻子的灰，琪臻立刻说：“我不管你老我几岁，你必须跟琬臻喊我姐。”然后她故作小声但又保证大家都听到的音量，补充说：“谁叫你叼走我家最小的崽。”

　　秦父适时地“哼”了一声，大家安静下来。他环视一周，说：“食不言寝不语。”

　　几个小辈神同步地低头吃饭。

　　贺芝兰“噗嗤”地笑了，说：“小堃，跟妈喝一杯。妈欢迎你来我们家。你来了之后，咱们这多热闹啊。”

　　冯堃觉得笑眯眯的岳母是神补刀，但他只能硬着头皮举杯相碰，笑了笑。

　　冯堃在诡异的和谐中吃完他在岳家的第一顿饭。饭毕，秦父提出让三兄妹跟着他到书房。瞬间，秦家三兄妹同时流露出哀鸿遍野的神情。

　　秦世轩看了看冯堃，欲言又止。秦琪臻干脆说：“妹夫，是你表现的时候，咱们一块进去吧？Rule No 1：有事你全扛着！”

　　琬臻拉了拉冯堃的手，说：“别理他们。你坐会，累了就先回房间，不用等我。”

　　然后，三人如鱼贯入秦父的书房。冯堃初到秦家，还没搞清楚状况，他不确定要不要也进入书房。但他没有得到岳父的邀请，他私自进去是对岳父的不尊重。他正站在书房外犹豫不决时，身后想起贺芝兰温柔的声音：“堃儿，过来。”

　　冯堃转身，看到岳母手里拿着一个竹篮子，他赶紧上前。他接过来后，发现篮子并不太重，里面是一些晒干了的草药。

　　秦母转身走到厨房中，拿出一个盆子，把篮子里的草药拿出来仔细清洗。她边洗边说：“不用担心，你爸只是想看看他们的字。这三个孩子最近疏于练习，呆会肯定要挨板子。”就在这个时候，从书房出来“啪啪”声音，还有琪臻大呼小叫的声音。

　　秦母狡黠地说：“果然！”接着，她拿出一个陶瓷煲，把洗好的草药放到煲里，点上火煮着。她走出厨房，对冯堃说：“过来这边，咱们边喝茶边等着。”

　　冯堃心疼琬臻，说：“爸爸挺疼琬臻的，应该不会动真格的吧。”

　　秦母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不会，才怪。世轩最近赚了点钱，开始心浮气躁，老秦要防微杜渐，给他警示。琪臻呢，一心想着嫁人了，放松对自身的要求，该打。琬臻呢，居然大胆到瞒着我们嫁人了，也该打。”

　　冯堃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看着秦母，诚恳地说：“妈，我是真心娶琬臻，希望她幸福。要说挨打，应该打我。我现在进去跟爸道歉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