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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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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喂——山下智久……”你可想死我了。
男人一抬腿就踏上了窗台，侧身费了好大力气才挤了近来。重心不稳一头栽进锦户的怀里。
“窗户弄这么小做什么。”
“你长这么高做什么。”说完用力握住山下的肩膀，将脸贴的很近细细地打量着对方的每寸皮肤。
“变帅了啊小子。”
“彼此彼此啊小子。”山下学着锦户的语气说。
忽然觉得眼前的面孔强烈地晃动了一下，山下大睁着眼睛看着锦户脑后的墙壁。突然的拥抱让锦户也有些措手不及，不懂自己为什么会选择用拥抱的方式发泄感情。
或者想徒劳地抱住年少时，山下身上的影子而已。
山下在锦户怀里呆了有一会儿，便轻轻地推了推对方：“小亮，我脖子酸了。”
锦户没有说话，更没有放手，山下干脆闭上眼睛。旅途的遥远与心境的混乱，无论如何也每办法去享受安宁的休息。很少能这样快速地睡过去，锦户似乎长了不少肉，肩膀又暖又结实。
锦户直到发觉过来的时候，转头看这家伙已经睡到天昏地暗了，干脆脱了他的外套鞋子帮他盖上棉被。
阔别了三年的山下，除了更加寂寞之外，没有带给锦户任何感觉。
原本该笑的。
可是……笑不出来，是吗？
别说自己也爱到天昏地暗的地步了吧……
“哎我说小亮啊——”男人踢开房门大声吼着：“该起床了……哎？”
儿子跪在床边，对自己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另一只手还停在床上人的脸上。看似意犹未尽地抚摩着。
锦户先生探过身子，细细地看安稳睡着的卷发男人。过了半晌，锦户亮还没有搭理他的意思，锦户先生撇撇嘴，悄悄地掩上了房门。
“青春嘛……”靠在门口这样小声地嘀咕：“只要不后悔就好——”
很难想象今天的雪居然可以下到这种地步，黄昏十分锦户从床边站起了身，动了动发酸的脖子，感到腹中空空嗓子发干，瞄了一眼闹钟才发现过了十八点。
居然睡了七个小时……是成猪了还是时差没颠倒过来？
“小亮……你看呐……”
“看什么？”锦户以为那家伙醒了，很认真的将脑袋凑过去。
“是雪……小亮最喜欢的雪……和最喜欢的山P。”
锦户又一次被这家伙阵的半句话也说不出，更丢脸的是，山下说的是梦话，锦户也确实遭了个雷劈。
记得哪个冬天好像在雪地上写过这样的话。
“最喜欢雪，最喜欢山P。”
“喂……你不会知道了吧……”
一直蔓延而下的火焰毫无停息下来的意思，塑料与丝织品间的烧焦味及其浓重，灰色的烟雾弥漫了大半的视线。
“还有个女孩在里面——还有个女孩在里面！”
“谁都不准进去！”
“混蛋！她会被烧死的！会被活活烧死的！”
“你进去了你也会！已经半个钟头了，她不可能活的！”
少年突然从身后抽出匕首，向消防队员的手臂刺去，然而没有成功便被人拉开了。
“草野！你冷静点！”
“放开我！莉奈在里面！他妈的都放开我！”
“把他拖走！”
“今井翼！老子不饶你！混蛋！放开我！她会被烧死的！会被烧死的——”
她会被烧死的——
会被烧死的——
山下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已经亮了灯，有一段时间适应不了光线，刺眼的白汹涌而至，山下捂住了眼睛，感觉到神经莫名其妙地疼了一下。
“哥哥——”
“……莉奈？”山下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你醒了。”
阴沉的男声自耳边响起，山下皱了皱眉，锦户的面孔又模糊慢慢变得清晰。
“莉奈……呢？”
“她……还在家里。”
下午五点的时候今井翼来了一通电话，仿佛肯定了山下就在他那似的，把事故的过程说了一遍，锦户开始是不相信，后来想到上午自己拒绝的莉奈的那通电话，忽然大睁着眼睛捂着嘴跪了下去。
“锦户君？锦户君……”
今井屏住呼吸，聆听那边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低沉地叫着，犹如困兽，压抑着很重的鼻音与哽咽，然后是玻璃破碎和什么液体撒出去的声音。
“锦户君！”
看着男人利索地穿上外套拉开窗户，锦户从背后扯住他把他拉进怀里，山下吓了一跳，锦户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去拥住他。
“别回家了……”
“开什么玩笑，莉奈还没看见我呢。”山下底下头去。
“对不起……我想……她看不见了。”
山下觉得心脏停滞了一秒，却被锦户更紧地圈住身体。
“今井半个钟头前来电话……说山下莉奈午睡的时候……隔壁发生了火灾，火势蔓延的很快，又是顺风……”
那个女孩跪在床板上，紧紧地抱住肩膀。
“消防队到的时候情况很紧张。草野试图砍断消防队员的肩膀冲进去，被今井拦住了……知道事发一个钟头之后才将火完全扑灭……”
女孩疲倦地闭上眼睛，感觉到咫尺之近的炽热。
“发现的时候她跪在床板上……用被子裹住自己，脊背全都露在外面……”
哥哥——
救救我好吗——
哥哥——
“你放开我！锦户亮！你说什么胡话！”
山下使劲儿地挣扎，锦户却怎么也不放开他。
“我才刚刚回来啊，莉奈说过要带我吃烤肉的……你说什么胡话！”
锦户所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如同一发子弹，狠狠地穿过山下的胸膛，每一个字，都像夺去性命的死神之手，扼住他的喉咙。
命运之神，可否愿意抬起你的手，安抚少年们孤寂的魂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