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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 ...

  •   第十三章

      陈杨清不知道儿子今晚要来,早早的就吃完晚饭,让刘妈陪着在前面花园里散步。

      凉风习习,树叶沙沙作响,陈教授边走边抱怨刘妈做鱼的手艺太好,她又吃撑了。

      刘妈扶着她在秋千上坐下,转眼一束灯光射过来,一辆车停在别墅门口。

      刘妈面露喜色:“小姐,该不是少爷过来了。”

      沈培焕和管月走进大门,第一眼就看见坐在秋千上的陈杨清。

      “妈。”

      “干妈。”

      陈杨清看着面前相携走来的两人,笑了笑:“一块过来的?”

      管月和沈培焕对视一眼,后者率先收回视线,淡淡地说:“她说想您了,今晚就在您这住下了。”

      呵,什么叫先下手为强?他这就是!

      狡诈阴险的男人!

      管月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挎过陈杨清的胳膊,并肩往里走。

      “干妈,我今晚就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那当然好了,干妈求之不得呢。”

      刘妈利用冰箱里剩的食材,做了三菜一汤,端上餐桌后,便陪着陈杨清在客厅看电视。

      管月和沈培焕分别坐在餐桌两边,管月只喝了几口汤就放下了筷子,手支着下巴看着对面男人吃饭。

      她的目光太热烈直接,沈培焕停下动作,发现她碗里的米饭一粒都没动过。

      他垂下眼睑,放下碗筷,和她对视,声音淡淡:“我有这么好看?难道光看我就能饱了?”

      管月神秘一笑:“神奇吧,你是不是才发现自己有这种功效?”

      沈培焕默了默,重新拾起碗筷吃饭,凉凉乜她一眼:“再看要收费了。”

      管月听了“切”一声,换了另一只手撑着下巴,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如实道:“七点以后胃就不工作了,我最近胖了几斤,不敢再吃了。”

      说着懊恼地低头看了眼小肚子,心里发誓以后绝对不能再吃晚饭了。

      闻言,沈培焕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胳膊上,都细成这样了还减肥,便道:“本来就没几两肉,再瘦下去就成排骨了。”

      “是吗?”管月将信将疑摸了把自己的屁股,使劲盯着胸`部看,眉头拧在一起,不悦地想:确实有点小了。

      “可是照这样发展下去就摸不着腰了。”

      “说的跟你以前有过腰似的。”沈培焕吃完半碗饭,用纸巾擦了擦嘴,突然脱口而出。

      不止管月连沈培焕自己都愣了。

      管月发育得晚,十六岁才来初潮,高中三年胸部跟‘小荷才露尖尖角’似的,那时学校的女生有的都已经发育得很好了,凹凸有致。管月看看自己的,再看看人家的,心里可羡慕了。

      有次啦啦队比赛,管月坐在沈培焕旁边,听到前排两个男生在那小声讨论舞台上领舞的女生身材多么多么好,管月循着方向看了过去,那个女生她知道的,小她一届,是高一的,她曾经无意中看到过女生给沈培焕递情书,但是被拒绝了。

      女生的身材真的好,前凸后翘,被拒绝之后眼泪哗哗流。主要还是沈培焕那张嘴,太毒了,面对这么漂亮的学妹毫不客气,活生生把人给气跑了。

      那时管月就在想,这么漂亮的女生都入不了他的眼,那么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他们跟前排离得这么近,既然她听到了,沈培焕肯定也听到了。管月特别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谁想到刚转过身就看到他也朝自己看过来。

      紧接着就听到他笑了一声,管月不明所以,直到他的视线似有若无从自己前胸掠过,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看自己。

      她的脸从来没这么红过,看着他转过身,后知后觉地捂住胸口,默默问自己:真的很小吗?

      去美国之后,管月发现某些地方慢慢开始长大,速度且越来越快,虽然没有达到丰满的标准,但是也已经算得上性感了。

      想起往事,管月用手背冰了冰脸,看着男人的眼睛说:“我25岁了,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发育不良的小女孩了。

      沈培焕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发一言离开了餐厅。

      管月很是失落,这种感觉曾经占据她的心房很多次,每次都让她很疼很疼。

      回到客厅,电视上正播着广告,但是没有一个人的注意力放在电视上面。沈培焕和陈教授坐在沙发上,他们之间隔了一个人距离,很近但是管月莫名闻到了一股僵持的味道。

      男人脸色很严肃,眉头皱着,唇线笔直,下颚的弧线格外坚毅,陈教授一脸忧愁,管月不由猜想母子之间发生了什么。

      许是见她过来了,两人没有再说话,管月走到陈杨清身边坐下,广告在这时结束,开始播放电视剧。

      周围的空气很压抑,管月瞧了瞧沈培焕又看了看陈杨清,决定还是闭嘴的好。

      终于,陈杨清站了起来:“培焕,你跟我过来。”

      然后管月就看见男人跟在陈教授身后进了房间。

      茶几上摆了一套成色上好的骨瓷,是沈培焕在沪市的一个拍卖会上拍下的,大师雕琢,灯光照在上面,流光溢彩。

      约莫过了十分钟,房间的门打开,管月一回头,高大挺拔的男人大步流星径直走向玄关,眉目犀利,脸上藏了愠怒。

      陈教授跟在后面出来,脸色难看与之相比有过之而不及。管月快步走过去扶住她,暗含担忧:“干妈……”

      陈杨清摆摆手,说:“我没事。”看了眼门口又说,“月月,你去看看培焕,家里有刘妈陪着我呢,你别担心。”

      “干妈?”

      “月月快去。”

      管月犹豫再三,转身追了出去,到门口时,黑色宾利正在掉头准备离开。

      她一个阔步,拦在车前,见车停下,小跑到车边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男人幽深的视线射过来,她假笑着,随意扯了一个理由:“刚才吕雅琪跟我打电话要一份合同原件,但优盘在公寓。”

      看着男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飞快接了两个字:“很急。”

      下一秒,车如离弦的箭般飞了出去,光从车速,管月似乎就能猜到他心情有多坏。

      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离不弃陪着他。

      车在一家酒吧门口停下,夜色逐渐加深,门口着装暴露的男女,是这个夜晚最激荡人心的风景线。

      沈培焕熄灭引擎,拔出车钥匙丢给管月:“开这辆车回去。”而他自己已经下车步行进黑沉的夜色里。

      酒吧里是另一番景色,人声鼎沸,到处充斥着酒气。身穿黑色背心的DJ,花臂惹眼,扶着耳机摇头晃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舞池里人满为患,高昂的气氛随着钢管女郎一个撩腰的动作,达到鼎沸。

      沈培焕选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卡座,视野开阔,光线偏弱,且不易被察觉。

      侍应生看到他一口气点了十几瓶好酒,暗暗计算这个月的提成,当意识到数额可观,顿时喜不自胜,大手一划,免了个零头。

      “祝您夜晚愉快。”酒水陆续上上来,侍应生退下去。

      管月找了好久,才在一个角落看到男人,他闲适地靠在卡座,双腿叉开,骨节修长的手指端着酒杯,目光落在舞池方向。

      期间有一个短裙只盖到大腿根的女人贴上去,被他赶走了。管月听到女人路过她身边时,骂了句神经病。

      管月点了一杯果酒,咬着吸管一眨不眨盯着他的方向,暗暗记下从开始到现在搭讪他的女人们。都快二十个了,心里酸酸地想。

      心酸之后更多的是失落。

      被陈杨清领养时,管月四岁,已经开始有记忆,四岁之前的事她没多少印象,但是四岁之后发生的每一件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恨不得刻在身体里,生怕忘记。

      管月从未见过沈培焕的爸爸,小学之前她一度以为沈培焕和她一样没有爸爸,上了小学之后,知道班上的每一个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后,她才打消这种幼稚的想法。

      家里没有成年男人生活的痕迹,似乎沈培焕和她一样,从不羡慕别人有爸爸,时间久而久之,“爸爸”这个人,在他们的生活已经失去需要出现的必要性。

      沈培焕和陈教授的关系特别好,管月几乎没见过他们红过脸,却也不是没有过。每当这个时候管月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翻最喜欢的漫画书,努力忽略掉隔壁房间里的争吵声。

      有一次,她没来得及躲起来,正面撞上眼前的这一幕。他们的争吵里,提到了父亲这个词。那时候她已经上初中了,自诩是个小大人了,她开始猜测是不是陈教授和培培每次吵架都是因为培培的爸爸?并且她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

      那他今天是不是也……

      管月陷入回忆,浑然不觉有一个男人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直到肩膀上搭了一只手,她睁大眼睛,倏地站起来,脸色难看道:“你是谁?离我远点。”

      “哟,小妞性格挺烈。”猥琐男纹着花臂,笑起来少了一颗门牙,脖子上戴了条金链子,肿眼泡底下有熬夜过度的黑色。

      管月皱眉,本能地想要离开卡座,刚走没几步被另外一个走过来的男的堵住去路,金毛,呲牙,她下意识往后退。

      “小妞,陪我们哥俩过去玩玩?”金毛男说话的时候,满嘴口臭,还自以为帅气地撩了下头发。

      前有狼后有虎,管月心里涌上一种无助,下意识转头寻找男人的身影。

      原来的位置。

      没有,他不在,他去哪了?

      管月开始慌了。

      花臂男哈哈大笑,和金毛男隔空对视一眼,后者伸手就要去拽管月的胳膊,管月情急之下拿过酒杯砸向金毛男的脸,酒杯精准地砸到金毛的右眼,听到一声哀嚎。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二人很快被惹恼,金毛捂着眼睛骂骂咧咧,花臂将酒瓶甩到地上,呲牙咧嘴,手朝管月的头发伸去。

      管月以为这一次再也逃脱不了,眼看花臂的手臂伸到头顶,就要抓住头发,她咬紧牙关计算自己踢到花臂裆`部的概率有多少。

      抬腿就要发势的时候,头顶突然出现骨头折裂的声音,花臂恶心的嘴脸瞬间变得狰狞。

      男人仿佛从天而降,在掣肘住花臂的同时,出腿扫向金毛底盘。身体回旋,下一瞬,花臂被捉住衣领抵在卡座夹角。

      沈培焕手指使五分力锢在男人脖子上,额上青筋显露,一双桃花眼染上猩红,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嗓音狠戾到极致:“说,你碰她哪里了!”

      这边动静太大,吸引了不少人围观,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朝躺在地上的金毛啐了几句活该。

      “你他妈谁呀,告诉你老子不仅碰她了还想……”花臂目呲欲裂,试图逞最后的威风,突然,“啊——”

      手速快得让人看不清时间。叫声惨烈。

      “有本事再说一遍?”沈培焕狠狠盯着花臂,拳头落在他脸上时毫不手软,以至于骨节沁出血丝。

      花臂被打得难以动弹,头脑清醒后方认清形势,磕磕巴巴地道歉:“大,大哥,我哪里都没碰到,真,真的!你,你饶了我吧。”

      金毛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爬起来,手里还攥了一个酒瓶,双手拿着酒瓶举高后仰,张大嘴起势,正欲趁沈培焕不备,朝他后脑挥来。

      管月瞳孔一缩,来不及思考,猛地跑过去从后抱住沈培焕的腰,闭上眼睛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

      一秒,两秒,三秒,臆想中的疼痛没有发生,管月疑惑地睁眼,慢慢抬起头,男人不知何时转过脸,两道目光倏地对上,像是黏了胶水,交汇、缠绕。

      “卧槽,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还有心情在这里含情脉脉对视?!”冯子宽揉着发疼的膝盖,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啧了一声,联想到自己孤家寡人,不免一阵羡慕。

      “多长时间没活动了,胳膊腿都生锈了。”他活动着脚腕,自顾说着。

      管月没有理会冯子宽的调侃,她依旧心有余悸,缓慢松开手臂,仰头关切地看着男人,苍白的嘴唇翕动出声:“没事吧?”

      沈培焕摇头,抬手想要碰碰她的脸,想到手上沾了血迹,便换了一只手,拇指指腹轻抚了抚她的眼角,唇角浅浅勾了一下:“你呢,有没有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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