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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仙乐飘飘 ...

  •   马车内,檀香氤氲,缕缕细细的的青烟袅袅不绝。

      他的脸笼罩在朦胧的亮光中,我凝望着他的睡容,脑中回想起第一次见他,他的背影像是暮雪中的一株浸霜松柏,孤独飘渺而含着太多的世间感触。而那时的我最多对他是一种莫名敬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和胡姬之间的绝美恋情令我怜悯痛心。从那时起,我开始对他上心,无微不至地照顾他,每次看到他孤苦的背影我心下便多了一份哀愁,渐渐地,我发现,守望着他,其实也变成一种幸福。

      而我也在潜意识里迎合他,我努力改变自已,变得细腻而纤细,摒弃了野性和调皮,渴望这样的一个我会和他心中的那个她更接近。

      “小红姐,你怎么还没睡?”

      米儿睡眼惺松地问我。

      我回身替她掖了掖衣角,温柔地笑笑。示意她接着睡,她乖顺地闭眼。周围静谧如初,我掀起帘子,窗外一弯新月,如同他初时笑绽的眸子,似一泓清泉潋滟。

      我脸上红了一红,怎么今晚看什么都能想到他?看着妖娆月色,我突然生出了引吭高歌的念头。瞥一眼身后,他们都在熟睡,我却抑止不住内心的激潮。

      将头伸出窗外,我嘴中轻轻哼唱起来,婉转的小调迎着风,飘渺四散,与车轮合着拍子,尽情地吟唱着。

      后背一只手搭上,我回头,却看到一车的人都醒了,我有些尴尬地吐吐舌,不知不觉间声音放大将他们都吵醒了。

      米儿一双大眼格外清亮,惊喜地说:“小红姐,你唱得什么曲子?好好听。”

      是现代的一首很惟美的曲子,我只是把音调哼全了,没有配乐,还不及原唱的一半动听呢!我拢了拢她的乱发,笑道:“米儿,想学吗?”

      “好好”她频频点头,一起挤到窗前,随我探头,将脸交给暮色.

      满天繁星像是引路的明灯,熠熠生辉,调皮地对我眨着眼睛.我一时兴奋地指着天,快乐地说道:“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星吗?还有那边?”

      “是什么?”米儿好奇地缠着我.

      “猜猜”我兴起的卖起了关子,说这话时我的眼睛却是看着他的。他的黑眸撩起饶有兴致地笑意,比起作伴的星子更为灿亮。看他露出难能可贵的一笑,我的心飘飘然了起来,仿佛升上了天际。

      我狡黠的一笑,指着北极星道:“看到没,它面朝北,由七颗亮星组成,形似斗勺,易于辨认,可以帮助我们在夜间辨认方向,所以我们叫它‘北极星’。那里,快看,很多星星交织,形成了一条宽广的星河,而两端,各有一颗耀眼的星星翘首相望。我们叫它‘牛郎织女星’,这里还有一段美丽的传说,传说王母的第七个女儿织女……”我绘声绘色地讲着,众人跟着我一道沉浸着,眼前仿佛看到美丽的银河中两个痴情的恋人隔岸相往,却无法相牵的凄惨楚爱情。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他幽幽念道。

      我怔了怔,原来他知道牛郎织女星的故事,看来我是王婆卖瓜了。我尴尬地笑笑,哪料,米儿这丫头眼睛灿亮如星,一幅好奇的模样,催着我继续讲下去。我呵呵干笑两声,转移话题。

      “出去走走如何?”突然来了兴致,如此良辰美景,何不尽兴玩乐?看着美丽月色,我心下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黑暗又勾起了我体内的野性。也许,在那静谧的月色下,才是我释放自己的归处。

      “好”米儿立即响应,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两位主子。

      “嗯”他颌首。我们雀跃地欢呼起来,吩咐车夫停车。我掀帘,一跃而下,这才发现前面是处湖泊,波光粼粼,在月色下更显得空灵而幽邃。

      我快乐地叫嚷着:“二少爷,五小姐,快下来,快来看,好美!”

      一只大手挑开窗帘子,只是一眼,湖泊的灵光印入眼眸,他空寂的面上多了变化。我乘机怂勇道:“二少爷,快来看,那里好美,我们过去。”

      他轻点头,即而放下帘子。不时,车夫便背着他落到了地上,五小姐也在米儿的扶持下下地了。我推着轮椅,在不平的路面上颠簸,尽可能地弯着圈子走平地,等我们到时,他人早已沐浴在清月下享受着微风拂面,带着湖的湿气,点点沁进心底的舒畅。

      我眯眼,情不自禁地说道:“若有仙乐为这山水伴奏,岂不是另番享受?”

      没想到,此一出,五小姐冷漠的声音飘出,“米儿,给我拿琴来。”

      我看着米儿欢喜地小跑到马车里取琴,这时,一道意料之外的嗓音,“小红,给我拿玉笛来。”

      我微惊,之后难言地喜悦包围全身,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唤我的名字,第一次主动吹笛……

      薄雾轻笼,夜凉风静,远处点点荧光,宛若遗落的星子。一声筝音响起,打破适时的宁静。

      清脆优美的迂音回落起伏,犹如翩然飞起的蝴蝶,在半空徘徊,又如一汪清泉汩汩滴淌。蓦然,一声低沉婉转的笛音飘泄,合着飘落空灵的琴声,像是片片飘然回旋的落花,在风中游走。

      他罗袖从风,清冷的背影飘渺在这夜色之下,宛如化仙的神祗,飞天而去。我的心随着这乐声渐渐地回荡,似一树繁花落尽,沉沉浮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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