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姬重生之芜颜泪》小旋旋

25、匹夫之勇

　　　　又是一个夜，远处隐约听得到野狼的嗥叫，一辆马车，有明月作陪，在山林小道上优雅地追逐清风。

　　万籁惧静的深夜，我半梦半醒，昏昏沉沉，一如前几日，我梦中总会看到那个悲恸的白衣人，只是无论我怎么看都看不到他的脸，而那种愈来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有时，看到他疯狂，我的眼泪会不由自主地流下来。而今夜，不知为何，我睡得很不安稳，隐隐觉着不安。

　　平稳地马车颠簸起来，我的头很自然地撞上蓬架，一下清醒，捂着额头，看到他人还在熟睡中。

　　反正是睡不着了，我掀起帘子，看到窗外清雾缭绕，世间万物都渡上了一层朦胧。深吸一口气，青草的芳香沁入肺腑，我顿时来了精神。弓身来到车外，对着诧异的车夫绚丽的一笑，和他并排坐了下来。

　　车夫是一个四十见外的憨实男人，从没听到过他说话，我侧脸看他，他分神看我一眼，仍是全神贯注地赶车。

　　我看了他许久，他都视若无睹，看来定力甚好，我也不再逗他了。转开脸，周围树影绰约，悠然地摇曳着，树叶儿厚实，小路崎岖，看来是走到山林腹地了。

　　我生起了啖饮春风的雅兴，正在我眯眼享受的同时，耳边听到一声马儿嘶鸣，接着缰身一紧，我便随着惯力直直地往前冲去。

　　我张嘴就要尖叫，这时一只大手紧紧地拽住了我的左手，我对上了一张刚毅的脸，他手上一使力，我便扯回座位。原来他会武功！我有些吃惊，转念一想，慕府那么多侍卫，车夫会武功也不稀奇，何况大少爷放心由他一人送我们上路，看来他的武功不可小觎了。

　　我看前面，黑暗下，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倒卧在小路拐角处，她素色的衣裙裹着灰尘和血水，在地上微微蠕动着，听到马儿嘶鸣声，她艰难地抬头，腥红的血迹沾上小脸，在月下泛着妖冶的红色。

　　她乞求的望向我身边的男人，我看他，峻色笼眉，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救她？不时，像是作了念头，脸色一正，平静地目光错过她。“驾……”的一声，就要赶车。我赶紧止住他的手，摇摇头，目光坚定。

　　再回头，女子感激的看我一眼，便昏了过去。

　　她流了太多的血，整个胸襟都被染红了，胸口处应是被剑刺过，伤口处汩汩的血液往下流。我不停地换着布巾，现在止血要紧。

　　“你不应该救她。”我将人救上来的那刻起，五小姐就说过这一句话，之后坐在一旁冷观。我一笑了之，不救她？难道看着她死吗？倒是二少爷，只是复杂地望我一眼，之后起身让了软榻。米儿则被吓到，惊恐地看着我们。

　　马车重新起步，刚走了没多久，又是一个刹车。车外一声冷呵，“放了车内之人。”

　　我一惊，忙掀开窗帘子，道道白芒闪了我的眼睛，眯眼一看，几个蒙面黑衣人以剑抵着马车，阴森冰寒的视线则能穿进车里来一般。

　　我吓得一把放手，回头，看到所有人都在看我，莫名的恐惧袭来，我一时的心善换来了大劫值不值？

　　我正在思想斗争间，榻上的人颤悠悠地爬起来，无力地说：“你把我交出去吧！“

　　我对上她绝望的眼睛，咬咬牙，扶她躺下，低声交待：“你尽管躺着，我出去应付，记着，你装作生产的模样。”

　　她点头，眸里多了感激与忧心。我安抚地笑笑，知道她是聪明人，应该懂得怎样才能配合我。

　　马车里有种凝重的气氛，我轻松地笑笑，上前，一把掀起帘子，朝着外面叫道：“快生了快生了，车夫，怎么还不起程？再不找‘稳婆’就来不及了。”

　　我一愕，原来，还不止几个黑衣人而已，一个长身俊挺的黑衣人抱胸站在车前，我正巧对上了他隐着暴戾的眸子。与此同时，他也怔了怔，之后寒眸又蕴上一层阴冷。

　　我调开视线，对着他们焦急地喊道：“各位大侠请让让路，我家夫人要生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步，冷笑：“主人，属下猜她定是进了车里。”

　　我微怔，脸上却要维持平静，装佯道：“什么人会进了我们的马车？我怎么不知道？这会子我们夫人都要生了，那个男人敢闯进去？”

　　“哼！废话少说，交是不交，不交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那人冲上前来，气道。剑尖接近我的刹那，被一只大手挡了回去。我惊魂未散地抚着胸口，还好还好，差一点小命不保。

　　“上去，掀帘。”一声低沉，迫力十足的命令。

　　“你们……”我作势去拦，却被黑衣人一把推开，一双大手适时地扶住了我。我回头，是车夫峻色的脸孔。

　　帘子掀起了，低低的呻吟声响起，众人的视线落上丝被下弓起的双腿上，然后转移到她的脸，她的额头包上了布巾，而脸巧好隐在丝被里。车里有用过丢弃在一侧的血布。

　　那领头转眼看我，那眼神分明是在讥笑我，说着：“你在骗鬼？”

　　“喂，你见过女人生孩子不流血的吗？”我急道。

　　他不说话，露在外的剑眉挑了挑，掀帘的黑衣人就要冲进车里去。

　　“走开，你个变态，女人家生孩子你也有兴趣？”我敏捷地堵住他。

　　“各位，看够了吗？难道在下的娘子生产也要参观吗？”一道冰冷的声音。我微怔，二少爷愠怒地眼眸化作利刃一一扫过车外。

　　黑衣人面面相觎，领头的那个稍微敛眉，半响，闷声一句：“撤！”几道身影像是大鹰凌翅，瞬间消失在眼前，只是走前那人一记沉思眼神令我愕住。

　　“小红姐，你好勇敢！”米儿一直在我耳边叫道，纯澈的大眼里注进了不少的星星。

　　我笑笑，说实话，当时头脑混沌，根本没想过危险，而那点子是突然间冒出来的，现在其实想想，有点后怕，要是那人没说走，而是硬进来搜，那肯定穿梆，最主要的是他们个个身怀绝技，而我们，除了车夫是身藏不露外，基本上是无力抵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