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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谢谢你的陪伴 ...

  •   下意识就把陶爱语带回家。

      到家时夏爸爸夏妈妈已经洗漱过躺下了,留了客厅的灯没关。
      去卫生间找到毛巾,给陶爱语吸掉头发上的化开的雪水后顺手在自己头上揉了两把,夏凉冲了两杯果珍,带着陶爱语轻手轻脚回房间。小姑娘病恹恹地跟在夏凉身后,夏凉腾不出手,陶爱语就安安静静拉着夏凉的衣角。
      把果汁放在床头柜上关好门,准备问对方想休息会还是聊会天,夏凉回头看到对方靠在床边呆呆坐在木地板上。
      “爱语?”
      “?”小姑娘疑惑地抬起头。
      “不要坐床上吗?”
      小姑娘上牙咬着下嘴唇,“会把床弄脏。”之前坐过路边的椅子。

      陶爱语现在处于安全感极度匮乏的境地。

      夏凉想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刚好地上不冷。是不是还不困?但是一会睡觉的时候要上床上。”边说边在陶爱语身边坐下。家里有地暖,坐地上其实也不会着凉,顶多担心上火。
      “……嗯。”
      “床不会被弄脏的。爱语你很好的。”
      “?”感觉脑袋上忽然承住重量,小姑娘疑惑地转头。
      “这样……”夏凉把身后床上的小毯子扯下来,围住了两人,“是不是感觉还不错?”刚才一路上拉着陶爱语的手,可也许是小姑娘在冬日的椅子上坐了太久又哭了太久,手总也暖不热。
      “嗯。”又是小声的一声应答。
      陶爱语平时也是可爱,现在这种说什么都不反驳的样子像是那种看起来乖巧精致的人偶。夏凉不喜欢这样,这样的陶爱语已经不是陶爱语了。陶爱语的可爱应该是那种有活力又周到的可爱,那种风一吹过就花香四溢的可爱,那种厌恶对方还心带骄傲的可爱,而不是现在这样……这么的安静乖巧。
      “刚才太冷了,你现在只是有点冻着了。一会就会暖和起来。”夏凉把手搭在陶爱语手上,轻轻攥住对方的手指。
      陶爱语缓缓地,把脑袋搭在身旁夏凉的肩膀上。

      窗外的雪安静下着,偶尔能在城市灯光的映照下看到小小的雪花。顶灯关了,小台灯发出柔软的橙色光芒。两个人都安静靠在床边。
      冬日落在的雪花直叫人想起这么多年的过往。
      陶爱语想起小时候被带出去玩的儿童节的场景。小小的儿童乐园里,在滑梯上一次次滑下,妈妈在滑梯的底端稳稳接住自己。那一天准备回家的时候,妈妈拉着自己去照了大头贴。小小的照片上,两人都笑的好开心。照片一直舍不得贴,留在自己的小宝盒里,前两年照片的背面已经老化脱胶了
      想起小学三年级的元宵节,全家人晚上一起看灯展。忽然远处盛开一朵由绚烂光线构成的花。爸爸想起今天原来还有烟花表演,蹲下身说,“爱语上来看烟花。”然后坐在爸爸的肩膀上,扶着他的脑袋,自己就比身边所有的人高一头了。头顶不断盛开又凋谢的烟花,如梦如幻。
      也想起一天的晚上忽然头痛恶心,不用体温计也感觉到呼吸是烫的。爸爸在之前的争端后平平静静地关门离家,妈妈则紧锁房门闷在卧室,自己去医药箱里翻出来平时治疗感冒发烧的几种药吃了。也不知道剂量吃对没,不过再一觉醒来额头已经没那么烫了。
      ……
      自己的手被夏凉温暖的手抓着,仿佛在记忆的大海中不断坠落的人被套上救生圈。回忆断断续续,一陷进去又能被温柔地拉上来。
      难过时拉着自己的,温柔的手。安慰时默默自己的头的,温柔的手。痛苦时能给与怀抱的,温柔的手。
      陶爱语抬头看着夏凉,对方立马感应到似的微微弯着眼睛回以安慰的笑容。
      那是平时大大咧咧带着笑的眼睛。也是遇到自己糟糕一面依旧像从前一样不偏不倚看待自己的眼睛。是没有隐藏的直白的眼睛。是温柔而又充满力量的眼睛。
      不论是小雪还是暴风雪,可爱的自己还是阴暗的自己,在对方眼里一定也是同一模样。

      有时候安慰的话语又不如不说,两个人懂就好。陪伴就已足够。
      夏凉只是在感觉到自己拉着的那只手已经暖和后,又用边上那只手暖着陶爱语的另一只手。想了想,原来的拉着的那只手也没有松开。
      ……
      不知时间过了过久,忽然感觉耳边干燥后带点毛茸茸的头发动了下,然后陶爱语的脑袋离开了自己肩膀坐直身。
      夏凉疑惑地看向陶爱语,“爱语是不是累了?饿了吗?要不要我去洗个苹果?”边说就边起身。
      陶爱语的那袋苹果周无逸拎着,然后把两人送进门时把袋子也递了进来,就放在沙发上。
      小姑娘这次伸手拽住夏凉的手,不想要对方离开。已经恢复一些后也有了力气,摇了摇头,“凉凉,我不饿。”语气也恢复了原有的软糯。
      “那要上床休息会吗?”
      “嗯。”
      “要去洗洗吗?”
      “嗯……会不会打扰叔叔阿姨?”陶爱语说完又顿了下,“之前没有告诉他们。他们还不知道我在你家……”
      “完全没关系。他们明早看到爱语一定会很开心~”
      “给你添麻烦了。”
      “嗯?”夏凉不明就里,接着自说自话,“要不要试试我的睡衣?家里没有新的,不过保证都洗的很干净~”
      “啊……好呀。”陶爱语再次露出了甜甜的笑。

      房间的灯关了,两个小姑娘手拉手躺在被窝里。
      老实说,和陶爱语的卧室比起来,夏凉的床并不精致也不大,被子也不是轻巧蓬松的鹅绒被。但是却意外的,非常的舒适温暖。
      黑暗中,妹妹头的小姑娘借着朦胧的微光扭头看向夏凉,“……谢谢。”
      “嗯?”
      “谢谢你陪着我。”
      “爱语你很好呀,和你在一起超开心~”
      “嗯。”陶爱语的头轻轻蹭了蹭夏凉的肩膀。

      我也是,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夏爸爸夏妈妈看两个小姑娘还在睡,虽然疑惑但是也没叫醒她俩,在客厅准备好早饭。
      陶爱语有点不好意思的和夏凉的父母打招呼,又有点担心对方会问起自己。
      夏妈妈只是打趣了句,“这是谁家的小天使?是不是平安夜降落到我们家了。”
      陶爱语露出了一个疑惑的奶萌表情。而夏爸爸则招呼着女儿的朋友过来吃饭。

      周无逸昨晚到家后已经给马泺发过信息简要说明,其他两人则还没有通知。是否让对方知道是陶爱语的自由。
      陶爱语总归避免不了要回家,吃过饭谢绝夏家父母的热情挽留,还是准备回家作打算。周无逸陪着夏凉送陶爱语回家,一方面是担心下雪天两个小姑娘出门不安全,一方面也是帮忙拎水果。
      到陶爱语家时已经中午,门是反锁着的。

      陶爸爸和陶妈妈果真一晚上都没回过家。

      周五发生了那样的事,氛围已经不适合几人玩闹,这个圣诞节过得相对平淡,好在也不是非常重要的节日。

      周一陶爱语请了一天假没来,再之后就恢复了上课。
      父母离婚的事实已经板上钉钉。因为不想离开D市,陶爱语最终选择了一个人住在原来的家里,偶尔父母中的一方会和她见个面。
      忽然间成了孤身一人,需要注意学习的地方有太多,不习惯的地方也有太多,一时间难以介怀的还是有太多。
      小可爱接着是超级可爱,只是班里的同学也能看出来小姑娘经常没什么精神,上课时经常走神被点名。
      马泺很担心自己的同桌的情况,但是也不知道说什么。
      越喃歌和戈贝在见面后就觉察到异常,不知道陶爱语是否解释过,两人几天后已经知道的事情经过。越喃歌想上前安慰,戈贝只是对她摇摇头。后来两人课间过来的次数倒是多了,不过很多时候并不专门聊些什么。
      课堂提问和课后作业都完成的不是很好,陶爱语被任课老师叫过两次请到办公室“喝茶”。再后来老师很快知道了什么,只是让陶爱语有困难可以随时告诉老师,还会用遗憾的眼神看着这个可爱的让人心生怜悯的小姑娘,但是他们都很好的保守了那个秘密。

      圣诞节过后不久就是期末考试。意料之中,经过周无逸的强化训练,夏凉这次考得很好,再没有低于九十的科目。也在意料之中,陶爱语考得并不好,尤其是需要背诵的东西,都没怎么得分。马泺依旧是年级第一,周无逸则和期中一样是第七,依旧被若干人奉为学神。
      领成绩单的那天,被陶爱语问起分数,马泺露出了尴尬的神情遮遮掩掩。
      “泺泺我知道你肯定是年级第一啦,我是想说能不能寒假一起做作业补补习。”陶爱语烦恼地摸摸脑袋解释。
      “肯定可以的!”马泺忙点头答应。
      “我知道我这次落下了不少,但是我想假期还是够我赶上来的。”
      “嗯嗯!你特别聪明没问题的!”
      “放心啦,我没事的。不用这样夸我。”陶爱语被马泺带着夸张感叹的称赞逗笑了。
      “……呃。”马泺有点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子。
      “要不要一起喝奶茶庆祝放假?快一个月没有去了。”陶爱语跑到一边拉住夏凉的手。
      “好呀好呀,不知道有没有出新口味。”上次平安夜没有喝到新口味,夏凉现在就想去看看。
      “……”身边并排走着的小姑娘忽然被陶爱语拉走,两人还跑出去几米。周无逸梗了一下闷闷不乐跟在后面。

      陶爱语和之前多少还是有点区别。她依旧会有很多忽然沮丧的时候,但是微妙的不同是,她好像已经接受了事实,也可以和朋友平静谈论起。虽然落下朋友们几步,但是她已经准备大步赶上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谢谢你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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