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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余杭的夜虽然没了阳光却依旧有些闷热。可毕竟是藏剑山庄,叶长致竟是让人抬了一大块冰来放到院子里。冰块融化而冒出丝丝凉气围绕着桌子,恰好解了暑气难耐,让人格外有胃口。
      萧渊一手端碗一手执箸,慢条斯理地吃着叶长致吩咐人做的精致美食。萧渊吃饭时安安静静的,却不难看出他在看到满桌子美食时眼中闪亮的星光。他看着这一桌子饭菜都看呆了,什么西湖醋鱼龙井虾仁,还有那晶莹剔透的银耳莲子。叶长致有心让他吃到最好的美食,且不说这些都是余杭特产,更是在山庄厨师的加工下翻了一番美味。
      不过,即使萧渊看得眼睛都直了,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不知这桌饭菜,道长可还满意?”叶长致面上带笑转头问道,看着萧渊吃饭的模样他内心满足得很,自然也忽略了一边低头猛吃的方知语。
      “多谢少爷招待,可是好吃得很。”萧渊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用筷子夹了一小口鱼肉送到口中。碍于形象,萧渊吃的极慢,却丝毫不影响他夹走鱼头下最鲜美的那块肉。
      萧渊的动作叶长致看在眼里,他嘴角笑意更深,甚至特意留出了那块鱼肉还悄悄挑干净了鱼刺。但叶长致只觉十分不满足,若是能将鱼肉挑好和着米饭一起亲手喂给萧渊那才更好。或者,换成什么别的喂进去……
      萧渊几乎吃了半条鱼才觉得饱了,最肥最大的虾肉也进了他肚子。一旁的方知语早就吃完喝着茶翻着白眼了。萧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留宿于人却又吃了人这么多东西,可他抬头一看,叶长致竟是笑眼盈盈地看着他。他拨弄着耳边散发道一声已经吃饱了,叶长致便吩咐下人收拾碗筷换了茶水和水果上来。
      方知语道了声外面太热,便端了好一大盘点心进了屋。
      “说来,道长离开山庄后想要去何处?”叶长致晃了晃手中茶盏,轻抿其中清茶,“听方大夫说,道长想要游历江湖?”
      “自然。一来是过去呆在浩气盟没有机会出来看看,二来也能趁机散散心。”萧渊手里捧着甜得发腻的糕点,朝着叶长致一歪头说道“不过可能有些麻烦知语,一路上还多亏他照顾。”
      叶长致笑了笑,手指在茶杯上点了点,又将茶水一饮而尽道,“那不如叶某与道长通路,陪道长游历可好?”叶长致放下茶杯,捧起萧渊一只手,从怀中掏出帕子擦干净指尖上糕点碎屑。
      萧渊一愣,似是没有想到叶长致会提出这样的请求,转而看着自己被捧起的手,愣了好一会儿才红了脸颊。若是说之前的举动都朦胧在暧昧中,那此刻的言语便是确定了叶长致的那些心思。可萧渊却觉得有一丝不妥,他与叶长致今日方才认识,随随便便就同他一路总觉得轻浮了些。
      可江湖似乎又就是这样的,萍水相逢却又相见恨晚。
      萧渊呆愣地看着叶长致,甚至手中的糕点掉落在地上也不知晓。突然,他脑海中浮现起一个身影,搅和得他思绪混沌,一时之间不知是拒绝还是同意。可颤着方知语总不是长久之计,他自己出来闯荡自然也是不行。
      不如……
      “道长不必为难,我并不想让你觉得我很轻浮……”见萧渊的表情,叶长致微微耸拉下眼角,眼中那灼人的光芒也消退,显得格外可怜,仿佛要被抛弃了一般,“只是我在江湖中也是一人行走,不曾有谁陪伴,同道长一起也算补全遗憾。全当道长陪我罢了,我包揽全部路费伙食,可好……?”
      叶长致一口一个道长的叫着,叫得萧渊心脏一阵阵慌乱跳动,叫得他心软。叶长致本就比他小了些,这般小心翼翼的祈求更让萧渊良心不安。萧渊看着叶长致那双真诚又委屈的眼眸,鬼使神差地就伸出了手抚摸上叶长致的头顶,轻柔地来回摸了摸,转头叹了口气。
      “好……”
      叶长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闪闪发光的眸子看着萧渊。若是他有条尾巴,此刻一定欢快的摇了起来。
      萧渊见状竟是被他逗笑了,他伸手又揉了揉小少爷的头,有捏了捏他耳朵,像哄孩子似的。想来小少爷毕竟还是小少爷,哪怕孤独行走江湖,也没能磨去他拿点稚气。不过小少爷今年应该二十一了,却还跟孩子一般可爱,倒是叫萧渊欣喜得很。
      “道长想何时启程!想先去哪里!我这就叫人去准备!”叶长致眉眼间尽是欣喜,迫不及待地唤来人就要好好交待一番。
      “这……贫道还没想好。”萧渊吓得连忙阻止。
      “哈哈哈,不急不急,叶某还巴不得道长多在这住上几日。”叶长致笑得灿烂,“来人来人,准备热水让道长沐浴。”
      “另一间客房的客人呢?”
      “顺便备上吧。”
      萧渊面上泛红低着头还不知应该如何反应,也便没在意叶长致对方知语满心嫌弃。虽然他嘴上说着不妥,可心里却渐渐浮现出随着小少爷一起游历江湖的情景。或许,有个人陪着也并非那样不妥。
      就这样,萧渊在藏剑山庄又留宿了几日。几日来叶长致与他保持着十分合适的距离,不过分亲密,却又与他亲近的很。这样的距离感让萧渊放下了警惕,也逐渐接受了叶长致对他的好意。也好在方知语没有分分钟留下他俩转头就走,愣是陪了萧渊数日,又同叶长致交待了一番萧渊的身体情况。
      萧渊的身体没有方知语紧张的那么危险,只不过身体骨弱了些,好在紫霞气功护体不成问题。但夏日定会难耐暑气,且阴雨天要好生修养不得胡来。又交待了萧渊对吃食的挑剔,芫荽、蒜姜之类的他是不喜,一些热性易上火的也不要让他碰。
      几日后,萧渊便定好了行程,他打算先去最近的扬州看看。叶长致欣然吩咐了下去,准备好了最舒适的马车和各样的行李,搞得萧渊哭笑不得。叶长致又准备好另一辆马车,在二人启程的一早,送了方知语回万花。
      “不必这般奢侈,到了扬州我们一路走过去便是,坐马车也太……”萧渊笑的无奈,拍了拍叶长致肩膀劝说道。叶长致转念一想也是那么回事,自己和萧渊能单独相处为何要有外人在场,便勉强答应下,却又要求住处和吃食一定要听他的。
      萧渊无奈,却也不想让金贵的小少爷跟他吃苦,便只得答应。不仅如此,他心里还想,自己真是善解人意,真是十分体贴了呢。萧渊品着竹筒中的凉茶点点头,随着叶长致走向马车。两人没有拿什么行李,叶长致却是拎着他的佩剑走在前面。萧渊好一番感叹小少爷能拿三把剑臂力不同凡人,却是转眼就忘了自己刚才想的什么善解人意。
      当然,萧渊的剑那点重量叶长致还不看在眼里。他拎着剑上了马车,解下轻重二剑都放置在一旁,转头扶着萧渊的手臂微微助力,便带着人上了马车。
      马车是普通的马车,可车厢里却铺了一层锦被。萧渊不由得笑出声来,坐在柔软的车厢内朝外看着西湖的景色。
      “道长若是喜欢这儿,随时可以再来。”叶长致接过萧渊手中的竹筒,掂量了下其中凉茶应当足够他们到达扬州。
      萧渊想了想西子湖畔的美景,又想了想西子湖畔的甜藕片川糖桂花叫花鸡龙井虾仁西湖醋鱼,暗暗咽了咽口水,点头算是回应了叶长致。
      叶长致似是看透萧渊心中所想,嘴角笑意加深,“扬州有我认识的酒家,那儿的杏儿酒十分美味,还有好吃的糯米藕。”
      车厢中分明只有凉茶的清香,却硬生生被萧渊幻想出各种各样香甜的气味来。
      或许方知语想的没错,萧渊就是被拐跑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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