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走剧情的错误方式》师姐任性

10、初见

　　得了消息以后，那灰衣人便将笼子提到窗边，打开笼子把鹦哥儿放了出去。

　　我原先以为之前的十五两是这只鹦哥儿的价钱，如今看来竟不过是买了一条无关痛痒的消息，当真可谓是漫天叫价，果然不是寻常百姓所能消费得起的。

　　我这里还在感慨寻常百姓的生活艰辛，那边厢倪姑娘已经安排好了之后的行程：“今晚把东西收拾一下，明日我们便启程去清州。”

　　***

　　端午节过后，天气也渐渐地热了起来。虽说我们一路向北，仍是热得有些受不大住。眼见着离令丘城越来越远，我索性不再伪装，直接恢复了姑娘家的装扮。

　　倪姑娘早就换上了轻薄的单衣，见了我的打扮，只是微微愣了一愣，倒也并未多说。

　　十日后，我们终于来到了清州界内。

　　偌大个清州，想一时半会儿找个人还真是不太容易。我们索性先找了一处最近的旅店住下，之后再想办法打探情况。

　　晚上的时候，我们去了镇上的永乐茶馆。

　　刚一进门，便有机灵的小二迎了上来：“三位客官来得好巧，还有一刻讲书便要开始了，几位可要先来点什么喝的？”

　　走在前头的倪姑娘点头道，“那就先来一壶碧螺春吧。”

　　那小二先引着我们在靠近看台的位置坐下，方才转身前去沏茶。

　　这茶馆果真是个好地方，伴着柔和舒缓的古筝曲，喝点儿茶，聊会儿天，倒也是享受得很。虽说那讲书还未曾开始，但整个茶馆除了台下的几个座位，其余的早已经坐满了人，甚至还有些自带板凳的，也算是宾客满堂。

　　我们出发前便跟旅店的小二打听过，据说这“永乐茶馆”可谓是镇上最受欢迎的闲谈胜地，如今真的见识到这般盛况，方知他所言不虚。

　　这边茶刚端上来不久，便见着一个布衣青衫的中年人上了台。

　　那中年人先是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见大家的目光俱已聚拢过来，方拍了下醒木，来到正题：“上一回我们讲到，作为一个女子门派，雾灵派自创派以来便与苍山派世代联姻，以巩固其正道魁首的地位，直到赵廷松这个变数的出现。这一回，我们便来说一说现任苍山派掌门人赵廷松与雾灵派静潋师太之间不得不说道的二三事。”

　　那中年人刻意在此处顿了一顿，见大家都屏息倾听，很是满意地捋了捋胡子，将故事缓缓道来：“说起来，赵廷松“剑痴”的封号可不只是说着玩的，他在剑道上的造诣可谓是当今武林第一人。然而，赵廷松把整个心思都放在剑道上，自然就顾不得其他琐事，这其中就包括与雾灵派的联姻。静潋师太本名木潋笙，也是当年雾灵派众师姊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人物。雾灵派从来都是带发修行，木潋笙自然也不例外。一开始，对于联姻的事情，虽说木潋笙也未必有多么热忱，但也不曾反对便是。左右自己也没有所谓的心上人，顶着苍山派的名头，想来那赵廷松也不至于太差。只不过，女子对于婚姻的事向来要比男子谨慎些，听说赵廷松要在断雪崖与衣长风比剑，木潋笙便决定前去瞧上一瞧。这一瞧，便瞧出了一段孽缘......”

　　我这里故事还没有听完，一回头，便见着倪姑娘二人俱已不见，只得起身去寻。同先前引路的小二比划了半天，那小二方才明白过来，冲着门口一指，告诉我那二人已经走了许久。

　　如此一来，故事自然是听不下去了。我谢过小二之后，也跟着出了门。

　　永乐茶馆位于一个两人宽的巷子里，向左便是我们来时所走的路。我站在门口想了一想，终是向右侧拐了过去。

　　出了巷子，入眼的便是灯火通明的夜市了。商贩们的吆喝声，孩童们的嬉笑声，行人们的交谈声，果真是十分热闹。沿着街道一路走来，到处都是各色的小吃、玩具，看得我眼花缭乱。我在卖酒酿圆子的摊位前纠结了许久，正打算买一碗过过嘴瘾，便听身后一个脆生生的童音道：“大哥哥，这个姐姐在这里站了好久，到底是买还是不买呀？”

　　我一时间有些羞愤难当，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见一声清澈悦耳的男音道：“小果不要乱说，这位姐姐只是觉得酒酿圆子太甜，一个人吃会有些多，所以正在犹豫。刚好小果也不能吃太多，要不要和姐姐一起分一碗呢？”

　　“嗯......”那小男孩稍微纠结了一下，方才道，“那好吧，娘亲也说我正在换牙，不能吃太多甜食，我就勉为其难得和小姐姐一起分担一下。”

　　***

　　看在有人请客的份上，手头拮据的我到底是没能抵住美食的诱惑，厚着脸皮停在原地。

　　那男子走上前来，付了银钱，很是自然地唤了我一句：“这位姑娘，一碗圆子太多，你同小果一起吃可好？”

　　我这才有机会抬眼看他。入眼的先是一袭月白长衫，腰间束着颜色略微深些的袍带，其上悬着一柄长约三尺的青色铜剑。再继续向上看时，我却是吃了一惊。只见那肤白如玉的面上竟覆了一条宽约寸许的白色绸带，堪堪遮住了一双明眸。

　　许是我盯着他看了太久，那男子微微垂首，无奈道：“十分抱歉，可是在下的眼疾吓到了姑娘？”

　　想到是自己失礼唐突了人家，我赶忙摆手表示无妨。转而又想到他并不能够看到，奈何自己又发不出声音，便只能求救似的看向他身边不过半人高束着总角的男童。

　　那小男孩却是并不买账，只拉着大哥哥去了旁边的茶棚坐下。此时的我早已不在意什么冰糖冷圆子，倒是对那男子的身份更为好奇一些，便也跟着两人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