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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心魔 ...
夜已深,坐落在郊区的废弃工厂如一只匍匐在月下的黑色巨兽,厂房内外一片静谧,纯不像是有人烟的模样。
实际上工厂的四道外门都被守得密不透风,黑衣黑帽的配枪侍卫二十四小时不断人,顾基下了死令,连耗子都不许放进去一只。里面的人也很少露面,偶尔才在密室里隔着门同顾基交代二三。
厂房里日夜不见灯光,隐秘凄冷好似被活人镇守的太平间,恐怕任谁也无法想象在这鬼地方住了许久的白川凛此时内心有多么快乐。
看着呆若木鸡的白琉璃乖乖坐在自己面前,白川凛似笑非笑地松开结印的双手,满足感伴随着征服欲一起涌上心头。
安静的美人此时犹如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但白川凛并不急,他知道所有法力高强的式神在完全臣服之前都会有些失魂落魄,等到法术融合了元神,不论哪路妖魔鬼怪都可以不失本性地由他掌控。这过程不会太久,况且这次的猎物格外令他兴奋。
“带给我那么多次伤害,你打算怎么补偿?”微哑磁性的声音响起,白川凛在白琉璃身边坐下,伸手挽住对方的一缕长发,两眼微眯,每一声气息都在诉说着满足。
看着眼前雌雄莫辨的美丽面孔,白川凛的眼神柔和下来,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不规矩,他拾起白琉璃的一只手,轻轻搔弄掌心,又在白皙纤长的手指间挖来摸去,似在等着对方主动与自己五指交扣。
两人惯于施法的手都生得很好看,握在一起如同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似乎很早以前就见过你了……啊,对了,我曾经见到过自己的心魔,他很美,就和你一样。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属于我的。”另一只手抚上白琉璃柔软的唇畔,白川凛忍不住笑了,斜眼瞟向自己身后,“你猜我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他?我的心魔。”
空旷的密室被布置成典型的和式风格,半新不旧的坐垫随意摆放在榻榻米上,正中靠墙设了一座布景齐全的祭台,台上两端的八个烛台上都燃着白烛,一面手掌大小的八角铜镜正竖立着漂浮在烛光中。
“你比酒吞还要麻烦……”白川凛轻笑着吻上怀中人的额角。
这面新夺来的铜镜大概是长期封存无人使用,乍一用起来分外得心应手。白川凛急于摆脱不人不鬼的模样,于是在铜镜里单独开辟了一个结界用于封印酒吞童子,其余地方则全都用于禁锢白琉璃。
即便如此,炼化刚开始时还是颇为棘手,白琉璃的反抗实在太过激烈,有几次在抵御他的咒法时差点魂飞魄散。白川凛无奈之下不得不一边对他施咒一边喂他吃鬼,最后竟出人意料地提前完成了炼化。
能拥有如此强大又美丽的式神,曾经妖变的半具身体也有了复原的迹象,只是这迹象来的不太明显,因为他在封印酒吞之前掠夺了对方的一部分妖力。但不论如何,他白川凛成功了。
胜利的喜悦几乎要冲出头顶,白川凛像一个热恋中的毛头小伙一样对白琉璃上下其手,柔声细语:“每次一见面就出手,夸你美还口出狂言,不识抬举的小东西……你在听我说话吗?”
被调戏的人毫无反应,白琉璃虽然一直保持着实体,却像木偶一样面无表情地任人摆弄,只在头发时被扯到时木然地歪了歪头。
这不像是故意的……白川凛笑不出来了,等待已经够久,白琉璃的元神和他的法术早就应该融合了。以往任何一个归附的式神都不会丢失本性,更不要说如白琉璃这样修炼多年、自主意识强烈的灵体。
不知道这场炼化是哪里出了问题?
白川凛若有所思地从腰带里掏出一道纸符,两指撕开凑到白琉璃面前,几股小小的阴黑气流自符内散出,不等成形便被吸了个干净。白琉璃果然有所反应,但他吞掉游魂后只抿了抿嘴,连身上的银饰都不曾发出丁点响动,显然这吃鬼的举动是出于本能。
只有本能吗?白川凛开始焦躁了,他生来高傲,从来看不起任何式神,但白琉璃不一样,他要白琉璃完全属于自己。
在阴阳师的认知里,大概只有两种灵神是无法被完全夺取的,一种是过于强大的妖物,如酒吞童子;另一种就是忠于别人的缔约式神,他们可以不离不弃地陪伴主人到天荒地老,直至自己陨灭。
那个男人虽然弱小,但是被掏了心也没有死,如果和他缔结过……
越想越觉得可能,白川凛妒火中烧,欲念也随着怒火烧遍了全身,他猛地将白琉璃压倒,低下头飞快地逼近那两道丰润诱人的嘴唇。
银饰叮当作响,瀑布般的黑发泼洒了一地,白琉璃的双唇被碾压成两片破碎的花瓣,他两眼放空四肢平摊,面对如此急躁的掠夺,他几乎要被亲死。
等白川凛终于抬起头,白琉璃已经被憋得两颊泛红好似一个活人,他涣散的双眸隐隐逼出泪光,被咬破的嘴角带着一点血红,如玉般洁白的脸庞和脖子越发显得诱人,仿佛无声的邀请。
“居然这样都不回神,知道我想对你做什么吗?”白川凛冷笑一声,一边摘取白琉璃肩上的银饰一边连声质问“你是不是和那个叫无心的男人缔结过契约?所以不惜魂飞魄散也要抵抗我?他不过是个不知道心脏长在什么位置的低等怪物,有什么资格做你的主人?”
护甲般的银饰被扔在一边,前襟被大力扯开,衣领滑落到胸口,露出弧线优美的肩背和锁骨,烛火在身体上印出微黄的脂光。白川凛发出一声愉悦的叹息,正想抚上那凉滑的脖子,却见白琉璃哼也不哼一声,弹身暴起,甩手给了他一个大耳光。
“你……”白川凛被打懵了,还没回神又挨了一记窝心脚,他被踹到三尺开外,愕然抬头,只见白琉璃面无表情地盘腿静坐,双手环胸,手掌死死护住自己的左右肩头,是个要为低等怪物守节的模样。
“你是我的式神,不许你拒绝我!!”白川凛气红了眼,他怕是炼化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急忙双手结印对准白琉璃,咬牙切齿地念咒。
“白川,你刚结束一场持续了三个昼夜的炼化,法力本来就需要恢复,这个时候重新开阵是会死的,笨蛋,我只允许你死在我手里!”
祭台边传来不怀好意的声音,只见那面铜镜突然开始上下游移,镜面里冒出血红色游絮状的浮光,浮光不时掠过白川凛半边惨白半边发黑的阴阳脸,好似一只带着怒气的鬼手一下下在他脸上抓出血痕。
感觉受到了打扰,白川凛烦躁不堪,扭头对着镜子的方向展出自己焦黑结痂的右手,厉声呵斥道:“酒吞童子,你给我放老实点!我让出半边身体给你寄宿了整整一年,这还不算是还你人情吗?”
“真是蠢货!色迷心窍的败类!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的美人在自己的身体上隐藏了一个强大的阵法!你要强行突破只能是送死!”
什么?!结印的双手凝固在胸前,白川凛难以置信地回头,就见镜子里突然红光爆闪,一道血色的影子冲镜而出,一头将他撞飞。
“哈哈哈,你真的以为那镜子能封印我很久?”酒吞童子猖狂地大笑着冲向白琉璃“我闻到了灵力的味道,多么纯净多么盛大的灵力啊!白川,感谢你为我准备了这餐美食,我就不客气地消受了!”
“住手!不许碰他!”眼看白琉璃被一漩阴测测的血色妖风缠绕吞噬,白川凛目呲欲裂,他顾不得自己被撞得全身骨头差点散架,伸手从腰带里掏出一堆纸符摔了过去。随着一声巨响,酒吞惨叫连连,阴冷的灵气冲面袭来,白川凛被一股无形又强大的力量钉在了墙上。
密室陷入沉寂,不知过了多久……“叽里咕噜的,说的什么鬼话?”
脑海里的声音拉回了白川凛的知觉,他头晕目眩,浑身虚软,一时分不清是面前的白琉璃在责问还是又陷入了自己回忆的泥沼。
每次一见面就剑拔弩张,说不上三句就要开打,这句责问却是白琉璃对他难得正经的“问候”,总是令他忍不住回味。
“我问你刚才和这个废物在说些什么鬼话?是在相互商量祭拜的礼节吗?”眼前的美人笑得一脸轻蔑,他两脚把碎了一地的酒吞踢开,见自己的长袍被扯坏,便从祭台边的矮柜里翻出一套白色浴衣。
穿戴整洁后,白琉璃抬手指向地面的银饰,手指间缭绕着蓝白色的光晕,那套银饰漂浮到半空中自行扭曲,最终化成五个大小不一的银手环。将手环逐一套在左臂上,白琉璃回头斜眼看着白川凛。
“不想回?那就和我说说你的心魔吧,你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他?”
白川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前的人全身都散发着陌生的气息,正凑近了对他笑,那笑容格外妖娆明媚,眼神却是彻骨的冰冷。
这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白琉璃。
密室被封锁的天窗外闪过一道白影,大白狐狸发疯似地逃离了废弃工厂,她全身炸毛,既恐惧又兴奋,本能地想在郊外的野地里打滚。
是狐灵封印!狐灵封印被解开了!
白川凛:肉汤没喝到还作了个大死,MMP,酒吞我*你先人!
酒吞童子:翻车可不是我的锅!!!
为了和谐,本章有所删减改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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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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