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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事情比她期望的还要顺利,第二天回到家中时,她的报名卡已经放在了书桌上,崭新的,上面的圆珠笔印还泛着蓝紫色的光泽。
      期末考试结束两周后,补课班开了。地点离学校很近,路好认,下了车穿过一所大学就能到。早上八点开课,只比学校里上课晚半小时,幸而早起对周晴来说从来不是负担,而且在得知展信佳说有礼物送给她后,她更加兴奋,心中还略嫌开课时间晚了。

      周晴记得,那天她快步走在路上,很远就看见梳着双马尾的展信佳站在教育中心门口,怀里抱着什么,眼睛望着街对面,似乎正在寻找她的身影。
      她赶紧小跑到展信佳面前,喊了她一声,微喘道:“你……怎么不在教室里等我……”
      展信佳好像有点吃惊她怎么是从同一边路过来的,张了张嘴,然后马上答道:“没什么,这个给你。”
      她将怀里抱着的东西往前一递。周晴接了过来——那是个结实的手提纸袋,里有什么东西被塑料袋包着,不是很重。
      “谢谢佳佳!让你费心了!我们先进去找教室吧!”周晴露出了略显腼腆的笑容,然后挽着她的胳膊,跟她一起上了楼。
      这楼出人意料的窄小,楼梯和过道虽铺了地毯,走路时仍能发出木板吱呀吱呀的声音。教室就在过道尽头,两人一路吱呀过去,周晴做了领头人,站在门口朝里头一望——老师还没来,教室里也只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学生,而且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全部坐在教室的中后部。
      周晴朝她一点头,牵着她的手进了班里,直接就选了第二排——空着好,这样她和佳佳就能好好听课,也不会觉得热和烦闷。
      她选的位置靠门,门外就是走廊尽头的窗,头顶右上方还有电扇,凉快得恰到好处。
      “你坐里面外面?”周晴小声问她。
      “就里面吧。”展信佳边说边落了座。
      周晴跟在她之后坐下,从包里拿出笔记本递给她:“喏,我昨晚又写了一大段。”
      展信佳接过本子翻了翻:“达令你这不是一大段,是七八页啊……好多啊……真厉害。”她说完,把本子放到自己的书包里。
      “诶,现在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呢,你不看一会儿吗。”
      “太长了,回去看。”展信佳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下一秒话匣子就打开了,“诶我跟你说,我昨天看了阵内智则的搞笑视频……”
      她开始了妙趣横生的描述,周晴和她趴在冰凉的桌面上,四目相对,两人时而发出低低的笑声,尤其是展信佳,她怕影响了周围人,吃吃笑的同时还用一只手捂住嘴,唯独露出一双弯成月牙的眼睛。
      周晴无所谓,下巴搁在手臂上,一抿嘴,右边嘴角附近出现了一颗小小的梨涡。
      展信佳盯着梨涡看了看,伸手戳了一下:“真可爱。”
      周晴道:“喜欢尽管看,不收费。”
      这短暂的交流总能给人十二万分的乐趣,以至于后来,除了雨天之外,两个人皆默契地选择早到二十分钟进教室。

      那一日周晴回到家立刻拆开了塑料袋,发觉里面竟然是一个死亡笔记主题的单肩包,黑白基调,证明印着一个巨大的字母“L”,以及张开翅膀的硫克。
      周晴开始背那个单肩包去上课。
      现在她的生活很简单,早上去听课,交换笔记本,回家吃午饭,写补课班作业和暑假作业,上网逛贴吧看动漫,晚上写同人小说,或者和展信佳发短信聊天——由于考虑到周晴补课的次数和科目日渐增多,她的母亲给她买了功能十分基础的手机。
      说来也有趣,展信佳什么都不缺,什么东西都高大上,唯独手机还是古早的黑白屏,机身厚而方,屏幕小而暗,内置游戏是俄罗斯方块和贪吃蛇。
      周晴对此的评价是:“一看到你的手机就让我想起我的文曲星。”
      展信佳笑笑:“我们家有规定,小孩没上高中前只能用黑白屏,上回我去我弟家,看他屏幕竟然是花的,还羡慕了一下,结果他说:‘羡慕个屁咧,那是我贴的膜’。”
      周晴哈哈笑起来,把手机塞回书包里:“我知道那个,我姐以前也贴过,但是我觉得好花啊,根本看不清屏幕。”
      “达令你的手机是彩屏的,不会有那种烦恼啦。啊,好羡慕你。”展信佳故作叹息。
      周晴抱着她的胳膊,随口回答道:“没什么可羡慕的,除了彩屏之外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功能,不像老芋头的手机,还能拍照,游戏也好玩……唉不提了,反正还有一年就上高中了,你忍忍呗,说不定那时候你妈能给你买个出人意料好的手机……”

      人年轻的时候总会有些无关紧要的小烦恼,偷摸着的欢喜,偷摸着的羡慕,偷摸着的自卑,偷摸着的不满,偷摸着的伤心。大多数少年人的心都不是坚若顽石的,因为他们此时都稚嫩而天真,不曾见过世事的险恶与无情。即便有着这样那样的小烦恼,和自己的朋友说一说,烦恼就能被风吹散了,不会成为生活的主题。

      补课持续了一个月就结束了,周晴和展信佳的见面机会没了,就决定私下再找时间出去玩。
      “这次桃子也一起去哦,你们见一面吧。”展信佳告诉周晴。
      周晴收到信息的时候愣了愣,她之前和桃子的接触全都在线上,对她的了解大部分来自于贴吧的帖子和展信佳的描述,这就好像是你听某个朋友说他的远房表哥怎样怎样,无论你的朋友形容得如何确切和详尽,你也只是听着,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某一天会和那位远房表哥有所接触。
      说得直白点的话,就是把对方当成故事里的NPC了。
      久远之后周晴想起这件事,觉得自己可能早已在潜意识里把展信佳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她正在本能的反抗着一切和展信佳有亲密关系的人事物,同时又明白自己无法避免这一切,故而产生了难以名状的怪异情绪。

      见一面也未尝不可,桃子对我的印象还不错啊,而且能看到佳佳过去最好的朋友,说明佳佳也很认可我。
      一番自我对话之后,周晴一边答应,一边回想展信佳曾经向她提起过的一切关于桃子的事。
      “她喜欢怪盗基德。”
      “她喜欢HP,有一套HP的书,是十岁生日的时候父母买给她的生日礼物。之前曾经有买过周边的围巾,我也有一条。”
      “她长得……不管别人怎么说,在我心中是最可爱的。”
      “成绩不好,因为不喜欢学习。”
      “长得很瘦,挺高的,身材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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