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总是坑主角[快穿]》月华初

7、007 古代一

　　言晞又细细思索了一番，脑海中只有背景，没有剧情，主角是谁更是无从得知。更没有这个身体以前的记忆，他是什么身份更是无从得知。
　　那就先当好一个负责的背景板。
　　明白了当前乱世的大背景以及未来女皇的至高成就，又审视了一下自己糟糕的现状，那么他现在可以做的就是，抱大腿。
　　但是这个大腿，也不是这么好抱的。

　　言晞检查了一下自己，高约一米七五，比较可观的身高，只要营养足够应该还能继续长；身上和手上的皮肤白皙细腻，没有干过粗活的样子，手上有一层薄茧，像是练习箭术留下的；头发很长，但摸着很柔顺润泽，整齐的束在发冠里，鬓角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是短打，满是灰尘与干涸之后暗沉的血渍，显然很不合身，让原身的皮肤有些刺痛；但身上基本没有伤口，应该不是自己的血。
　　摸了摸周身，找出来了一个极为精美的玉佩，上面刻着古体的言字，放在缝在衣服里的内兜之中，同时衣服的其他几处内兜放了一些面值各异的银票和金叶子，外面的兜里放了几个碎银并几个铜板。
　　再看看周围的环境，他原本是躺在坡底，一个隐蔽性很好的浅洞，洞前面还被人为的盖上了一些遮挡用的干枯树枝，看着跟周围的灌木荆棘没什么两样。
　　自他醒来后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一直没听到什么声响。言晞还没有感觉到饿，身上也没什么疼痛，只是脑袋……他刚刚摸头发的时候，在后脑摸到了一个已经结痂的伤口，不疼。
　　他脑海中大概有了点猜测，一个逃亡中的世家公子，有几个忠心的下属，但是估计下属情况不妙。目前情况不明，他还是再等待一会，不宜轻举妄动。
　　突然，他听到一连串脚步由远及近，那脚步步伐稳健，落地几近无声，呼吸细微绵长，是个武功不错的练家子。
　　言晞还没有惊讶于自己过分灵敏的耳朵，就看到眼前的树枝动了动，不多时，障碍物被轻轻拨开，四目相对。

　　看到言晞清醒，来者的眼中隐约浮现了几分喜色。言晞装出一副略带警惕和迷茫的样子，抿了抿唇，任由对方动作。
　　言一加快了手下的速度，把树枝都放到一边，然后把言晞从浅洞里轻轻抱出来，放到一旁柔软的黄土坡上。
　　全程男人保持着沉默，只在刚开始抱他的时候轻声告罪：“属下逾矩了。“
　　声线低哑，带着磁性。
　　言晞往周围扫了几眼，不远处放着男人的战利品，几只瘦弱的野兔、山鸡，一些看着灰扑扑的野果子，一只水袋。
　　把他抱出来后，男人便顺从的垂下头站在一旁，等着他下命令。
　　言晞又打量了几眼对方，头发用了一条布带束起，一身以轻便为主的灰色劲装，可以看到对方包裹在布料下的紧实肌肉，触感不错。眉目俊朗坚毅，皮肤为小麦色，腰间一把颜色暗沉的佩剑，但他的武器应该不止如此。
　　言晞蹙了蹙眉，略微清了清嗓子，有些迟疑的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我们要去哪里？”

　　言一似乎并不意外，干脆利落地屈膝跪下，回答道：“请主子恕罪，属下无能。属下是您的暗卫，言一。暗卫共三人，其余二人已折于赵国追兵。主子名为言晞，为赵国世家言家嫡系独子。于逃亡过程中失足落坡，昏迷两日。言氏一族不满赵之暴政久矣，却仍忠心于赵国。月前被奸人污蔑，赵王昏庸，下令满门抄斩，言氏嫡系一脉辛苦运作方送主子您一人逃离，其余支系四散逃亡。行刑期为秋后，我们正要前去蜀国言家的世交大族处求援。”
　　他本来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主子幸好只是失去了部分记忆，没有生命危险。此处前不着村后着店的，荒无人烟，寻不得大夫，若真有什么意外，他便可以死谢罪了。
　　此时为春末夏初，到秋后至多有五个月时间，然而在大背景中提到的，距离赵国为夏国所破还有三年，而地处北方的蜀国在今年就会被反扑的异族灭国、屠城。
　　到蜀国求救此时是行不通了，等言晞到了蜀国恐怕他们已经是自顾不暇，又怎么会分出余力来救言家。
　　而言家虽隐为世家之首，但众世家的影响力也仅限于顾及脸面和声誉的君王，若像荒淫无道的赵王那样撕破了脸皮，你真的毫无办法。向其他世家求救又能怎么样呢，除了他们蓄养的少数私兵，帮助还真不大。
　　倒不如去夏国，想办法说服女皇，灭赵救蜀。

　　夏国就是女皇所建立的国家，此时低调的盘踞在南方，长江以南四分之三的地盘或明或暗已经掌握在了她手中。
　　但由于她以一介女子之身逐鹿天下，许多大夫世家都攻讦她牝鸡司晨、不守妇道。而她的地盘也被视为一块圈养的肥肉，等他们腾出手就能好好的咬一口的那种。
　　沉吟了片刻，言晞说到：“不去蜀国了，我们去夏国。”
　　言一没有问为什么不去关系更为密切、距离更近的蜀国，反而要去那女子建立起来的“小国”，只是顺从的听了命令，在他眼里，主子的一切决定都是正确的。
　　“主子，您的头......怎么样了？”
　　言晞摸了摸那块结痂的地方，答道：“不疼了，不过有些记忆有点模糊罢了，接下来的日子还麻烦你多给我讲讲。”
　　“属下听令。”

　　言晞暗自感叹了一句女皇的舆论战打得不错，示敌以弱，在对面打得不可开交之时默默的积蓄能量，顺便蚕食鲸吞周边的土地。对外却放出这个小国不堪一击，只需养大了就可以宰杀的假消息。
　　“属下听令。”
　　“我们现在的处境如何？”
　　由于言晞一直是坐着的姿态，言一不敢站起，始终以跪姿回话。
　　“回主子，我们现在的处境安全。我们找了个面目模糊的男尸套上华服，追兵已经找到那具男尸带回去复命了。”
　　“那两个暗卫身陨何处？待我安定下来给他们立个衣冠冢罢。”
　　言一愣了一下，才回答道
　　“为主子赴汤蹈火本是职责，何至如此。”
　　言晞摆摆手，“他们以命相护，我应该做的。既然已经安全了，先吃点东西吧。”
　　“是。”
　　言一把放在荷叶上的已经洗干净的野果递给言晞，神色有些羞愧，道：“属下已经试过野果，无毒，味甘。待属下再去清理一下野兔，条件简陋，委屈主子了。”
　　言晞露出了第一个微笑，捧着野果子，抬头看着他，脆弱的脖颈扬起，像极了无害的小动物。
　　“无碍，辛苦你了。”

　　言一的耳朵悄悄的红了，他动作有些僵硬的回礼，然后走到远处去处理野兔，喝了些兔血补充盐分。
　　周围有条干净的小溪，把野兔肉洗净后言一又返回来，捡了些树枝，打开火折子点燃了。把肉穿一串在火上烤了八九分熟，又从怀里掏了一个布袋子，小心地洒了些盐。言一烤肉，言晞就坐在旁边啃果子，顺便等着吃。
　　言晞接过烤肉，无意间撇了一眼言一的脸颊，伸出另一只手抚摸上了他的唇角。言一呆滞的不敢躲闪，那微凉的细嫩的触感在唇角一触即逝。
　　言晞看了看手上的血渍，又想到言一对待盐的精细态度，第一次直面古代的物资匮乏和生活困苦，心下有些涩然，搓了搓手指，低头默默的吃烤肉。
　　言一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主子不开心了，有些无措的愣了一会儿，继续手中的动作。
　　一连吃了两三串，言晞有了个七分饱，看言一已经又烤好了几串，撒上了盐，才说到：“我吃饱了，剩下的你吃吧。”
　　“可是……”
　　言晞严肃了脸，收回了微笑。
　　变回了言一熟悉的那副，不苟言笑、不近人情的世家公子模样。
　　言一瞬间闭嘴，不再心疼那些盐，默默的吃完了烤肉。心里却在默默希望主子不要恢复的太快，却又唾弃自己的阴暗想法。
　　把灰烬和残骸打扫干净，此时日头还早，约莫正午的样子，言晞辨别了下方向，二人朝着南方走去。
　　他们再快的脚程也得走半个月，而在这个时候，天子连拉车的四匹马都凑不齐，牛都作为一种稀缺的战略资源，被登记在册，他们想寻找个坐骑都比较困难。

　　逐渐回到大路上后，景色愈发荒凉。
　　战乱，带来的不止有死亡，还有饥荒。当青壮劳力都被带走充兵，老弱妇孺无力生产，吃光了周围的树皮和草根，连观音土再也塞不进去时，就发生了人相食的惨剧。
　　人间炼狱，不外如是。

　　而在地狱里的一抹曙光，又何其令人向往。当其他国君不把人当人，当成压榨的对象、卑劣的两脚羊时，君尧可谓救世主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