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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此岸彼岸(此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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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小溪,溪上小桥,桥头柳树。树下,一对佳人,彼此相依偎着,密语着,男的俊朗,女的婀娜。
“呵呵~”如铃铛般清脆的声音不断传来,看那女子娇羞,抬起素手精致的绣帕遮住半张笑颜
“蓉儿——”男子温柔的充满爱意的唤着心爱的人。
蓉儿,蓉儿······
一声声,清亮悠扬,一声声,渐渐缥缈······
“羽——”
“羽——”
“羽——”留下的是女子充满思念的呢喃,还有那双伤朦胧泪眼。
八角凉亭,我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朦胧,眼角泪水划过,抚手拭去,心里甜甜的却也酸酸的,眼底难掩一瞬而过的失落。
我叫钱蓉儿,今年17岁,爹爹是宫中太医。谢羽,我的恋人,三王爷幼子。我们的相识并不算美好,但现在对于我们来说能够相识是一件幸运且幸福的事。我和羽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每天能够回想那些过往,已是我最大的慰藉。
已经一年多了,等到羽凯旋后,我将会成为他的爱妻,想到能成为他的妻子,我就觉得很幸福。但是,如果没有战争,我早已是他的妻,而他,也早已是我的夫。如果,没有战争的话······
秋叶飘零而落,擦过我的苍白冰凉的指尖。
“······已经入秋了啊。”我轻轻地感叹着。起身,回到屋中,轻轻关上房门,窗外,满园萧条。
我坐在书桌前,摊开信纸,将我对羽的思念倾诉在纸上,这些书信不会传到羽那里,我知道的,我只是聊以慰藉罢了。
“羽,你离开已经一年多了,你在军营可还好,可曾吃好,睡好,我知道军营不比家里,你是否有受伤,羽,我很担心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很想你,你会想我吗。”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床,来到我们离别的桥头的柳树下,回想着我们的种种。我们初遇在这里,相会在这里,相离也是这里,这里有着我们很多的回忆,而现在我只能在这里数着羽离开的日子,盼望着他的归来。
“一年两月零六天。”我坐在柳树下,默念着这个漫长的天数。从你离开的那天起,我便在这里等待着,这里每天都有很多人经过,可是每一天都没有你的影子。
羽,这里即使没有你,也一片繁荣。人们安心的过着每一天,也重复的过着每一天。他们应该是幸福的吧,因为有你在守护者我们。
羽,现在已经是深秋了,你和你的士兵们可有厚实的衣服穿,能否吃的饱。听说会有一些贪官从中贪污军饷,你们的物资有缺否,愿你们一切安好。
羽,家里的下人们越发懒惰了,院子里萧条的植物都没人好好的打理,树叶也都落了厚厚一层了,却没见有人清扫,也不知道这些懒惰的家伙都躲到哪里去了。
羽,前段时间桥头张员外家的小妾有给她生了个胖儿子,可是小妾生产后好像身体不怎么好,张员外现在可宝贝她和他这个儿子了,可是张员外的正妻好像不喜欢这个小妾,我每天都能听见她在后院里哭泣。她很可怜,可以我又觉得莫名的伤心。
羽,我们以后一定会有很多孩子吧,羽,你说过你爱我,我会成为你唯一吗?
羽,你什么时候会回来,我最近很不安。
城里最近变得人心惶惶的,好像是来了个什么和尚,说是来驱邪什么的。
羽,你快回来吧,我真的很不安,我想见到你。
羽,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桥头张员外家小妾的事吗,我最近都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听说是去世了,可怜她还那么年轻,还记得那个和尚吗,张员外还请他去做了场法,好像是死去的小妾冲撞了他的正妻。
羽,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如果真有的话,即使将来我们死后也应该是在一起的吧。
听说人死后会喝孟婆汤,忘记前程往事,你说下辈子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羽,你知道忘川吗,黄泉路的尽头,有一条河叫做忘川,忘川河边立着一块石头,叫做三生石,相爱的人刻下彼此的姓名,转世后便会再续前缘。羽,你会在三生石上刻下我的名字吗?
羽,宫里好像发生了重大什么事情,牵动了很多人。现在每天都有官兵在巡逻,盘问,弄得整个京城都人心惶惶的。
羽,今天碰到个很奇怪的小孩,什么话都不说,就是看着你,感觉阴森森的,怪恐怖的。
羽,最近都能看到这个小孩,感觉每天跟着我一样,也许我应该和他说些什么。
羽,我还是决定和他交流一下看看。
“你为什么跟着我?”我开口问道。
“为什么不愿离去?”小孩的声音很轻,可他的双眼却漆黑空洞。孩子就用那双怪异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问。
“恩?为什么要离去,要去哪里?” 我很疑惑,他看着我的双眼让我有些紧张。也许是感觉到我的紧张,他移开了眼睛,坐在我身边,空洞的双眼,不知道在看着那里。也许,我不应该主动开口去问。
“……你在等人?他叫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小孩子独有的稚气。
“……羽,他叫谢羽。”他问道了你,也许我应该继续和他谈下去,你知道的,谈到你,总是让我感到很幸福。这让我感觉轻松了许多,不知不觉的,我谈了很多关于我们的事情。
羽,他问我为什么在等待。羽,你知道的,我在等你啊,等我的夫君回来,等你八抬大轿娶我回去。羽,你该回来了,你该回来娶我了,我等你已经等了太久了。久到我好想忘了些什么。
“你该离开了。”再次见面,他对我说道。
“去哪?”我还是很疑惑,羽,我不是很很明白,他想说什么。
“去你该去之地。”他的眼神依旧空洞。
“那里是我该去之地?”羽,我感觉有点心慌,他说的话不明不白很是令人讨厌。
“你该醒来了,钱蓉儿。”醒来?醒来什么,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羽,这个小孩吓到我了。
“钱蓉儿,太医钱喜之女,容貌端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三王爷幼子定有婚约,婚期将至,无奈外族来犯,爱人披甲上阵。从此相爱的人分割两地。钱喜,宫中太医,中立派,痴迷于医术,一心只为救人,却遭人陷害,卷入皇权与后宫争斗之中,被冤枉以用药杀害皇上皇子,陷害端妃,结党叛乱为名,被判抄家,并对其亲眷一同执行死刑。”
“闭嘴,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羽,他刚刚说了什么,他是在骗人,我明明,我明明……
“你已经死了,你的家人也不在了,这些,你难道真的不知?”好残酷,为什么可以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么无情的话。
“……你在说什么?”他在说谎,他说的不是真的,我不该慌乱,我还活着,对,还有羽。他说会回来娶我的。
“他不会回来娶你了。” 孩子声音依旧平淡,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你在骗人,他会回来的,他会的……”我知道我的声音变了调,变得很难听,可是我很害怕,我很恐慌,羽,你快回来,快点回来,向他证明,向他证明我还……向他证明你会娶我的。
“他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冰冷如隐藏地底千万年的寒冰,好冷,冷到全身都在打颤,羽,他,刚刚有说了什么,我有点听不清楚。
“他已经死了,在你死后的半年后,战死沙场。”好无情,羽,他怎么可以无情的说出这种话。我们彼此约定好的。
“你知道忘川吗?” 小孩继续问我,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安抚,让我冷静了很多。
“忘……川”三生石?他想说什么?
“看来你知道。”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知道,但是你想说什么?
“你一直欺骗着自己还活着,假装着,每一天都融入人群中,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乱说。”我想撕碎眼前的人,尽管他只是个小孩子,羽,我现在的表情一定难看极了,这样的我,你还会要吗?
“一天又一天的等着爱人回来,可是他现在回不来了,有何必执着。”
羽,羽,我该怎么办。他胡乱说的,这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而已,不,我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你也不要听,好不好
“不要在徘徊了,也许你爱的人也在等你呢。”
等我?
羽,你会等我吗?我一直不敢证实自己的死亡,被眼前的人一点点刨开。羽,我害怕见不到你,羽,我们钱家被灭门的仇我还没报呢。
“你知道吗,当年陷害你家被灭门的人都已经缉拿归案了。新王很明智,当年的冤死的人,都已经证明了。”
家仇的得报吗?
“你该离开了。”离开,是啊,可是,羽,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也许。”
你好残忍,明明不确定,还要把我唤醒。让我沉浸在自己编制的梦境中不好吗?
你会变成恶鬼。
羽已经不在了,变成恶鬼又怎么样?
今生无缘,你怎么知道来生是否无缘。
羽,我所执着的便只有你了,你会等我吗?
你曾经说过,最喜欢我的温柔善良,我其实知道的,再待下去我会变成什么,他说的对,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我该来开了,羽,我会在忘川等着你,一直等着你。
羽,眼前的小孩很令人讨厌,可是还是要说声谢谢的,不是吗。
“谢谢,聊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着眼前的人,虽然讨厌,但如果没有碰到这个人,我大概会带着怨恨徘徊在这个世界中吧。
……果然很讨厌。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我突然想到,这个小孩子是某一天出现在我面前,又能看到我,也许,不仅仅是个小孩子。
“我,只是个倾听者罢了,你需要我,所以我出现了。”不知是否是错觉,他的声音好像柔和很多。
“我需要你?”什么时候?
“我听到你的声音,你的心呼唤我。”他指着我的胸口说。
我呼唤了他,是的,曾经死亡的痛苦,想要解脱的的渴望。我仿佛知道了他出现的原因,具体又不知道是什么。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知道了,羽,现在我感觉很安心。
“我们,还会再见吗?”我看着他深渊般的双眼,突然又很想问他这个问题。
“……”
“即使能见,那时候的我大概又是死人一个吧。”再次因为其他的原因,成为徘徊在世间的一抹幽魂吧。
“……”羽,他还是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看着你,可是,现在我却不在感到害怕了。
“这样的话,还是不见的好。”不见,说明在世间不会留下遗憾。
“去吧,他还在等你,你们的缘还没有结。”
“……你说,会不会有那么一个人,他会许诺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说,一个人,把爱分成很多份,那还是爱吗?
“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会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在这一瞬间,我方佛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温度,所以,他说的我相信,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