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丐哥，你的蕨菜》絮雪风

5、第 5 章

　　俗话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若是曾经吃过这亏，再吃一次未免说不过去了，虽说事不过三，但是苗小江觉着这事任谁一次都能长记性了。

　　因为实在是太假了。

　　她的红鸾星最近动得也腻是勤快了些。

　　还好她机智，让余半仙给她算一卦，好让他放开自己，然后趁他算卦的时候偷偷溜走。

　　余半仙那儿耽过了苗小江好一会儿功夫，还好苗小江动作快，之前她摆摊的地方才未被他人占了去。

　　苗小江将早上鲜摘的蕨菜整整齐齐地摆好，开始了叫卖。

　　“蕨菜诶，蕨菜，新鲜的蕨菜，苗疆蕨菜诶……”

　　人来人往，车来往，成都的早集很是热闹，然而热闹的只是他人，苗小江却显得有些低落。

　　今天蕨菜的生意不太好，叫卖了一早上，也就卖了两把。苗小江有些沮丧，但实际想想，上次之所以卖完，也还是多亏了贵人，若不是贵人，那日的情况和今日应该是差不多的。

　　一想到贵人，苗小江就有些莫名的担忧，但是又想了想贵人那不一般的衣着，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瞎操心。

　　中午的时候，苗小江用一文钱买了一个包子，坐在小摊面前慢慢地吃着，若是今日不多卖出去两把，这次成都算是白来了，只够路费钱，苗小江想着，狠狠地咬了一口包子，下午一定要再努力一点！

　　正当她打算将包子几口解决的时候，她却觉察到了一股炙热的目光，刚开始吃包子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让她有些不自在，她来回扫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人盯着她看，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现在这股子目光实再是太炙热了，让她无法忽视。

　　这定不是错觉，因为她一抬头，就对上了一个脏兮兮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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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她之前总觉得有人在看她，却没发现，任谁顶着一头鸡窝般的乱发，眼睛被遮得严严实实，头发蓬乱得如松狮狗般，能发现他在看你，简直是奇迹。

　　苗小江就这样和这个脑袋隔着一条街对望了一口包子的时间。

　　待苗小江将那一口包子咽下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还剩下一半的包子，又看了看对面那颗厚重的脑袋。

　　看衣着，应该是乞丐无疑。

　　可乞丐也分两种，一种是一般的乞丐，一种是加入了丐帮的乞丐。

　　而对面那人，身上纹着丐帮的纹身，身旁则是一根青色的竹节打狗棒，腰间别着一个酒壶，这不就是丐帮弟子的特有标志吗？但即使是一般的丐帮子弟，也不至于落魄到看着她吃包子吧？

　　苗小江疑惑。

　　那人见苗小江发现了自己，又发现了自己的想法，默默地将目光从包子上移了开来，低下了头，只留了一头乱发和一个下巴尖给苗小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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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发现了觉得不好意思？

　　苗小江陷入了沉思。

　　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包子，将自己咬过的部分小心地用手掰了下来吃掉，带着那半没吃过的包子，走到了丐哥的面前。

　　她道：“这个……这半我没有吃过，给你吃。”说着，她将手里的那半包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丐哥见到突如其来的包子，不禁呆住了，慢慢地将头抬起来，隔着那厚重的乱发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这个你若不嫌弃可以先垫一下肚子。”苗小江见此，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摸出了一文钱，今日她除了来时的路费，都没带多余的钱再身上，卖菜的钱只够她路费，所以她也拿不出多的钱来。

　　她将那一文钱放进了丐哥摆在面前的破碗中：“我也没什么钱，这一文钱虽然只可以买一个包子，但姑且就当解解燃眉之急吧。”

　　说完后，她也将那半包子放在他的碗中，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摊位前，继续叫卖起来。

　　不久后，苗小江就见那丐哥拿着她给的那半包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她嘴角浮出了一丝微微的笑。

　　这个丐哥应该是刚干这一行不久的，她见过不少乞丐，死缠烂打，哭天喊地，直到缠着你给了钱才肯罢休，定不会就这样坐在原地默默地等着。而像丐帮，更有不少则是凭借着自己的一身心法武艺，干起了收保护费的行当，所以她之前才会说为何丐帮子弟不会如此落魄，看来，这还是有例外的。

　　下午的时候，对面的丐哥已经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苗小江想，他多半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也只是想了一想，还是继续卖力地卖着蕨菜，毕竟这世上谁又管得了谁呢？

　　果然没有了贵人的相助，苗小江的蕨菜生意就一蹶不振，眼见着夕阳西下，街上的越来越少，街道也越来越冷清，她的蕨菜却还如小山一般堆着。

　　今日的太阳有些大，经过了一个日头的暴晒，那些本来青翠欲滴的蕨菜现在刚刚如脱了水的老太婆，焉不拉机地，完全没了卖相，苗小江心道这蕨菜怕是卖不出去了，但是自己又不想这样无功而返，只卖了个路费钱，于是仍然坚守着。直达太阳已完全落下，只剩余晖，苗小江才依依不舍地收了摊。

　　她背着大半背篓没有卖出去的蕨菜向驿站走去，走到驿站的时候她却傻眼了。

　　马车呢？车夫呢？

　　驿站只留了一个守棚的，坐在那里半闭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瞌睡。

　　苗小江知道扰人清梦不好，但她也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问道：“这位哥哥，你知道马车去哪儿了吗？”

　　那人没有睡死，被苗小江这一声弄得一个激灵蹦了起来，他见来人是个小女孩，暗骂了一声，他还以为总管来了呢，吓死他了，他被人扰了清梦，又被吓了一跳，心情有些不太好，看着苗小江的眼神都有些不善，苗小江就知道会这样，但她能怎么办？

　　那人看了一眼苗小江后，声音没好气地道：“你不知道今日是月末吗？每到月末，最后一趟马车不发，所以要坐车就提前来坐上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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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小江瞬间头大，觉得脑仁很疼。

　　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她问：“那可还有其他到五毒的马车吗？”

　　那人看着苗小江，眼神已没有刚才那么不善了，他盯着苗小江看了一会儿问道：“今天你一定要回去？”

　　苗小江点了点头。

　　“有是有，只是……”他的眉皱了一下：“得出城，在城郊西南方向，顺着这条路直走大概就可以到，最后一趟大概是半个时辰之后，现在快点赶过去也还是来得及的。”

　　苗小江感动道：“谢谢。”

　　正当她转身离开之际，身后的人却道：“我劝你还是今晚先在这儿住一晚，明天再走，这段时日外边有点乱，天色晚了还是不要乱跑了。”

　　苗小江转过身，看见他眼神认真，不像是开玩笑，对着他笑了笑，道了声谢，便顺着他指的那条路小跑离去。

　　虽然心中感动，但是她还是不得不去，若是真的坐不上马车，她就只能流落街头了。

　　虽然天色还剩一丝的余晖，但是在这荒凉的路上，苗小江还是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若是真的遇见强盗什么的，她还不如会成都街边流落街头一晚呢，说不定还可以找到那丐哥哥，和他聊一聊啥的。

　　不知为啥，她为啥忽然想到了这一茬，连忙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了出去，心道还是再跑快点为妙，况且，就算是强盗，也不会抢自己这个身无分文的小孩吧。

　　可是有些时候，真是想啥啥就来。

　　“此路是我开。”

　　“此树是我栽。”

　　“要想从此过。”

　　“留下买路财！”

　　最后一个合声震得苗小江耳膜发疼，她想，他们是想将自己给震晕过去免得自己动手？

　　不过随便一听，便可以听见这声音的奇特之处。

　　待那撕心裂肺的声响过后，苗小江才慢慢地将手从耳旁拿了开来，睁开眼注视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三个……

　　强盗？

　　一个字总结——矮。

　　“你们……”苗小江平视着三个“强盗”，刚说了两个字，他们就开始聒噪了起来。虽然个个穿着黑衣，蒙着面，但是他们一个手持拂尘，一个臂握住长枪，一个拿着根竹棍……

　　“我们是强盗！”手持长枪的挺着小胸脯说道，似有些骄傲？

　　“对，我们是强盗，怕了吧，哼哼，怕就向我们求饶，饶你不死。”这次是拿着棍的……

　　苗小江见他们一人一句，最后她默默地看着拂尘老弟，这位显然要比其他两个稳重一点，他站得笔直，踱着步子，拂尘一甩，似有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他踱了几步，停在了苗小江面前，道：“把钱交出来。”

　　语气恶狠，十足的强盗气质，只是伴随着的童声，却让苗小江有些憋笑。

　　在拂尘老弟发了狠话后，其他两位在后面跟着起哄，并且伴着满脸的崇拜。

　　“哇，老大威武！”

　　“这就是老大，老大真的好帅啊！”

　　他两叽叽喳喳在后面吵个不停，直到他们的老大语气深沉地道了句停，他俩才堪堪停了下来。

　　“忘了我们的此行目的吗？”他语气深沉道。

　　“没忘！”

　　“没忘！”

　　“我们是什么？”他又道。

　　“强盗！”

　　“强盗！”

　　他们似乎被打了鸡血一般，三双眼睛齐刷刷地向苗小江这边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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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买不财。”拂尘兄道。

　　“我没钱。”苗小江也不想和他们费时间了，毕竟已经耽误了这么久了，而且她说的是大实话。

　　“真没钱？”

　　“嗯”

　　“骗谁呢？既然你好话不听，那我们只有来硬的了”说着，他挥了挥手：“兄弟们上，抢光她的钱！”

　　话毕，他们三个便向苗小江围了过来，苗小江见此，也不心急，默默地从腰间抽出了笛子，放在嘴边开始吹了起来。

　　怪异的笛声伴随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三个“强盗”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待他们准备继续向前时，这时，长枪兄忽然叫了一声，其他两个听着他叫声如此凄厉，也不由自主地惊叫了起来，待叫了几声后，才觉得不对，自己到底为啥叫？

　　拂尘兄拍了一下长枪兄的脑袋：“你叫啥呢？”

　　长枪兄颤着手，枪也拿不稳了，指着前面道：“蛤……□□。”

　　拂尘兄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巴掌大的□□正趴在苗小江身前。

　　拂尘兄骂了一声：“瞧你那怂样。”还打算教育长枪兄的他余光一斜，下一秒就结巴了：“蛇……蛇，两只……，啊啊啊~~”

　　悠扬的嚎叫声刺破了整个山林，顺带着三个人开始此起披伏的哭喊。

　　“女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顶撞了女侠，还望女侠多多包涵，求女侠饶了小的们……”见苗小江只是拿笛子拍了拍手，并未作何表示，拂尘兄又道：“小的们闯荡江湖实属不易，求女侠饶了小的们，小的们愿为女侠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嗯？”

　　“女侠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们吧！小的们知道错了，小的们再也不敢了……”说着，苗小江似乎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恐惧，以及……晶莹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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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小江思索了一会儿，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苗小江见他们一脸惊恐，也不拖了，直接道：“把你们面罩取下来。”

　　“这……”他们三个有些犹豫了。

　　“嗯？”

　　苗小江这句“嗯”着实有效，他们三个立马就行动了起来，不一会儿，三个粉粉嫩嫩的瓷娃娃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除了丐帮的脸有些花外，个个唇红齿白，惹人怜爱。

　　苗小江见此满意地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你们了。”

　　他们三个还在疑惑苗小江记住他们干什么？真要他们做牛做马？小一句话，就让他们风中凌乱：“纯阳，天策，丐帮，嗯，若是以后我有幸再遇见你们的话，你们若是敢欺负我，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们的长辈，看他们怎么收拾你们。”

　　“……”女侠，若不幸再遇见您，他们跑还来不及，怎么敢欺负您呢，最关键的是，她怎么知道他们的老底的？

　　果然一失足成千古恨。

　　处理完这件事后，苗小江也没再做什么逗留，继续向前赶路。

　　真是遇见了一群熊孩子，麻烦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