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贼》巴黎花花

3、相逢相知

　　倪东阳烦恼的坐在座位上，傍边众人围着他高谈阔论，洪永强大肆谈论着电影，史泰龙的《第一滴血》的续集，《阿姆施特丹的水鬼》。任什么话题也不能集中倪东阳的心思，心中的无名之火让倪东阳很想找人发泄，手里不停的转着钢笔，眼神不自主的飘向那个正在低声私语的女生。窗边九月的秋阳已收敛了光芒，映照着晶莹璀璨的眼睛时而闪烁转而又晦暗，下巴虽然低垂也没遮住光润的脸颊边线的棱角，在倪东阳心里激起的涟漪一波又一波，暑假的每天在她家楼下的徘徊，期待的每次的偶遇，酸酸甜甜的感觉挠抓着倪东阳的心。
　　“邵晞，你暑假都去哪里了？我去了黄河游览区。”谢静华凑近邵晞耳边问。
　　“哪里也没去，我妈生我气，根本不理我，我哥整天不着家，我妈就更生气，我更加不敢出门。”邵晞无奈的说。“我哪里像你，你是你家的金闺女。爸爸是村长，三个哥哥，办厂的，做生意的，你家就是地主家。我妈说，家里没钱，工资还要邮到老家一部分给我姥姥用，也用来接济舅舅们，姥姥在老家我们都没怎么照顾过。”
　　“去一边，你家才地主，我家三代贫农，根正苗红。”
　　“哈哈哈哈，你别打我啊，地主小姐。”邵晞张嘴大笑着，有点没心没肺。
　　“诶，说正经的，其实钱只是一部分原因，去你家玩就觉得吧，你妈有点重男轻女的思想，别看是个工人，传统老旧的思想比我们农村人还严重。”谢静华打断邵晞的大笑。
　　谢静华别看胖胖的，心思可是很灵活，可能遗传吧，他们家都是精明人，属于农村里的能人，家里早早就富裕起来，步入小康生活。
　　倪东阳的耐心在一瞬间崩溃，抓起书包，走到大笑着的邵晞面前，虎着脸:“那么大嘴笑，当心吃个苍蝇。”
　　“你哪根筋不对啊，托儿所就是同学了，怎么总找我茬。”邵晞不满的嘟哝着。
　　“你还知道我们托儿所就认识了，你跟我来一下。有事找你。”恶狠狠说完倪东阳先出去了。
　　邵晞大喊着：“喂，什么事，这么神秘，等等我。”
　　追着倪东阳跑出去的邵晞不知道，她的背后也追随着一道目光，闪烁着不屑与怨恨。
　　小儿女们的情窦已初开，八卦精神孜孜不倦，陆蔓蔓身边的小集团军“毁人不倦”。
　　“看看邵晞那个样子，认为自己漂亮，会哼哼几句歌就没羞没臊的缠着倪东阳。”
　　依然是那几句，【害贤为嫉，害色为妒。】邵晞的美丽成为别人攻击的理由，哪怕她从没说过任何自己为是的轻狂语言，哪怕事实的真相是人人都看到，可是人们依旧可以随着个人的意愿随意杜撰，只要自己高兴！
　　“倪东阳，你一开学就针对我，初中还没欺负够么？”
　　邵晞抓着倪东阳的书包，站在校园角落的花坛边大声质问。
　　“怎么欺负你了，你笑的嘴是很大，我担心你吃苍蝇，是关心你。真是好心没好报。”倪东阳依旧恨恨的。
　　“跟你话不投机半句多，走了。”转身邵晞就要走。
　　“跟我不投机，跟别人谈的到热乎，还抓着手，你也不想想，你高中生了，你以为你还是幼儿园流鼻涕的时候啊！真够丢人的。”倪东阳挡着路，不让邵晞离开。
　　嗡的，丢人二字炸了邵晞的肺，恼怒、委屈、伤心各种混杂的情感一股脑的喷涌，跟妈妈争吵冲突的不愉快，压抑着的烦闷瞬间爆发。
　　“是啊，我丢人现眼，我伤风败俗，我是什么样碍着你了。”邵晞语调中有了些许哽咽，强忍着的眼泪把眼圈沁的通红。说完推开倪东阳的手臂，就要走。
　　“你发什么疯啊，我哪里有说你丢人现眼，伤风败俗。”
　　“你没说，我妈说了，你和我妈讲的话是一个意思。你是再来伤口上撒把盐，你真可恶。”说着哭出声音来。
　　“你别哭啊，你哭了我都不知该怎么办好了。我不是真的说你丢人，不是不是，咳，我是生自己的气，你别哭了，我错了，我道歉，对不起邵晞，我错了。”倪东阳语无伦次的忙里求饶，心里直懊恼，本来找邵晞来的目的不是跟她吵架生气，怎么自己在她面前总是把事情搞砸。刚刚还明明很生气的倪东阳开始小心谨慎的赔礼道歉。
　　邵晞鼻涕眼泪的抹着，其实邵晞的伤心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和妈妈的争吵，不是真的生气倪东阳，又担心同学们看到不好意思，也就不再跟倪东阳拉扯。
　　“邵晞，我跟我妈妈去了克拉玛依，在吐鲁番买了葡萄干，知道你爱吃特意带到学校来给你，早上在学校门口看到你，只想着快点，结果摔车，你竟然对我不闻不问，还去帮不认识的人包伤口，你说我是不是有理由生气？”倪东阳象是斗败的公鸡，对着邵晞好像有万般无奈的委屈。
　　“怎么没关心你，一大堆人围着你，根本用不着我，智军也摔伤了，没人帮忙，同学之间互相帮帮忙怎么啦，况且，还是你先撞上智军的。难道不是你的错？”
　　“行行，邵晞你真行，智军智军，刚刚认识你就叫着这么亲切，你就是个没良心的臭丫头。”倪东阳涨红的脸，从书包里掏出一包葡萄干，甩给邵晞气狠狠说：“你真能气死我，给你吃的。”说完转身走了。
　　邵晞不明所以，迷迷瞪瞪的没思量怎么倪东阳又生气了也高声回答：“我也很烦，还没时间听你无聊的瞎咧咧。”
　　邵晞闷闷的想，倪东阳就是易怒体质，如意顺遂的人生没丁点容忍的习惯。邵晞每天迁就着妈妈的心情，妈妈的意见，妈妈的责骂，烦恼又辛苦。没精力再去迁就任何人了。对于倪东阳的气愤自然也是只能无动于衷的无可奈何。
　　转角花坛边一人高的月季花花朵繁硕，花树后面的智军早在倪东阳邵晞来之前就已经在看书了，智军虽无意偷听，但是却也被动的一句不漏全都听到。
　　智军暗暗心想：倪东阳的心思她根本不明了，
　　“真是个缺心眼的傻丫头，倪东阳要等她开窍可有的辛苦咯。”
　　智军心里本想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来分析，却偏偏又涌起莫名的喜悦夹杂着烦躁，是有些羡慕倪东阳可以随心所欲的任性，还是心底漫漫晕开的悸动。
　　教学楼三楼窗边的陆蔓蔓，注视着花坛边虽然骄横说话的倪东阳，但陆蔓蔓却能看出倪东阳拿捏故意做出的样子。倪东阳神态眼神里的温柔恭顺，对着邵晞的些许讨好，这些不易察觉的末节痕迹只有陆蔓蔓这样的心思细腻的“好猎手”才能发觉。这桀骜不驯的男孩俯首迁让，竟然不是为她，初中起陆蔓蔓就在倪东阳面前屡屡受挫，竟然都是因为邵晞。陆蔓蔓断不能接受被如此的忽视，从小到大她一直是油田生活区里最优秀的女孩，不管是内心深度隐藏的骄傲，还是少女懵懂的情意，都容不得被别人忽视或是超越。
　　吵闹喧嚣的生活，五彩斑斓的时光，恣意妄为的任性，青春有悔的记忆。
　　高中的生活正如预期一般紧张，邵晞努力追赶着，怎奈基础不好，幼时学习又没有养成良好的习惯，总还是比较吃力。谢静华遗传了她精明老爸的基因，脑瓜子灵活，非常清楚自己需要什么，怎样才能得到，心智成熟，心性自主。她嘴皮子也利落，拌嘴吵架三五个女孩子不是她的对手。虽然体胖且出身农村，但她是家中的幺女，家庭氛围又和睦温馨，所以谢静华心态积极、自信、乐观。家里经济条件也优越，补习老师单独补课，成绩保持班级前几名。所以邵晞不懂不会的题目经常会问她。谢静华与智军同村，之前早就认识，谢静华与邵晞同桌，她们的后排是单独一人的智军，他们是一个融洽的小圈子。所以有时谢静华无法解答就让智军帮助邵晞，一来二去邵晞与智军熟稔起来。
　　智军真正的具有超强大脑，明明是一样听课，他的效率却是最高。回回考试全校第一，各种难题，顺手拈来。
　　“智军，我要晕了，什么离子共存，放热反应，什么小车爬坡，子弹木板，这些题目太离奇，简直匪夷所思！人类最初的物理学家和化学家一定是外星人装扮的。要不然地球人类怎么会突然间掌握这么高深的学问，地球的科技文明怎么可以在短时间里飞速发展。”
　　“你这个论调很是新颖，只是不知外星人为何要教地球人类物理化学？为何帮助地球发展科技文明？”智军鲜有兴趣浓厚的追问，要知道平时智军讲题给邵晞时，虽也细致耐心，却少有多余的聊天。
　　“这个我分析原因，第一是想毁灭地球，没有新科技，没有新创造，就不会对地球过度的索求，就没有无节制的发展，人们守着刀耕火种的传统生活，比如像非洲人一样，原始的狩猎、耕种、以及朴素的歌舞。这样的生活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对地球的伤害。”邵晞极其认真的做着演说。并没觉得自己滑稽可笑。
　　“第二呢？”智军饶有兴致的追问。
　　“折磨地球孩子呗。”
　　“噗……那么如你所说，我们现在最好都回归原始社会生活状态，树叶兽皮，茹毛饮血。”
　　“嗯嗯嗯”
　　智军觉得她非常有趣，就故意又逗她：
　　“看来你发现了惊天大阴谋，全世界的科学家都要被当做外星人奸细了，小心你被外星人绑架。”
　　“哼，吓唬不了我，告诉你啊，我在我哥的杂志《飞碟探索》上看到过，外星人绑架地球人，没什么危险，只是会失忆。”
　　不知怎么回事，邵晞的情绪陡然间低落，意兴阑珊接着说：“不过说真的，如果真的有外星人，或许外星人可以点化我的大脑，醍醐灌顶一般，让我可以拥有超强的学习能力。实在不行，我希望外星人可以绑架我，我想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彻底地改变经常意味着快乐？是不是我对外星人的期望过高了，求人不如求己对不对，何况还想求助于外星人，呵！”邵晞苦笑着。
　　智军眼光闪闪，颇有意味着看着邵晞，刚刚激动的发表看法时，闪亮的眼睛，绯红的面颊，极度需要肯定的神态，陡然间神色却又低沉落寞。这么一个傻又笨、没心机的女孩会有什么让她不快乐，大概无非是什么小儿女的伤春悲秋，为赋新词强说愁。
　　邵晞和智军的聊天，悠闲并快乐，他们彼此就是真实真诚的人。少去虚假的伪装，少去功利的目的，建立在这良好基础上的交往，无束缚很舒服。

作者有话说

　　两餐饭没吃了，一直再研究这个发文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