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着翅膀不一定是天使》浅野明

10、第十章

　　下课的铃声一响，李天一立刻从教室外的走廊飞起躲在了最近的一颗树上，好在自己穿着不显眼再加上树叶繁盛，不仔细看的话没人能够看见藏在叶丛中的她。
　　藏在树上的李天一唯一的想法就只有不能他被发现来到了这里。
　　李天一稳住自己找了一根还算粗壮的枝干坐下，将自己的腿缩在一起，开始观察树下发生的一切。
　　正好眼见季狄走出了教室，一副要去上厕所的样子，李天一也没有想太多，人家去上厕所总不能也跟着去偷窥吧。
　　然而原本好好走在走廊上的季狄被人狠狠的撞开了，没站稳地向后倒退了几步，后背抵在墙上无处可走。
　　事情的发展出乎李天一的想象，她完全没有想到季狄在学校中的地位居然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胁迫欺负，虽然撞他的那些人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李天一还是点燃了心中的怒火。
　　她罩着的人怎么能被别人欺负！？心里是这么想着，但现实告诉李天一她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怎么想也打不过人家。
　　难道只能袖手旁观了吗？李天一四处寻找着有用的东西，不幸的是身边除了树枝树叶一些毫无攻击力的东西之外她就只有身后的翅膀了。
　　翅膀能有什么其他的用处吗？李天一着急着，树下的人却越更加得寸进尺地揪住了季狄的领口，眼看着形式越来越不妙，拳头即将触碰到他脸上。
　　情急之下李天一不小心揪下了自己的一根羽毛。被刺痛拉回注意力，她看着手心里的羽毛，心中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虽然没有试过，但直觉告诉她应该可以成功。
　　羽毛是长在翅膀底部，属于比较坚硬的那部分。脱离了主体的羽根显得又硬又尖，可以想象得到，如果用力得投掷出去会有怎样的威力。
　　但李天一的目的并不是要刺穿别人的心脏，她只是瞄准了对方即将落下的拳头，掌控好了手指尖以及手臂的力量，找准时机微微用力将羽毛投掷了出去。不是她的错觉，自从长了翅膀后她的力气莫名其妙的增大了许多，从她能抱着人飞起来的地方就能看出。
　　羽毛准确无误地沿着它的轨道打中了目标，小混混吃痛地收回了手，在那一瞬间李天一看见他的手上明显被羽毛刺中了。
　　虽然看上去很痛但李天一并不觉得内疚，依她用上的力气来讲，受的伤只是普通的皮外伤罢了，反正就算出了其他意外也没人看见是她做的x
　　她们之间的还是隔了一段距离，导致李天一并不能听清他们讲了些什么，但看样子小混混显然还没有气馁，像是在怀疑羽毛是季狄做的小手脚，反而更加火大起来。
　　这次连他身后看热闹的人也撸起袖子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李天一不禁啧了一声，现在的高中小混混都这么喜欢纠缠吗，真是烦人。一边嫌弃着一边又按照人数摘下了同样数量的羽毛，这次没等他们反应就先手将羽毛抛掷了出去。
　　犹如离玄之箭般纷纷划过了他们脸颊旁的发丝，重重刺入了身后的墙壁中。这次连李天一本人也目瞪口呆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这双手居然蕴含了此等力量，仿佛前几天刚跑了几步就喘的人不是自己。
　　顿时觉得自己是天选之人了，李天一有些中二地想着。
　　凌厉的羽根划伤了他们的脸颊带出了血丝，他们像是见了鬼一般反应激烈地大喊着，纷纷捂着脸颊逃离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被留下来的季狄还久久未平静下来，当他第一次见到羽毛飞过时心底已经有了底，即使没有看到本人但也同样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上帝与你同在的踏实感。
　　季狄手脚有些发软，失力地滑落在地上。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他微微抬头，越过屋檐望向与绿叶相辉映的蓝天，无声地用口型说了声谢谢。
　　“……”忍不住提起唇角，李天一心情颇好，连刺眼的阳光都变得舒服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李天一并没有傻呆呆地继续待在热的发昏的树上继续偷窥高中生，而是选择去避暑。
　　再看了一眼有点心不在焉的季狄，李天一才扇扇翅膀飞走。
　　在附近的咖啡等到了太阳从头顶逐渐西斜，高中放学的时间总算是到来了。可以看见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们成群结队地从校门口陆陆续续地走出，脸上都是清晰可见的笑容互相讨论着接下来要去哪里。
　　李天一躲在大部分人的视觉死角的角落里，有意无意地眺望着校门，等待着季狄的出现。接别人放学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不太熟练。
　　季狄等人潮渐渐变少后才慢吞吞地背起书包挪向校门，不受欢迎的他自然不会有朋友结伴回家这种事情发生，而季狄明显也已经习惯了，对于身边成双成对的人儿，他可以目不斜视的快步走过。
　　“季狄！”
　　听声音是个很清脆的女声，季狄有些意外。通常这种时候会叫住他的只有来找茬惹事的那些人。
　　他回头，一个捧着一叠书还背着书包的女孩是他班上的班长许婧，受老师们的喜爱，但太过于正直的性格却不被同学们的欢迎。
　　原本一开始许婧也有帮他解围过，但可能是受到了威胁还是其他的什么，她的态度也逐渐冷淡下来。不过季狄并不在意，停下脚步等待她说话。
　　没想到季狄真的乖乖一叫就停，原本想好的台词一下梗住，停顿数秒后才干巴巴地开口:“呃那个……老师说要交的那张表，就剩下你的了。”许婧看上去有些不自在，眼神飘忽。
　　“好。”季狄点头，转身就要走。
　　“那个……！”许婧见他要走，连忙大喊，“如果你遇到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来找我！”
　　季狄脚步一顿，身后的声音继续喊道:“我会帮你的！”
　　不以为然地在心底嗤笑一声，季狄毫无顾虑地走了。
　　夕阳下的校园显得荒凉，正如孤零零的季狄一样，缺一首回荡心底的离歌。他知道今天天使来了，但却没有看到她人，失望失落涌上心头，季狄低着头，望着自己的影子渐渐拉长，直到碰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季狄的心停顿了一拍，迫不及待地抬头。
　　李天一侧靠在校门的铁栏上，本来都等到梗塞的心情在看到季狄的那一瞬间豁然开朗，连忙站直了身体。
　　逆着光的天一显得十分高大，就像是教堂里的神像那般对着他在微笑，手掌向他伸出，耳边传来她的声音:“一起回去吗？”
　　季狄抿嘴掩盖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唇角，也伸出手牵住天一心，指尖的温暖通过两只手流通到他身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