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之我爱你的季节》冯小花

41、爱情的匹配

　　前年寒假的一天阳光明媚的下午，向珊珊双脚穿着轮滑鞋在离她的家不远的林荫道上来回做陆上轮滑训练。
　　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雪，昨天才停了雪，林荫道的水泥路和两边树木被洁白的雪覆盖似平铺着一层白色地毯。与林荫道隔着一条不太宽阔，车流量也很小的马路的一条街道一边看着几家商店，其中有一家“暴风雨理发店”给珊珊有深刻的印象。
　　“暴风雨理发店”的理发师从不会按照顾客的要求剪头发，甚至他们帮顾客剪的头发都极具个性，价钱还不便宜，却深受很多年轻人的喜爱，来这家理发店剪发慢慢成了这座名不经传的小镇的年轻人们追逐的时尚。
　　珊珊对这家理发店印象深除了以上这个理由，还因为“暴风雨理发师”有一个染了彩虹色头发的男孩，他的头发染的颜色跟彩虹的一样七彩缤纷，若是染这种彩虹头发却长相不好的人就容易被人觉得他有点神经病，可是这个男孩长着与这种彩虹头发十分标配的俊俏的外貌。
　　他坐在理发店门外的树池左侧石板上，两脚随意地交叠，后背慵懒地靠着树干，一手随意地放在肚子上，另一手的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烟点燃着升起一缕白烟，将烟放到嘴边，慢悠悠地抽了一口，又放下，悠闲又有点颓废地吐出一口烟，抬起眼去看冬日里的阳光，阳光映射在他削尖的脸上，似乎岁月静好，但他双眸里的眼神却很空洞，当他不经意看到对面有个女孩在林荫道上不停来回轮滑。即使她不小心摔倒了，膝盖的裤子破了个洞，血从伤口里沁出，她咬咬牙，爬起来继续轮滑。
　　他空洞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光芒，嘴里噙着微微笑容。他感到好奇，平常见一些小孩玩轮滑只是玩玩，但她却玩得这么认真。
　　天空突然飘飘扬扬地落下细小的雪。
　　珊珊急忙换了双白布鞋，将轮滑鞋装入袋子里，戴上帽子，一边拿着袋子一边急冲冲地走了。
　　他不经意瞟到他放在理发店门口一边桶子上的雨伞，心里突然有种冲动想去给她送伞，他犹豫了一下，跑进店里拿了伞，又急忙去追那个女孩。
　　珊珊怕衣服被弄湿了，急忙趁着雪不大前赶回家，但走着突然感觉有什么在我的头上遮着我，我抬头去望，是一把伞，又转身去看，怔了怔，竟然是理发店的彩虹色头发男孩帮我遮雪。
　　那男孩说，“男孩在冬天拿伞会显得很矫情，但你们女孩身体较弱，受凉会容易得感冒的。”说着，他将伞塞到珊珊的手里，“你拿走吧。不用还我了。”
　　“额…”
　　珊珊还停留在愕然当中，等他反应过来，那男孩将手揣在口袋里走了很远。
　　珊珊站在原地发呆了片刻，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转身离开。
　　她从那时到现在一直都弄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给她送伞。
　　寒假结束后，就开学了，可是开学了没几天，珊珊就感觉好像有人在跟踪她。
　　她以为是她的错觉，但一天，她放学离开学校走过了从学校回家必须经过的林荫道没多远就被几个市井混混拉到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
　　珊珊被吓得浑身发抖，不停大喊，“救命啊！”
　　但那几个市井混混却很得意地道，“喊吧！看谁会来救你！这里是我们老大的地盘！若是敢得罪我们就等于得罪了我们的老大！应该没谁敢来救你吧！”
　　珊珊哭求着，“可是我什么钱都没有啊！我妈妈都把钱给了我妹妹。在我妈妈的眼里我只是个连累家里的女儿。”
　　他们丧心病狂地哈哈大笑。
　　为首的人说，“我知道。你是个盲妹是吧！只要脱下眼镜，你就什么都看不到！各种小妹妹我们都玩过了，可是我们就没有玩过盲妹妹！”说着，他将珊珊的眼镜脱下丢在地上并用脚踩碎。被脱掉眼镜后，珊珊眼睛里看到的东西变成一片朦胧。
　　其他人一人抓住珊珊的手，一人抓住珊珊的脚，使得珊珊被他们完全控制，接着有人要脱她的衣服，珊珊拼命地挣扎，哭求着“放过我吧！”
　　但那些人怎么会同情珊珊呢，他们更加变本加厉。
　　突然有人“啊”地一声惨叫，然后珊珊的手和脚都失去了束缚，珊珊惊恐地蜷缩在地上发抖，朦胧间听到，“娄虹你记着了！我们一定会回来报仇的！”说着几个匆忙奔跑的脚步声渐渐消失。
　　珊珊抬头去看，抹了一层泪水的混杂朦胧的世界站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珊珊清理了一下复杂的思绪明白是那个人救了她，她忍着颤抖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娄虹将破碎的眼镜从地上捡了起来给珊珊，“这眼镜都碎成这样了，我陪你去再配一双吧。”
　　珊珊听着这把声音有点熟悉，迟疑了一下问，“你是‘暴风雨理发店’的理发师？”
　　娄虹愣了一下，“你竟然能认出我的声音。”
　　珊珊笑了笑，“我眼睛不好，可是我认人的声音却很厉害。”顿了顿，她伸手去摸什么，刚好摸到了娄虹棱角分明的脸颊，微微一笑，“原来你叫娄虹啊。你好。我叫向珊珊。”
　　我听得正有趣，可是珊珊突然将话中断了，我好奇地追问，“然后呢？”
　　珊珊喝了口饮料，润一下干涩的喉咙，“然后，他就陪我去配了副眼镜，因为那么度数高的眼镜需要特别配置，费用比较昂贵，我那时没带那么多钱，他还帮我垫付了。原来在此之前，我们一直不认识，但在那天后，我们正式认识了彼此。”
　　“然后你们在一起了！？”我忍不住掐了句话。
　　珊珊却只是笑了笑和摇了摇头。
　　我奇怪地道，“什么意思嘛？我记得你寄给我的信里面有段话，你不会再去见他，你已经认清楚你不是他值得爱的人，他爱的应该不像你这么胆小，而是那种无所畏惧的那种女孩子。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珊珊沉默了一下，“歌笙姐，你和你的男朋友在一起是因为什么？”
　　我赧然道，“是因为…互相喜欢啊？”
　　珊珊像是很烦恼地用手托着腮，又用另一只手拿起叉子戳了戳碟子上的鸡翅，“可是明知彼此并不匹配还因为‘相爱’这个理由勉强在一起会不会导致彼此最终的伤害？”
　　我伸手捂着嘴巴惊讶道，“难道那个理发师人不可貌相，其实是个富二代！？”
　　珊珊猛地摇摇脑袋，“我指的那种‘匹配’不是指‘门当户对’那种，是…”她眼睛不停转动，似乎想要找更恰当的词语，“有个成语叫‘风马牛不相及’，是说，即使马牛走失，也不会跑到对方境内，比喻事物彼此毫不相干。”
　　我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所以呢？”
　　珊珊又继续说，“马和牛即使走失了也不会跑到对方境内呢？是不是天然规律呢？同样的，经验丰富的长辈一直说，结婚生子就是找个恰当的伴侣，这是不是爱情定律呢？如果明知道对方和自己不是同类人还勉强走在一起，是不是破坏了爱情定律呢？”
　　“……”珊珊的话太深奥了，我无法理解，在心里总结了一下，她说了那么长的话是不是就是说，“她和那个人并不合适呢？”我双手在胸前抱着，深思了一下，“既然你觉得他和你并不合适，那你就不要和他在一起了。勉强在一起的感情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嘛！”
　　我话刚落，却发现珊珊脸色黯然，心想，难道我的话有错？
　　珊珊回想起那个星期六的清晨漫天雪花，四处白蒙蒙一片，娄虹照常在向珊珊的门口等她，终于见到她，他举高手朝她挥挥手，珊珊虽然对她冷淡，但他敏锐的双眼发现珊珊脸颊上似抹了粉一般有淡淡的红色。
　　当珊珊走出门口，娄虹走了过去珊珊的面前，笑容灿烂地对她说，“你放学啦。”又伸手帮她扶了扶歪斜了眼镜，“你小小的脸戴着我帮你挑选的镜框真好看！”
　　珊珊看见四周有很多人在议论他们，珊珊羞红了脸，低着头绕过娄虹步伐急促地走。
　　娄虹却仍然不依不挠地跟着她，“你有急事吗？为什么走得那么快啊！”
　　珊珊感到无奈长吸了一口气，停下脚步，又转身朝娄虹走去，看了看四周没人，便低声对他说，“我学校不准早恋！若是我被人捉到早恋，我会被处罚的！”
　　娄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珊珊奇怪地看着他。
　　娄虹将脸向她靠近，戏谑地道，“我们是在恋爱吗？”
　　珊珊瞬间烧红了脸，头上也冒烟了。
　　娄虹伸手牵住珊珊的手，“那好。我们恋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