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对你好的人》圆圆月

4、成为习惯的相处方式

　　成天面对着一堆又一堆各型各色的教科书，不得不说，这是个非常单调无味的工作。
　　在没有客人的时候，凌暄只能忍受着头顶陈旧的吊扇发出的嘎吱嘎吱声，一个人坐在二楼楼梯口，默默望着店门发呆。
　　没过多久，周边的几个学校相继放假，客人骤然增多。凌暄一边整理书，一边清点货物，一边帮客人找书，还要一边呵斥在二楼乱窜乱跑的熊孩子。客人源源不断，一波未走一波又来，凌暄只得一直陪客人站着，有时连着几个小时都没法坐下歇息一会。
　　凌暄开始对这个工作感到不耐烦。无聊，却又异常辛苦。
　　在客人左挑右选的空当，她赶紧靠在书架旁轮流抬起腿放松几下，犹豫着要不要继续。
　　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等一个人而已。
　　两个孩子霸占了凌暄摆货用的椅子，津津有味地看起了书。无奈顾客至上，凌暄只得不顾铺满灰尘的地板，坐到地上憩一会。
　　木质的楼梯响起有节奏的脚步声。凌暄歪着头细细一听，突然慌慌张张地跳起来，将衣服整理好。
　　她想把自己最好的样子给他看，哪怕碰到他的概率只有微乎其微，哪怕来的人不是他，她也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来书店工作了几个星期，凌暄早已将一项技能练得炉火纯青：凭着楼梯上脚步声的轻重，她能分辨出是男是女，是小孩，还是成年人。
　　成年人来二楼的概率不大，这样的声音，十有八九是个少年。
　　每当听到这样的脚步声，她都带着小小的欢喜，在心底暗暗猜测，来的人会不会是他。
　　可每次抱着满满的期待望向楼梯，在看到来者的那一刻，一切期待便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这两天二楼客人很多，很辛苦吧。”
　　苏泽宇注意到凌暄黯淡下来的眼神，没有再说什么，将手中的水瓶递给她。
　　凌暄无比自然地接过，道一声谢，大口大口地灌起水来。
　　二楼的客人太多，她总是抽不出时间下楼，苏泽宇便主动帮她把水装好。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两人已不知不觉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
　　看着她将一大瓶水喝得精光，苏泽宇想了想，突然道：
　　“不然你到楼下去，楼上我来负责。”
　　凌暄闻言，感激地看着他：
　　“不了。你每天都帮我搬书，不好意思再麻烦你。”
　　他张嘴还想再说什么，被凌暄一句话堵回去：
　　“我很懒的，好不容易熟悉了二楼的工作，不想再重头再来一遍。”
　　苏泽宇看着凌暄，露齿一笑：“好。”
　　见凌暄坐在满是尘土的地上，苏泽宇皱了皱眉，走过去对两个熊孩子道：
　　“小朋友，这个凳子是工作人员用的，你们要看书到楼下去好不好？”
　　两个小孩儿见来者长得人高马大不好对付，便乖乖地从椅子上爬了下来。
　　“喏，你坐。”
　　笨重的高脚木凳被苏泽宇轻松地一手拎起，放到凌暄身边。
　　“啊，谢谢。”
　　凌暄有些......受宠若惊。
　　“别总说谢谢啊，太客气了。”
　　苏泽宇摆摆手，笑容一如既往，一排整齐的大白牙泛着点傻气，却很阳光。
　　他低头看了看表，走下楼，回头招呼她：“到饭点了，我妈应该快来了，一会下来吃饭。”
　　凌暄心里一阵暖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