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盗墓笔记]时间咒》听风闻雷

42、深山藏诡谲（8）

　　齐铁嘴过去在张启山眼前不停地挥手，张启山冷眼一横，齐铁嘴悻悻收手，又吹个口哨：“这个是真货，不是什么影像。”
　　“影像？”张启山问。
　　吴邪把之前墓道里看到的告诉他，张启山稍做沉吟：“可能是一种防范手段。”
　　“佛爷，这些墙壁是怎么回事啊？”张副官已经观察了墓室一周，到处都布满了白色的虫丝，“营地的那些尸体里也有这些东西。”
　　“作茧自缚，”张启山说，他打了强光照在墙壁上，层层白丝甚至还在反光，“像不像蚕丝？”
　　“蚕蛹那是从外边包的，哪有从里头把人体填满的道理。”吴邪皱眉道。齐铁嘴却应声道：“其实是一个道理，那些丝钻到人身体里头，一点点蚕食掉内脏，到最后只剩一个驱壳。”齐铁嘴说着说着就打个抖。“你们说，内里空空，只剩一个壳子，是不是就和蚕蛹一样了？我说的对吧，佛爷？”
　　张启山点头，吴邪和张副官都不禁两臂一寒，想来无论是火车上的尸体还是营地里的尸体，都是一些空荡荡的人壳子，里头都填的是虫丝，他们就不寒而栗。
　　“可为什么都是趴着的？”齐铁嘴这一点倒没想明白，吴邪幽幽转脸看他，齐铁嘴被吴邪这一道森然可怖的目光弄得有点害怕：“你、你看我干嘛？”
　　“八爷，你难道见过没事喜欢肚皮朝天躺着的虫子？”吴邪咧嘴怪笑，齐铁嘴脸都绿了。
　　“你下去看了？底下有什么？”吴邪来到张启山身边，照亮他身后的通道，看不见底不知有多深。
　　“我没法下去太深，就先上来了。”张启山说，吴邪有些惊讶，张启山竟然没办法下去，难不成这底下会有什么妖魔鬼怪？
　　“还得请二爷来，他耳朵好。”
　　吴邪没消化完他这句话，张启山已经往回走了，他上前两步拉住他，低声问：“为什么一声不吭跑过来？”
　　“我也不知道，下来之后，我就感觉底下有东西在吸引我，可我下去看了，一片黑，我连东南西北都找不到，无功而返。”他看上去不像是说谎，吴邪不知还能问什么，张启山都已和他解释了，他又能怎么办？
　　“这个墓室，也有古怪……”张启山瞳孔一缩，齐铁嘴正在辟邪的浮雕上，他蹲下来准备去摸辟邪的眼珠。“别动！”
　　齐铁嘴心里一咯噔，他想着赶紧站起来，可是太急了腿肚子一软当即跪下来，右腿膝盖往下一砸，齐铁嘴冷汗止不住地冒，他低头一看，他膝盖压下是辟邪的眼珠，那眼珠子沉下去几公分。
　　“佛、佛爷，”声音带了哭腔，齐铁嘴整张脸都成了青绿色，他动都不敢动，浮雕台下的三人站在原地不敢轻易挪一步。“会是啥机关？”齐铁嘴干巴巴地笑着，他都快要哭了，“要不、要不佛爷你来按着？”地面传来隆隆声，膝盖按下去的地方竟然在发热，整个石室在微微摇晃，齐铁嘴的心拔凉拔凉，想死的决心都有了。
　　“愣着干什么，跑啊！”张启山怒喝，原来动的不是地面的浮雕，而是那扇青铜门正在关闭。齐铁嘴不敢动，一来他腿发软，二来他担心他这一动那门关闭的速度就会加快。齐铁嘴催促他们：“快走快走！”
　　张副官距离门最近，他三步跨出去尝试抵住门，吴邪被张启山直接给扔了出去，他在地上滚了几圈爬起来，气得眼睛都红了，他和张副官两人一块儿抵住门，两张脸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他俩背靠着一扇门，脚互相抵住，才堪堪地拖延一点时间。
　　“快点！”吴邪卯足力气大喊，这门是朝外开的，张启山再不出来，就连吴邪和张副官都得一块儿关在里面了。
　　张启山不可能丢下齐铁嘴这软腿子不管，他跨上高台拉住齐铁嘴的胳臂，齐铁嘴一声惊呼，那辟邪的眼珠回弹了，吴邪和张副官两人已经要支撑不住那门，门的力道又加重了。张启山拽着齐铁嘴纵身一跳，从辟邪浮雕上跳下来，眼看着就能逃出生天，可张启山把齐铁嘴往门外一甩，两条手臂用力一推将吴邪和副官推出门去。
　　“佛爷！”
　　“张启山！”吴邪从地上爬起来，门已经只剩下侧身才能过的距离，从缝隙里看，张启山回头跑到对面的虫丝墙前，胳膊伸了进去，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藏在里面。
　　门缝越来越窄了，吴邪脑袋发胀，他耳朵里只听得到门摩擦的地面的轰鸣声。
　　门……又是门……该死的……
　　“张启山！”
　　“不要！”齐铁嘴眼疾手快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拼了命不让吴邪进去。“你不能出事！”
　　“放开我！”
　　冲到吴邪前面去的张副官突然面朝地摔下去，原来是齐铁嘴伸腿绊倒了他。
　　“八爷！你干什么！”
　　“你小子是不是脑子不好？把你们扔出来你们现在要进去，在外头还能想办法，你们这样冲进去是想气死他吗！”
　　张启山正往他们这边跑，可门留下的缝隙只有两个拳头宽不到，张启山朝吴邪扔了一样东西，黑色的，吴邪接住后他一脚踹开齐铁嘴，奋力纵身一跃，手臂拼命往前伸，振聋发聩一声巨响，石墙上的尘土落雨一般抖落下来。
　　门停止了，一支黑得发亮的手电筒卡在两扇门中间。
　　吴邪两手撑在门两边，嘴唇都在发抖，他身上汗了个透彻。齐铁嘴连滚带爬地跑过来，他扒住门缝，脸已经吓得苍白，他强行笑道：“厉害厉害，未来的东西就是厉害，连这门都能卡住！”他回头瞪一眼还没回神的张日山，怒道：“傻站着干什么？想办法把门打开啊！”
　　“哇——”齐铁嘴一屁股跌坐在地，他吓得心惊肉跳，因为刚才从门缝里伸出来一只手。张启山额头靠着门，他眼神已经暗了。
　　“去找……红……”说没说完，门的另一边，张启山倒了下去。
　　“啪嗒——”有东西从张启山手里掉下来，吴邪捡起来一看，是一枚顶针，上面是一朵杜鹃花。“二爷家的东西？”想到张启山最后没说完的话：“得去找二爷。”
　　“先把他弄出来，”齐铁嘴慌张道，“我们三个可拉不开这道门。”副官用力跺了跺脚下的砖块：“用炸药，从底下炸过去。”
　　他背过来的包里，有一半装的都是炸药，张启山离门太近了，副官不敢就着门炸，他稍微离远一点的位置把这古墓的地砖炸出来一个小坑，就着坑的位置开始打盗洞。张副官带着炸药钻下去，可他下去好一会功夫，什么动静都没有。
　　“你怎么上来了？”看到副官爬出来，齐铁嘴奇道。
　　“门附近还有砖层，估计不止一层。”
　　齐铁嘴来回踱步，他突然一拍手：“佛爷不是会缩骨功？”吴邪恶狠狠瞪他：“八爷这话有意思，没看到那边已经不省人事了？”
　　“我去带人过来。”最后张副官原路返回，把留在墓道外的张老倌和几名亲兵带过来。张老倌看了看情况，他批评了张副官：“启山说你急躁，还改不了毛病。”他比划比划几个手势，张副官点点头，他站在门缝前，吴邪和齐铁嘴好奇他要干什么时，只见张日山忽然缩了水一样小了一圈，又听“咔”好几声响，他缩得正好能够过那门缝。那边张老倌已经和几名亲兵吩咐妥当，几人那铁爪钩钩住一扇门，拧上几条麻绳挨个把绳子拴在腰上，另一边，张老倌和张日山都钻过了门缝到了墓室里。又是“咔咔”的骨骼声，张老倌和张日山已经恢复了正常体型，吴邪曾见过张秃子变成张起灵，如今又见识到了张家的缩骨功。
　　“只拉一扇门，”张老倌把张启山挪到一旁去，他指着右边那扇门，“我们从里面推，你们在外面拉，另一扇门放掉。”
　　外面的张家亲兵已经做好了准备，齐铁嘴看得愣神，他傻乎乎地问：“硬干？”
　　张老倌把烟杆往腰上一插，他吐出烟圈，问：“不然？请八爷指教。”
　　“佛爷进去时这门是开着的，外面应该有机关才是。”
　　“那八爷找到机关了？”张老倌问，齐铁嘴一窘，他摇头：“没找到。”
　　“那不就成了，”张老倌倒是不急，“从里头触发了机关，这门就动了，我猜啊，只要这里头没人了或是人死了，这门又会重新打开喽。”
　　“自动门？感应门？”齐铁嘴鼻子眼睛都皱成一团，吴邪瞧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叫您说准了，以后还真有自动感应门这项发明。”
　　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扇门上，左边的门轰然关上，手电筒掉下来吴邪上前捡起收好，张老倌和张日山从里头往外推，外面加上铁爪的拉力，大家一块儿合作才将这右边一扇门弄开能够顺利出入的空隙。张老倌挖出来三块地砖卡在两扇门中间，张副官把张启山背出去。
　　“妈呀”齐铁嘴一声尖叫吓了所有人一跳，他瞧见张启山的手发黑，齐铁嘴脸色一变，抓起他的手：“不得了不得了。”他们齐刷刷去瞅张启山的手，所有人的脸都白了。
　　张启山的手指甲里，长出了“头发”。

　　离开矿山，出来时吴邪发现来到这里的还有另一批人，那被烧了的日本人的营地附近，用树叶隐蔽一辆汽车，是裘德考的车子。吴邪弯腰钻入树丛沿路摸过去，他手里拿着从张启山身上弄过来的一把柯尔特，算好距离之后几声枪响，外侧两只车胎泄了气。仗着对这里熟悉，吴邪在树丛里钻来钻去，那边尽是一群叽里咕噜的怒吼，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在破口大骂。吴邪收起枪，从坡上滑下去。
　　“老狐狸，你就在这里多呆几天。”

作者有话说

　　2018.9.26修订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