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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 ...

  •   刺眼的白炽灯和毫无生气的审讯台。台子后面是白含和黄警官。
      一切看起来跟以前的审讯没什么不同。
      食猴鹰不屑地笑笑,就连这么严苛的审讯,也能慢慢适应和习惯,他可不是孬种。
      但是今天,黄警官和白含都没说话,他们像偶人一样坐着,任凭时钟滴答滴答走着。
      过了好久,门开了,陈青墨走进来,他穿着警服,却敞着怀没有系扣子,一只手插在裤兜里,看上去特别放荡不羁。
      他歪着头走进来,往审讯台上一坐,顺手拿起审讯笔录无聊地一页页翻着。
      食猴鹰阴狠地盯着他,咬牙切齿道:“你就是黑!猫!”
      陈青墨没有接话,自顾自地说着:“食猴鹰,代号是吧?你本名叫什么?”
      “老子就叫食猴鹰。”
      “你挺高的,有多高?两米?两米一?爹妈都这么高?”
      食猴鹰看着陈警长,没有说话。
      “真这么高就厉害了。可惜,你是被人为弄成这副样子的吧?”陈青墨笑了。 “我问你,一只耳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
      “他一直跟你在一起,你被捕了,一只耳跑去哪了?”
      “我不知道!”
      “一只耳呢?他去哪了?”
      “不知道,草你妈我不知道!”食猴鹰暴起,立刻被身后的狱警用警棍猛抽下来。
      陈青墨笑笑,他招招手示意停下,悠悠地说:“你对这个弟弟倒是挺仗义的,怎么,为了报答他父亲的知遇之恩?”
      食猴鹰巨大的身体僵住了。

      道上人都知道,仓先生收养食猴鹰,培养他,提拔他,是令人称赞的孝义父子。
      连一只耳也不知道,那时候,父亲捡回来的这个小哥哥,在自己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像所有人一样,以为自己家是食猴鹰的恩人…..
      只有食猴鹰自己知道,那些噩梦一样的日子,是有多麽的可怕!与之相比,十三岁之前,在臭水沟里摸爬滚打的日子,如同阳光明媚的春天,年少无知的自己,以为那点逞凶斗狠就是无敌了。
      仓先生确实教给他很多东西——令他亲身体验了,什么是恐怖,什么是地狱,什么是魔鬼。
      从来没有什么孝义当先的人配父子,那些都是板起脸来讲出的笑话。
      仓先生的儿子只有一个,从来就只有一个!
      他被彻底征服了,留在心底深处烙印的伤口,只能用这被人为弄出巨兽般的身体、不断强装的凶狠和为人不齿的恋童癖来伪装。
      食猴鹰崩溃了,儿时的恐惧被陈青墨悉数翻出来,黑猫像地狱恶鬼,用烧红的叉子不断绞弄食猴鹰拼命想隐藏的脆弱。把他所有因不愿面对世人而强做的伪装,一件件无情地剥掉,最后赤裸地展现在刺目的白炽灯下,任人观赏。
      更何况,他还一直逼问一只耳的下落。
      不仅是白含,连黄警官都觉得太残忍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陈青墨放开食猴鹰,他整整领口,回身坐回椅子里,打了一个响指。
      门开了,狱警押进来两个人。是王振邦和板寸。
      “演一出好戏吧。”陈青墨似笑非笑的说。他歪头问刚被押进来的两个人:“怎么演狱警跟你说清楚了是吧?”
      “是,是…..”板寸点头哈腰地答应着。
      这两天,他挨了不少揍,也听说了赵推喝洗厕液的事。
      “嗯,你演老仓……演的像,有好处。”陈青墨微笑着,低头抽出一根烟,黄警官站起来给他点上。
      陈青墨抽了一口:“来,咱们都来看看,这个食猴鹰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说着他呵呵笑了两声。
      也太小看我了,仓老鼠能办你,我就办不了你?

      郊县有一处像公园般风景优美的地方——西园别墅。这里是陈警长的私人别墅区。
      在深处的房间,完全就像私人医院一样,有着最精良的设备和素质最高的护士。
      三个貌美如花的护士各值八小时,不间断看护着林鸽。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林鸽的身体慢慢恢复。
      此时此刻,他半躺坐在床上看电视。
      几乎所有频道都在直播食猴鹰被公审的画面,到处洋溢着打倒黑恶势力的豪言壮语。
      食猴鹰的头发被剃掉,五花大绑。绳结打的很有讲究,他低着头,真的像甘愿认罪一样。被威风凛凛的狱警押着,当众游街。
      被他残害过的人群都愤怒而激动,无数的石子、臭鸡蛋、垃圾……飞到他脸上、身上。到处是咒骂和点指。尽管有狱警维持秩序,但食猴鹰还是被打得血流满面….
      在游街快要结束,还有愤怒的群众拿着棒子迎上来挥打,食猴鹰被打得跪地求饶。当然,这些在镜头里是看不到的。
      审判直播后,是陈青墨警长的答记者问和专访。
      那个人,笔直地站在无数话筒后面,声音洪亮地说着正义的讲辞,他的脸紧绷着,看上去英俊极了。
      经此一役,陈警长名声大噪,他已经成了黑森林市不可撼摇的大英雄。可林鸽看着光芒里耀目的陈青墨,觉得有些陌生。
      直播结束后,专访被做成节目,不间断的滚动播出,林鸽就一遍一遍地看,想从中找到一点熟悉的感觉。

      突然门开了,电视里英俊的人走进来,他温柔的样子跟电视上严肃的警长判若两人。
      陈青墨坐在病床前,伸手把林鸽搂在怀里,一只手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看多久了,你应该多休息。”
      林鸽笑笑:“我好的差不多了,再有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不是医院,是我家。”
      “知道,”“也不能一直住你家里呀。”
      陈青墨没有说话,但抱着林鸽的手更紧了。沉默了许久,他声音低沉的说:“先缓缓吧,你现在的状态,不合适继续在警局工作了…….这都是我的错,没看好你…….”
      这是林鸽最不愿意听到的话,他强忍着难过,甩甩头发说道:“我的事他们都知道了是吧?”
      陈青墨苦笑着说:“怎么能不知道呢,我不在的时候都议论疯了。大家干刑侦的,这点事还猜不出来?连白含都猜的差不多。”
      林鸽低下头。
      “这都怪我。林鸽,没事儿,有我呢,你就在这里将养,随便你住一年、五年、十年…..住多久都行。等身体好些了,我再安排你到合适的地方工作两年。”
      “还是去管户籍吗?”林鸽笑着,脸上却两道泪痕。
      陈青墨端着他的脸,用拇指擦去眼泪:“别哭别哭林鸽,不怪你,真的,都是我没搞好。相信我,不会让你再难堪了……”
      从林鸽的房间里出来,陈青墨斜下眼角看了一眼那个房间紧闭的门,对凑上来的佣人说:“明天去找最好的心理医生,过来给林鸽做疏导。”说完抄着手走了。
      我还没见过他哭呢。

      严打行动之后,食猴鹰的势力被彻底铲除,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几乎被浇灭。残留的□□势力进入蛰伏状态。很多大佬移出了黑森林市。这座城市进入了长久没有过的太平状态。
      警察的待遇也得到了大幅提升。
      陈警长在记者答问会上公布了一系列信息和数字,包括警员的待遇、工作时间、各方压力等等….他呼吁提高警方人员的待遇。
      这个呼吁马上得到了回应。
      警方待遇大幅提高,半年内连续次提涨。一时间,人心沸腾,每个人都精神饱满。就连警校都炙手可热。
      陈警长是年轻人心中的偶像,黑森林市警察局,是新人梦中向往的圣地。
      事情好像有了一个完美的结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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