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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命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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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好像比睡前更加疲惫不堪,全身散架了一样的虚脱无力,她习惯性地掀开被子,然后摸摸自己隆起的肚皮,苏禾用尽生命猛地坐起来。
她的孩子呢?
为什么现在是扁扁的肚子,她嘶吼着,丫鬟们围上来,都啜泣着告诉她,是因为病情过重而掉了孩子,而她的贴身丫鬟杜鹃,却不会骗她。
第二天,金耀在回屋必经的长廊上见到了苏禾,他一身绣着云纹官府,而她一身白色的素衣,脸色苍白到极致。
他脚步微微驻足,“你风寒刚好,不要在外面多逗留,赶快回屋去。”说完又抬起脚步。
“金耀”她喊他,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才站起来,“我们的孩子没有了,你知道吗?”
他平静地看着她。
“我很想知道,你有没有那么一刻爱过我?即使只有一瞬间的?”
他还是不说话,眸子微微撼动。
“金耀,你就像罂粟,一旦沾染上了就像是中了毒般的,从此,无药可解,唯有无限沉沦,只到……”苏禾在他无限惊恐的目光中撞向了不远处的圆木柱子,顷刻间血染白衣,苏禾倒在他的怀里,说出了最后两个字:“死亡。”
建元十七年秋,丞相之子嫡妻金夫人过世,厚葬,皇帝赐名正三品贞烈夫人。
金耀一个人在冷冰冰的灵堂里看着御赐的牌子,思索着她生前的话,他爱过她吗?或许,爱过,深爱过。
他记得他第一次在自家的竹林里看到她时,他撩起了她的头发,虽然她不够倾城倾国,但却也面容秀丽,所以他对她的印象颇好。彼时他满心抱负,只想着如何应付自己的婚嫁问题,既然对她的印象不错,就立刻找人提了亲。
她是那么的善良贤淑,对丞相府的每一个人都掏心掏肺,每一次看到她笑靥如花的容颜时都不忍伤害她。可是他的内心纠结极了,身份低微、毫无见识,她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
面对那一次她深情告白时,他扯出了“交易”这样的一个幌子,虽然实际也如此,但是他的心,动摇过。
苏禾父亲去世时,他多想去陪陪她,可始终迈不开那一步,或许他唯有在喝醉的时候才敢做出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情。
苏禾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那个时候怀上孩子,所以,也是他在粥里下了滑胎药。
是他是他,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从小到大背负着复国重任,若不是一直以来把自己包装的太过密不透风,若不是他一直在作茧自缚,就不会有这一切的悲剧。
一滴泪自眼角滑落,那个女人,希望她在天堂活的幸福,来世,遇到一个爱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