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长公主》禹婷

3、心冷

　　“金耀，我是那么的喜欢你，我努力让自己变成贤妻良母，我努力讨得全府的人欢心，就是希望换的你一点点的伫足。哪怕，是你的一个微笑、一句关心、一个拥抱，我都可以告诉自己，我还是有希望的，我还是……你金耀的妻子，而不是一个丫鬟、丞相府的管家婆啊，相公。”那一声“相公”叫的凄厉无比，夹杂着太多的哀怨与心碎。
　　金耀动了动嘴角，沉默片刻后绝情道：“我劝你还是死心吧，对我动感情不会有任何回报。”
　　“我想明白，你一直说你不是因为喜欢才娶我，可以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吗？”
　　“无妨”金耀的嘴角扬了扬，“首先，我本身不喜欢女人；第二，我的身份注定了会有很多权势来巴结，我不愿让他们得逞，所以我才出此下策，娶一个平民之女为我挡一下。”
　　那一刻苏禾终于明白，原来她就是个挡箭牌，正如名字一下，他有金光耀耀的人生，而她注定卑微的尘埃里。
　　金耀又接着说下去，“你借我妻子的名分，我给你锦衣玉食钱财不愁，你不觉得这是一笔极好的交易吗？”
　　彼时，苏禾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能过的如此的心安理得，原来他一直认为他们的婚姻是一笔等价交易，那么，操碎了心的，自作多情的，都只是她一人。
　　“相公，我明白了。”
　　金耀冷冰冰地望着她，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没有丝毫的温度，他是一个绝不会因为对方软弱或者可怜就心软的人，他不是，从来不是，也绝不会是。
　　建元十七年，苏禾的父亲去世，这世界上最后一个疼她的男人也离去了。金家还算仁慈，为他举行了巨大的殡葬仪式，苏禾也破格地回到以前的小屋暂住。
　　曾经的她，以为对门是个很近的地方，她就每天守在小窗子旁盯着他的每一次出入，现在，她却觉得那是个多么遥远的距离。她命下人们堵住了那扇窗，自己躲在当年的闺房里整整一个月不出门。
　　一个月里，他没来过一次，往日她生病他也没关心过一句，回首这几年来，他们连陌生人都不如。
　　再次回府时，面临的是一个醉醺醺的他，她愣了愣，平静地上前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他身上，因为她想通了，也认命了。没想到手刚碰到他就被他一个反扑拉入怀中，然后扑面盖来的是凶狠的吻。
　　那一夜，她深思了很久，最终披上了衣服从他床上逃离。
　　第二天、第三天，无数天过去了，他们的关系还是那样，甚至金耀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只字未提，可能真的是喝醉了吧，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不幸地是，苏禾发现自己怀孕了。
　　更不幸的是，一向对她不闻不问的金耀这次竟然亲自领着大夫来瞧她，本来她还是有些感动的，但号完脉后，她躲在屏风后却听到他犹豫的问句：“若是为夫人做引产……”
　　仿佛如晴天霹雳般的，苏禾慢慢蹲下去，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一张清丽的脸憋得通红。这一刻，她的灵魂终于被抽干。
　　渐渐地，她肚子大了起来，她也用各种理由拒见大夫，她想保住肚子里的骨肉，那是她活着唯一的理由了。
　　夏去秋来，天气转凉，她偶感风寒，苏禾知道吃药会对胎儿有影响所以拒绝吃药，每次都是喝点热水然后闷着被子睡一觉。
　　有一次，她睡得正迷迷糊糊的时候仿佛看到了金耀站在床前，她艰难地坐起身来，眯着眼看他。金耀坐到床边，伸出手去探她滚烫的额头，一时间百感交集。
　　“我让人煮了点粥，吃一点再睡。”
　　第一次，这是苏禾嫁入金家七年来听到的第一句关心，她一口一口吃着他送过来的粥泪流满面。从小时候6岁爱上他那年起，到现在25岁也，有19年的时光了，她总是仰望着他，无论她多么的冷漠无情，她从未停止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