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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坏熊篇(2)?死倒也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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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个黄衫男子走后,我的生活就变得非常平静了。
每天吃点野菜,喝些湖水,日子也就一天天地过去了,除了比前世更为单一和自由外,似乎也没有多少不同了。我渐渐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血性,让自己不至于被红叶湖的妖怪欺负,也渐渐开始学会笨拙地练习剑法了。
啊,红叶湖是我为这个地方取的名字,本来有很多的可选项,像是枫林湖呀寂静湖之类的,但当时我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这个名字,我想,很好听也很形象,叫起来朗朗上口,就这么用了。
至于红叶湖的妖怪,都是那些萝卜和竹笋变的,有时也有花斑猴子,不过最初我因为不熟悉力量,还真被它们放倒几次。
而那个剑法,其实也不过是拿着小树枝比划几下罢了,威力还不如熊掌强,可是用上熊掌就难以控制力道,又为了维持人类的人性,于是就用起了树枝。不知道叫它什么好,也不能说是树枝法吧,索性也就不叫了。
其实我倒很希望还有人来看我,可惜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连个人影也没有。
唯有——
我瞥了瞥旁边树丛,那里有一个橙黄的身影。
这是小狐狸,我就管它叫阿狸,虽然它可能自己有自己的名字,但是我觉得还是这个名字最简洁、最形象了。最初它还是很怕我的,一看见我追它,它就吓得逃跑,不过后来看见被我追到也不会被吃掉,就跟我一起玩“追逐”的游戏,可能是它也有点寂寞了吧,玩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还是乐此不疲。
当然了,还有一只花斑猴子,平时我在心里昵称它为“花斑”。我跟这猴子的渊源可是很深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要是真的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欢喜冤家”。不过我对这猴子可没什么别的想法,之所以不把他归为陪伴我的动物之一,就是因为他太能闹腾了,太喜欢捉弄人了,要是真它处一块,那你基本不是被烦死就是被不停地恶作剧。
所以较之花斑我还是更喜欢阿狸。
这红叶湖也还真是寂静啊,除了阿狸,就是花斑能讨喜一些,那些萝卜草怪光会打架,其实一点灵智都没有,呆板死板,碰上了只能一战。
正在我无聊至极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蓝色的身影在渐渐朝我跑过来。休宁大人的儿子,嗯,所有人都这么叫他,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的姓名。
那个休宁的儿子这次似乎还带了一个蛮漂亮的小姑娘呢,乌黑的加长梨花头,粉嫩嫣红的嘴唇,而且不仅脸蛋可爱,脸上的彩色花纹也可爱,穿着粉色连衣裙,整个人娇小可爱,而且她满嘴的“漂亮的小花儿”,似乎没什么东西能比这个更加让她愉悦了,以至于她看起来懵懂天真,不知忧愁!
啧,这个休宁的儿子倒是会挑人。
感叹了一会,我就回了洞穴,毕竟喜欢是喜欢,别人可听不懂我的话,要是被误会为想要吃了他们,到时候被这俩娃娃的长辈找上来可不好。
这个洞穴隔音并不好,我还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他们的声音。咦,什么“花斑屁股”啊,难不成是指那只顽皮的猴子?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只猴子也有今天呐,之前一直仗着自己灵智已开,便到处偷宝贝、坑害人,就连我也被它祸害了几次。
不过,这休宁的儿子倒真厉害,那一手生火的功夫可不赖,几下就把猴子给制服了,我听着他的笑声,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勾勒出一个嚣张而顽皮的孩子。
“嚓嚓——”
这只熊的听力非常好,我甚至能听见那孩子踩踏在草上的声音,弄得我好奇心大起,都不想睡觉了,只是光听着他的讲话声。
“嘿,看——”少年的声音十分响亮。
是那个休宁的儿子的声音!他发现了什么吗?可我记得那里只有正在休息的阿狸啊!
“好漂亮!哎?云溪哥哥,它跑了!”这声音清脆婉转,分明是个少女的声音。
原来那孩子叫做云溪啊,这名字真好听,白云与溪水,都是很富有诗意的事物呢,想来他的母亲一定很懂得诗意,不过我的“晚晴”倒也不赖呢。
不过,等等,“它”?莫不是指阿狸!?我顿时有些愤怒了,难道是些想要抓捕阿狸作为宠物的人类!
野生多好,虽然寿命不多,却可以享受大自然的恩惠,呼吸新鲜的空气,得到名为“自由”的东西,而所有的猎物都是靠自己辛苦抓捕才得来的……这不是很美?
……再说,要是阿狸走了,我又和谁玩呢?
我一瞬间有些惆怅。狐狸的寿命本就比熊短,就算此次不会被人类抓去,自己也终有一天会重新尝到孤独的滋味。
阿狸,能不能别走?有没有一直在一起的方法呢?
在我感伤的一瞬间,阿狸已经飞快地跳起逃走了,它跑得飞快,还是往我的洞穴跑的。
看来我需要对上那个叫云溪的小子了。哎,我倒不想伤了那个很爽朗的小子,给个教训留个阴影便也罢了,不过阿狸都求救了,我可不能轻易放过他,起码也得意思一下跑几下。
于是,我四肢着地狂奔出来了。
“吼——”
这声音还真是够大的,连阿狸都被吓得懵了,身体不由得遵从本能离开。
下次得小声点了,不然吓着阿狸可怎么办。我暗自思量。
叫做小蝉的女孩被吓得坐下了,而那个云溪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是居然还是能够反应过来,随手捡起一根小树枝,似乎是要跟我拼命的样子。
我放慢了速度,向着云溪跑去。云溪轻轻翻了一个跟斗,就跳上了树枝,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一瞬间到了我的背后,而我只能被迫地停下来去追云溪。毕竟我觉得,那个小蝉一点都没有做错,自己的本意也不是打伤他们,追赶她未免也太过分。
可是,云溪没有停止进攻,他虽然没有成功跨到我的背上,却掌握了先机。
一瞬间,我觉得头脑有些胀痛,不知道怎么回事,周围的事物仿佛都一瞬间暂停了一样,在我的眼里就只有那个名为云溪的小子仍然在我的前方,我觉得心中只有一个冲动,那就是……进攻。
就连小蝉惊恐的声音,也仿佛被遗忘在尘埃里了,也仿佛跟自己隔了一堵墙更甚至是一个世界,声音渐渐变轻,直到一点也听不见……
不,这不对劲……我的理智在拼命地提醒着我,然而我的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地攻击上了上去。
这时候,我觉得我全然已经脱离了这场战斗,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待的。
那个小子硬生生承受了这一击,却依然坚定地上前攻击……即使他造成的攻击对我来说不过挠痒痒,可是他却没有放弃,而这孩子在进攻的时候,眼中竟然是一片通明清澈,而没有被杀戮的血性而迷失了本性,好像这场战斗并不是为了维护生命而开始的战斗,而是一场极为重要又关乎生命价值的战斗。
是生命的价值,却不是生命,这孩子若是顺其成长下去,必定是一个聪慧而厉害的对手,还很可能是一个坚定不拔、意志过人的强人,只是……
这样下去,云溪一定不是我的对手。
我正叹息着,却发现对方掷出一包白色的药粉。
那,那是!
就在那一刹那,我突然发现,那包白色药粉的包装,太像是黄衫男子给自己的那包了。
一样的包装,一样的颜色,但怎么会在云溪手里?
来不及多想了,我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身体软弱无力,气息也渐渐变得微弱。看来,那包药粉是用来致人死地的……
云溪的眼睛似乎变得更有神了,我猜想或许是“我”的身体的衰弱使他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算了,为什么要去抵抗呢。
我开始消极了。
带着记忆活了这一世已经算是便宜自己了,为何还要执着于一个不再唯一的生命来伤害别人?假如今天我不死的话,死的或许就是云溪了。
云溪比我小得多,他还有更精彩的人生……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欣然赴死。
临死,仿佛还听见云溪的欢呼,啊,那是他们在为我的死而庆幸吧!我突然觉得有点伤心,但后来想想,也不伤心了。
或许,死并不代表着永久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