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梦远沉香北》凤鸣月

9、第9章 萧承元出京 梁帝亲耕

　　萧承川听闻皇长兄要出京，非常想要跟着一起去，可是萧承元此次出京有要事在身，并非游山玩水，加上毕竟山高路远，六弟还是年幼，带他一起并不方便，于是坚决拒绝了他，可是看到他眼巴巴的样子，心有不忍，最终同意他可以送自己出城。萧承川立即欢呼雀跃，差点满屋子跑起来。
　　兰妃反复叮嘱自不必说，容嫔因为懂些药理，还特别写了些治疗腹泻之类的方子给他。
　　裴玄也挑了府上最精悍的几个亲兵给承元，亲自送行到了城门口。
　　眼看就要分别了，萧承川恋恋不舍地从皇长兄的马背上移到了裴帅的马上，大声说，“皇长兄，你刚刚答应我的回来教我骑马，可不许耍赖哦！一路小心，早点回来！”
　　承元开心地笑着说，“放心吧，你皇长兄的身手厉害着呢。”
　　裴玄语重心长地说：“江湖不比京城，明的暗的有很多势力，错综复杂，你独自在外，切记万分小心。承元，你是大皇子，是社稷的未来，更是我妹妹裴华唯一的儿子，路上一定要小心，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萧承元听及此言，满心欢喜的表情一敛，郑重地点头，“舅舅的叮嘱，承元谨记在心。”这才与姑父告别，率领众人打马而去。
　　萧承川跟着裴玄原地驻马，目送着他们，直到看不见人影了，这才掉转马头，往回走。
　　在回来的路上，承川忍不住问，“舅舅，我皇长兄出京，你怎心思重重的，现在不是天下天平吗？”
　　“天下太平，但人心难测。你皇长兄是皇长子，现在孤身在外，保不住有心人想趁机打他的主意。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啊。”
　　“你是说有人想害我皇长兄？那皇长兄岂不是很危险？”萧承川立即紧张地说。
　　“放心，我另外派了一队人马暗中护着他，万一出现紧急情况，一定会护着他。他现在已经大了，是时候要自己展翅高飞了。”
　　萧承川听得似懂非懂，“我皇长兄行事光明磊落，霁月风光，什么人会想害他？”
　　裴玄道：“这世上啊，总有些人，人心不足蛇吞象，就比方说，荆国都灭国了，也保不住一些逆臣贼子自不量力，蝇营狗苟，妄图复国。”
　　“他们不是已经被灭国好多年了，归顺我大梁了吗？”
　　“螳臂当车，不足为患，所有抓住的全部被斩首示众。”裴玄豪气地说。他为将多年，并不认为要刻意对小孩子回避人心的险恶、战争的血腥，既然生活在这世上，越早认识真实的世界，越容易生存。
　　“我皇长兄会有危险吗？”
　　“放心，都是舅舅千挑万选的身经百战的西府军的人，定会誓死保卫大皇子的。”

　　萧承元出城后不久，梁帝就听到户部尚书王书全求见，梁帝命宣。
　　一番君臣之礼后，户部尚书王全安说起了此番觐见的目的，原来今年开春一直干旱少雨，“惊蛰”都过去十数天了，可还是没有下过一场透雨，要是到“春风”还没有下雨，这春耕的黄金时节就要过去了，若耽误了春耕，这今年的夏收就泡汤了，去年部分地区秋涝已经影响了收成，若是今年秋收再成问题，恐演成饥荒，影响社稷稳定，因此，户部尚书恳请皇帝亲耕，举行春耕大典，以示天子劭农劝稼、祈求年丰之意。
　　梁帝听完不语，萧承元已经提过春旱一事，可先前地方奏报全部是太平盛世歌功颂德的，他原本心存几分侥幸是萧承元思虑过重言过其实，原来问题已经这么严重了。
　　这梁帝初登基时，为人节俭，勤政爱民，每年开春后，都举行亲耕大典，只这后来，多年风调雨顺，国力日渐强盛，灭了荆国，夺了吴国数城，朝堂上一片歌功颂德之声，这梁帝也渐渐有了懈怠之心，春耕大典也逐年荒废了，最近一次举行也要五年前了。
　　梁帝想了一会儿，笑道：“朕这几年确实有些偷懒了，那爱卿就去安排吧。”
　　王全安立即又奏：“一年之计在于春，这春耕耽误不得，臣已派人查过，后日就是亥日，甚是吉利，否则又要等上12天，恐耽误农忙。”
　　梁帝听完，大笑道：“你呀你，说风就是雨，都恨不得自己替这老天爷打雷下雨了。既然是吉日，那就后日。”
　　第三天一大早，东方刚泛出鱼肚白，太阳还没升起，整个京城还没完全从沉睡中苏醒。梁帝就穿着明黄色的朝服，乘着銮舆，就着晨曦，率领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地前往城南的先农坛举行“春耕大典”。
　　按例，先在观耕台行祭祀先农之礼，梁帝率百官跪在摆满了丰盛祭祀用品的先农殿前，他先洒下三杯清酒，以示祭祀天地、先农之意，接着礼官依次大声颂扬了一番先农庇佑农业丰收的丰功、梁帝勤政爱民的伟绩，再接着梁帝照本颂扬一番，又表达了祈求先农保佑今年风调匀顺之意，最后率领百官三叩三拜。
　　在行过祭享先农等礼仪后，梁帝率众走下观耕台，来到籍田里，面南站立，户部尚书进耒，金陵府尹进鞭，梁帝右手秉耒，左手执鞭，前面耄老二人牵牛，旁有农夫二人扶犁，往返三个来回，便完成了“三推三返”的亲耕礼，接着群臣也按照次序，王公诸侯五推五返，孤卿大夫七推七返，士大夫九推九反，然后籍田令率领下属完成剩余的耕播，礼成。
　　等亲耕仪式结束的时候，太阳已行至半空，皇帝陛下又率领众臣浩浩荡荡地穿城而过，巍峨的华盖，鎏金镶玉的马车，五彩灼灼的旗帜，威风凛凛的禁卫军，路上山呼万岁，远远匍匐一地的百姓，梁帝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甚是自满。
　　甫一回到皇城，梁帝就收到萧承元紧急传回的奏折，说是已到了徐州，各区域旱情轻重不一，但各地县令并不很重视，他已凭梁帝亲赐玉牌，责令官员积极重视春旱，旱情较轻的地区，组织互帮互助，远距离挑水驼水，种子不够的农民，可由政府作保，向地主或富农租借种子，秋收后归还，务必不能错过春播。旱情较重区域，租借粮食当种子外，还赈放一定量的粮食，供其解决日常温饱问题，并组织人力合理抗旱。
　　此外，萧承元还奏请梁帝，颁布赈灾令，责令全国各地各级官吏务必重视春旱，有灾赈灾。
　　梁帝收到奏折后，甚是欢喜，一个劲地夸萧承元差事办得好，当下立即下令颁布赈灾令，暂免百姓徭役，要乡邻首尾相望，合作抗旱。
　　忽而想起一事，忙命宣裴帅裴玄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