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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昏暗的灯光下,小小的空间里挤满了人。她拎着行李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他。他弹着那首好听的《hear me cry》,侧着头对着麦克风说话。

      “这首歌送给这个城市里我最重要的女孩子。”修的干干净净的指甲又开始拨弦。

      底下的女孩子们开始议论起是哪一个,有些穿着超短裙,黑色的紧身皮裤,还有过膝盖的半高跟靴子,因为禁烟而只能拿着打火机在手里把玩;有些化着很浓艳的妆,穿着在拥挤的人群中都能一眼看见的有着艳丽颜色的衣裳。她们大多是这个城市中很典型的一群人。

      他没有理会那些议论,径自在那里歌唱着,仿佛舞台底下只有一个人。而他只想唱给她听。

      像这个城市里大多数的孩子那样,他听激烈的音乐,专业课程学得一般,他留着长头发,不弹吉他的时候会猛烈地抽烟,出入在学校附近的小沙龙的次数比出现在课堂上多。他是巨蟹座的孩子,可他却极力要表现地象个倔强的瓶子。在这所红房子的大学里,没有人知道他坚强的外表下痛苦的内心。他像个幽灵,总是忽然之间的出现又一下消失。

      他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十七年前的冬天,她被父亲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个屋子的阳光很耀眼,刺的人眼睛生疼。父亲指着一个穿深蓝色棉袄的女人,说以后这就是她的母亲了。那是她还小,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抵抗。“我不要。”“别闹。”“我要妈妈。”“你妈妈死了,你要我说多少遍。”然后她开始哭,用尽所有的力气,仿佛还有一丝力气残留在身体里,就会难过的窒息。这时候,有人拍了她的肩膀,递过来一个苹果,那也是个孩子,他说他叫阿是。

      许多年以后,很多零碎的事情被她拼凑起来。母亲的自杀,徐姨和阿是的突然出现,亲戚们的叹息,她开始用另一种眼光看待她的父亲。然后她搬去学校。徐姨是个好人,阿是也是个好弟弟,只是心里的伤痕与恨意让她无法面对他们。

      那个时候,阿是还在念高三,在那所全市出了名的重点中学里,成绩优秀。他不听摇滚,不弹吉他。他替喜欢的女孩子倒水。每个中午,他会爬上全校区最高的教学楼的楼顶,眯着眼睛晒太阳,生活简单而美好。他常常会问她:“言声,你是不是曾经也这样做过?”
      “我只喜欢晒太阳。”
      “哦,对,你怕冷。”然后就在电话那头咯咯地笑。他是个用功的孩子,每天晚上喝很多的速溶咖啡,一本本地做题,然后在很深很深的夜里打电话。“言声,你说我是不是该和那个女孩子告白呢?”
      “我无法替你决定。”
      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他需要她的帮助,而她总是拒绝,可是在爱情的道路上,分分合合,的确是第三者无法决定的。

      那一年的春天即将来临的时候,原来的美好生活也跟着冬天而去了。阿是打来电话,长久的沉默之后,说,那个女孩向另一个人告白了。

      她该说什么呢?
      她好像什么也没说就挂了。他需要安静。
      有些时候,她残酷的可怕。

      之后,一切就以无法控制的速度疯狂地变化着。
      那个春天,她总是不停地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所困扰,然后逃离,从南到北,到处地旅行。不定期地会往家里打电话,总是没人接,而她也不曾担心过,继续着漫长没有目的的徘徊。

      再见到阿是的时候,已经是那一年的秋天了。他很顺利地考上了大学,是那所红房子。徐姨很高兴。“言声啊,你们成校友了。”
      那一年的冬季,他买了ESP的吉他,妖冶的红色,常常让人有刺眼的感觉。在二月吧里不定期的做客场,渐渐的有了些朋友,他们在一起谈论后朋克。那个时候,他开始抽烟。
      “阿是,你是认真的吗?”
      “不是吗?”他熟练的拿着打火机点烟,长长的头发因为他的动作而低垂,当初那个留着干净的短发,笑起来纯良而无害的少年,已经不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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