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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团体赛 ...

  •   杰克又做了那个血腥的梦,在梦里他被齿轮绞碎,之后自己又变成齿轮把另一个杰克碾成肉沫。他尖叫着醒来,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
      早上六点?我在书桌上趴了一夜?这是什么书?《如何杀死吸血鬼》?
      记忆开始回到脑海中。在经历了昨天晚上那场梦幻般的魔法大赛之后,杰克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一回到家就翻开了他从图书馆搬回来的十七八本书,然后他就入了迷,如饥似渴地一直读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杰克觉得脖子疼得厉害,便躺到床上去想在天亮以前抓紧时间再睡一会,可是刚刚学到的新奇知识疯狂地冲击着他的大脑。他越想越兴奋,结果刚躺下十分钟就又坐回书桌前面,继续读《如何杀死吸血鬼》中收录的一篇名为《伟大的战争》的论文。

      “……关于吸血鬼在何时以何种方式出现已经无籍可考,即便是最新的研究也无法揭开吸血鬼的起源之谜,如今比较流行的一种说法是吸血鬼的先祖是伊甸园的叛徒——该隐。该隐杀弟而被逐出伊甸园,因为神那一句半是保护半是诅咒的‘凡杀该隐的必遭报七倍’,他逃脱了一切死亡的惩罚,蜕化为一种不老不死、依靠吸血维生的怪物。
      这个传说出自1935年在巴勒斯坦发现的一本残卷,已经证明该残卷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5世纪,换句话说就是,吸血鬼在彼时已经存在并且引起了一定注意,我们可以大胆推测在那时引起注意的是第二代的吸血鬼,那就意味着吸血鬼的存在史可能真的跟人类的历史差不多长,这也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尽管吸血鬼猎人组织从15世纪就开始有意地隔离一切关于吸血鬼的资料,试图将这种生物从人们的认知中抹杀掉,可是依然有那么多关于吸血鬼的传说在坊间流传。
      当然了,吸血鬼对于自身的起源有着完全不同的说法,他们更愿意相信‘血族’是由古希腊传说中的远古诸神创造的,诞生于所谓的‘英雄的年代’。第一个吸血鬼在历经了近千年的流浪之后,在今天的土耳其某地划地为王,并创造了十二个后代。数百年后,这十二位二代血族(请原谅笔者在接下来的文字中偶尔使用‘血族’这个字眼)推翻了他们的父亲,树立了自己的统治,并创造了十三位第三代吸血鬼来辅助他们,可是很快他们又被自己的子嗣背叛。通常来说吸血鬼的力量由其所活的时间来决定,可是三代血族显然是违反这一规律的生物,他们号称‘完美的一代’或者‘与神比肩’,他们出生后不久即意识到自己有远超过父辈的力量,于是他们弑父篡位,并开发出了血族所谓的‘初拥’系统。
      主要存在与欧洲的三代血族势力一度非常庞大,并开始引发人类的抵抗,五贤帝时期的罗马帝国就曾多次与吸血鬼控制下的王国交战。这是人类与血族第一次正面冲突,但这次战争随着马可·奥勒留的去世而终结了,之后作为欧洲最强大势力的罗马帝国忙于内部的权力争斗和抵御外来侵略,再也组织不起大规模的讨伐行动。最近有证据指出在西罗马帝国逐渐崩溃的过程中有血族势力参与的痕迹,或许在那时血族已经意识到向人类政治机构中渗透的必要。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最终结束三代吸血鬼统治的竟是四代和五代吸血鬼,似乎吸血鬼天生就具有背叛的基因。在隐忍了数百年之后,三代吸血鬼的后裔们向父辈发起了一场酝酿已久的战争并最终取得了政权。令人惊心的是在最后的战役中,数以千计的背叛者围攻区区十三个人,一场鏖战之后他们的人数竟然变得跟对手差不多,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的统治很不稳定并先后退隐。而恰在此时,人类中开始普遍出现超能力者,也就是今天吸血鬼猎人的先祖,基督教会亦开始作为旗帜集合人类的力量对吸血鬼进行征讨,人类与吸血鬼的第二次战争开始了。
      在长达几百年的战争中,血族遭到了重创,迫不得已转入地下活动,人类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从十五世纪开始吸血鬼猎人与罗马教廷逐步分裂,最终也演变为地下组织,从而确立了今天地下世界的基本面貌……

      ……人类对于吸血鬼的认识基本建立于第二次战争期间,以十字军为代表的教会势力与猎人组织相互配合,研究出一系列确实能置吸血鬼于死地的方法,其中许多沿用至今。有趣的是,尽管吸血鬼认为自己源于与基督教毫不相关的神灵,但许多基督教的仪式和器具对其有非常大的杀伤作用(但根据后来的研究显示,这主要是因为那些仪式和器具上所附有的魔力,这点下文还将提到)。
      根据十九世纪中叶著名的‘安妮实验’(该实验的结果直到今天仍被证明无比准确),吸血鬼必定是死而复生的生物,并且会本能地逃避死亡。吸血鬼跟人类在生物体征上的区别主要有两点:一是尽管吸血鬼的所有器官都在运行,可是其新陈代谢的速度远低于普通人类而其坚韧的程度又远高于人类;二是吸血鬼的能量不来自于血液中所携带的能量,而来自于器官和肌肉对血液的吸收,这解释了为什么吸血鬼需要定期补充新鲜血液。
      该实验最大的功绩在于对十世纪以来所有的杀死吸血鬼的方法进行了评估并被引为权威性的结果,以下便是实验的大体结论。
      几乎所有适用于人类的死亡方式(除了中毒)皆适用于吸血鬼,但是由于吸血鬼携带有魔法且身体异常强韧,所以其所能承受的极端环境远比人类所能承受的要严苛。打个比方,尽管非常痛苦,但是一只吸血鬼可以在水中存活至少六到七个小时。此外,如果一只吸血鬼超过三个月不进食,他会被饿死。
      已知的所有毒物对于吸血鬼均无效,大蒜和橡树是仅有的吸血鬼反感的自然植物,因为这两样东西可以引发吸血鬼的过敏反应,强烈的话可能致死。
      比较有趣的是吸血鬼没有影子,也没法在镜子里成像,当然我们至今还不知道这对于清除吸血鬼有什么作用。
      对吸血鬼来说最为致命的东西是阳光,只要一瞬间,阳关就可以让吸血鬼化为粉末。吸血鬼猎人直至今日仍在试验到底是阳光中的何种物质能够如此有效地消灭吸血鬼,可是始终得不到结果,就如同我们至今都无法了解吸血鬼魔力的来源及其永生之谜。
      魔法以及蕴藏着魔法的器物(如被祝福过的十字架)对于吸血鬼是有效的,事实上血族之间的厮杀就是依靠魔法进行的,经试验由魔法创造的火焰远比自然火焰更能对吸血鬼造成伤害。
      然而对于普通人或者不适于修习魔法的猎人来说,阳光和强力魔法并不是合适的工具,随时在身上储备一堆大蒜显然也是不可行的,我们仍需更普遍性的对血族武器,而在近十个世纪中使用最为广泛的,便是被神父祝圣过的圣水。圣水可以灼伤吸血鬼的皮肤,因此浸过圣水的武器成为了猎人组织的首选,用这种武器可以轻松将吸血鬼撕裂……”

      杰克揉揉太阳穴,眼睛太疼,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又躺了下来,让清晨的阳光洒在脸上。
      ……吸血鬼是有多么可怜,居然没办法享受晒日光浴的乐趣……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真的能长生不老也很不错,至少有了很多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喝别人的血这事确实接受不了……真想见见啊,这种奇怪的生物……今天晚上就能见到了吧……

      “杰克!杰克!起来了!别再睡了!”
      杰克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阿比黛尔?”
      “比赛快要开始了,快收拾东西去操场。”
      “什么比赛?”
      “你说什么比赛!当然是和艾瑞克他们的比赛了。”
      “什么?已经放学了?”
      “是啊。话说回来你还真是厉害,今天所有的课上居然都在睡觉,连我都不敢这么过分,我一定要回去告诉妈妈,她的杰克小心肝今天一直在偷懒。”阿比黛尔得意洋洋地算着杰克今天睡过去多少节课。
      “好了好了,别说废话了,我们快去吧。”
      两个人匆匆赶到了操场,此时的操场上摆放着很多高大的障碍物。劳尔校长在一个角落里招呼梅奈特家的姐弟俩:
      “来,到这边,这个地方看比赛特别好。”其他人已经到了。
      “谢谢,先生,”阿比黛尔指着操场上的障碍物,“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模拟复杂的环境,过一会儿两个学校的代表就要在这种环境里猎杀吸血鬼。”
      “是真的吸血鬼吗?”萨拉喜滋滋地问。
      “当然是真的吸血鬼,”校长没注意到萨拉和阿比黛尔交换了一个兴奋的眼神,这毕竟是她们第一次见到这种传说中的东西,“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你们看到那边的几个人了吗?他们是猎人联盟的正规军成员,他们正在布置结界,以防吸血鬼跑出来。当然我对这种比赛方式一直持有异议,并且针对这个问题我已经反映过很多次了。怎么说呢,吸血鬼是为了生存才袭击人类,可是我们的行为却是为了——说的不好听点——为了袭击吸血鬼而袭击吸血鬼,就像猎豹抓来小鹿锻炼小豹子的反应一样。我觉得这种比赛方式在某些方面恰恰体现了人类的堕落,可是没有办法,你们要知道,上面的人始终觉得吸血鬼就是没有意识的怪物而已,所以没有什么人认可我的观点。”
      “呃……可是里面的人不会有危险吗?被吸血鬼咬了的话不会也变成吸血鬼吗?”玛丽问。
      “当然不会,一个人要变成吸血鬼需要经过一个叫做‘初拥’的步骤,大体就是咬他的那个吸血鬼要在吸血的同时把自身的血液注入到这个人身体里,那是一个非常漫长而且愉快的过程……总之只是被吸一点血的话是没什么关系的,况且如果真的出了危险我们也会及时去救援。而且拿去给他们当沙包的那些吸血鬼都是些没有爵位的小角色,这些尖子生们应该应付得了……”
      “什么是爵位?”杰克问。
      劳尔校长很惊讶地看着他:“杰克,你没有读《血族政治变迁》吗?”
      杰克摇摇头:“我只读了《如何杀死吸血鬼》。”
      “哦,那本书也不错,虽然旧了点。我记得那本书总结了几乎所有可以杀死吸血鬼的方法,可是就在它出版了两三年以后吸血鬼猎人组织的武器产生了一场革命性的变化。之前猎人的武器上都涂有圣水,但是随着组织规模越来越大,圣水开始供不应求,另一方面圣水的效力也开始减弱,我不想说是因为猎人们缺乏信仰,反正总有个原因……后来我们发现橡木粉末和大蒜汁混合也可以产生类似的效果,可能要差一些,但至少可以量产,所以现在猎人的武器上涂的都是这种东西……啊,比赛开始了!”
      在拉普副校长简练地发表了致辞之后,两个学校派出的二十个人分别组成四支小队,从四个不同的入口进入了结界内,团体赛正式开始。杰克注意到这次所有人都带了枪。
      之前放置在场地上的障碍物都是空心的,里面装的竟然是吸血鬼,比赛一开始,他们立即窜出来,四处搜寻着那些准备杀死他们的对手。
      这些吸血鬼一出现,女生们立即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显然她们想象中的吸血鬼并非这个样子:眼睛血红,肤色青紫,面颊拉长,血盆大口中伸出一对长而尖锐的獠牙。这些人形怪物狂吼着扑向学生们,但他们完全不是这批校园精英的对手,倒下的吸血鬼会化成黑雾,随风飘散。
      女生们在比赛之前还有点可怜吸血鬼,可是吸血鬼亮相之后,她们已经完全变成了艾瑞克的支持者。不得不承认在这场比赛中艾瑞克确实耀眼,一手持枪一手持刀,在吸血鬼的围攻中显得游刃有余,连神罚之盾都不需要就轻松拿下了六七个对手。
      “这个小家伙确实强……对不起,杰克,比赛开始之前你是不是问了我一个什么问题?”校长一边看着艾瑞克的表现一边说。
      “是的,我问您什么是爵位?”
      “大师、长老、领主、公、侯、伯、子、男。血族的社会体系大概是这样的,全世界有十三个大家族,每一族的领袖即是所谓的领主,他们手下会有这样那样不同级别的爵士,这些领主在他们的领地里有最高管辖权。但是他们还有一个中央政府,政府的领袖就是大师,大师是由长老组成的长老院选举的,任期好像是一百年。有没有觉得很意外?血族社会居然有这么现代的政治体制。顺便一提,他们是多党制。”
      “呃……所以,爵位相当于官职?”
      “差不多,地方领主的辖地内实行的基本上是封建制,如果你活得足够长并且忠于家族,就可以获得爵位,有了爵位就获得了自己的封地,你就成了地方长官,然后你可以不断往上爬。所以通常来说——注意仅仅是通常——爵位越高就意味着一个吸血鬼活得越久,也就意味着他越厉害。”
      校长说话的时候,比赛已经接近尾声,几乎所有的吸血鬼都已经被解决掉了。突然,不知从哪里飞出一只长相颇符合女生们幻想的吸血鬼,他的掌心聚集着一团银色的光芒。
      艾瑞克立即知道不妙,匹马当先冲向吸血鬼。但这只吸血鬼的实力明显与之前的对手不一样,两个人在缠斗中拐入了杰克他们看不见的死角。阿比黛尔忙于了解战况,跑到另一边往结界里窥探。
      “那个银色闪光是什么,校长先生?”杰克问道。
      “那是血族特有的法术,将魔力聚集起来,其密度之高足够达到肉眼可见的水平,再把它像冲击波一样对准目标释放出去。这个魔法威力之大可谓无坚不摧,只有足够强大的吸血鬼才能施展,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居然把一个能使用‘魔霆’的吸血鬼放进了结界里……”校长劳尔阴着脸说道。
      “艾瑞克不会有危险吧?”
      “放心,这里有这么多位老师,肯定不会……天呐!杰克,你别去!”
      杰克没工夫听他把话说完了,因为就在阿比黛尔面前,结界被银色闪光打开了一个大洞,那只吸血鬼逃了出来,径直扑向了阿比黛尔。杰克并没有考虑自己能不能对付他,他本能地跑过去想保护阿比黛尔,但是吸血鬼比他快多了。
      阿比黛尔在惊慌中倒退几步,一下坐在地上,这时,她突然觉得手上抓住了一件什么东西,她想也没想,顺手挥出了那东西,没想到竟把吸血鬼逼退了。阿比黛尔很是惊讶,匆忙中看了一眼,发现手里的东西是一张红色的弓。就在瞬息之间,吸血鬼又扑了回来,锋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向阿比黛尔抓去,阿比黛尔正想依样画葫芦再挥一次,艾瑞克抢到了她的身前,用神罚之盾挡下了这致命的袭击。
      阿比黛尔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对着吸血鬼拉开了弓弦,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她把弓弦拉满的时候,一支闪耀着蓝色荧光的箭出现了,阿比黛尔一松手,这支光箭“嗖”的一声贯穿了吸血鬼的胸膛。
      吸血鬼化成了黑雾。阿比黛尔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弓。
      “你怎么样?”转过身来的艾瑞克和刚刚赶到的杰克齐声问道。
      “我很好,只是……这是什么?”
      几个成年人也过来了,劳尔校长跟拉普副校长交换了个眼色,接着他把手按在杰克的肩膀上,对阿比黛尔和艾瑞克说:“什么也别问,你们几个,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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