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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

  •   自从作业每天有人帮忙做作业以后,叶城的精神状态确实好了很多。
      昨天天气预报有雨,但整个白天都很晴朗,没有一点要下雨的迹象,所以叶城没有带伞。
      阳城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天总是暗得晚。傍晚的时候,天还没黑,同学们都已经坐在教室里自习。没有预兆的,天空开始转阴,下起倾盆大雨。“嘀嗒嘀嗒……”叶城无聊地听着课,默默地数起雨声。
      讲完作业后,剩下的时间留给大家写作业。今天是英语晚自习,叶城班的英语老师是个非常年轻的美女。去年刚大学毕业,来学校跟老教师学习经验已经满一年了,说是学习经验,实际就是当别人的小尾巴。别人一上课,就搬个板凳在后面记下听课心得。今年叶城所在的班是她所带的第一个班。
      突然班里开始躁动起来。
      “快看快看,英语老师在教数学。”
      “啊啊,真的?!”
      ……
      听到谈论声,叶城抬起头。一眼就看到那个年轻老师正在耐心地和一个同学讲几何题。
      一些男生起哄吵着要老师给讲题,这些大都是为了博取女神老师的注意。不过他们想问的题都不是英语题。英语老师毕竟还是刚开始当老师,不一会儿就开始招架不过来。叶城看着她焦头烂额的,很大声地说:“王老师,我想请您帮我修改一下我昨天写的英语论文。”
      好不容易有个人找她是问英语问题的,王老师立刻就过来了。其实叶城根本没有什么论文,只是好心地帮老师一把。叶城拿出一本牛皮封面的本子递给王老师,老师接过来打开一看,原来不是本子,一本英语小说。叶城向老师示意了一个眼神,老师立马领会,对叶城说:“你这文写得挺有深度啊,我好好研究研究再跟你讨论怎么修改吧。”
      见老师确实有正事要做,而且这一时半会也弄不完,爱起哄的几个男生也就只好低下脑袋继续写作业。一时间教室安静下来,只听见老师翻书的声音,只听见同学们写字的声音。
      外面的雨一直没有停,风也很大,偶尔掺杂着雷声。教室东边的窗户有一个坏了,关不紧,风雨拍打着窗户,从那个裂缝里灌进来。坐在那的同学其实不觉得冷,但是桌上的作业会被雨打湿。学校就是这样,收钱的时候无比勤,办事的时候无比慢,这块窗户都已经反映有两个星期了,学校还是没派人来。
      终于,坐在那个窗子旁边的同学受不了了,跟老师报告:“王老师,这窗户关不紧,雨总是飘进来,我的作业都湿了。”
      英语老师也无可奈何,她的办公室已经锁了,又不能让他去自己办公室的位子坐。
      反正叶城的语文作业已经写完了,尽管还有很多其他作业没做,但毕竟他有廖爵了,几乎等于所有作业都做完了,想到这儿,叶城觉得很庆幸。所以今晚他第二次好心。
      “你来我这坐吧,我不用桌子了。反正现在不想做,我回家再一起做好了”叶城很明智的没有说自己的作业做完了,而是自己不想做了。因为作业实在很多,即使是年级第一也没法在晚自习时写完作业。
      那位同学倒是很惊讶这位其貌不扬,平时存在感很低,又不想拍参与集体活动的人会让出桌子。连连说了谢谢以后,也就不客气地把作业文具搬到中间叶城的位子了。叶城把自己的凳子搬到走廊里,看了眼表,坐着打起瞌睡。
      一声闷雷打断了廖爵的思绪,这么大的雨,叶城没带伞,一会怎么回来呢?
      想了想,廖爵到处翻了翻,最后终于在鞋柜旁边找到了雨伞。可雨伞只有一把,另一把是遮阳伞。尽管也可以遮雨,但不管怎么说在雨天打会显得有点奇怪。廖爵拿起雨伞就出门了。他的确并不知道叶城的学校具体在哪儿,但从叶城上学的时间上判断,一定是离家比较近的。
      与
      雨比廖爵想象的还大,尽管打着伞,他的肩膀和裤子还是被淋湿了,加上廖爵走的急,时不时溅起地上的水花。这样的雨天,街上大多数人是正在往家赶的,而外出的廖爵和他们显得很不一样。好不容易看到前面有个不赶路的人,正在门檐下观雨的老大爷,廖爵赶忙上去问:“大爷,请问离这最近的高中在哪儿?怎么去那?”大爷的耳朵不太好,并没有听清。廖爵只好一连大声地问了几遍,大爷终于听清了。
      “离这最近的是利九中学,从这直走,在第二个路口拐弯,再直走5分钟中就到了。你能看见校牌的。不过下这么大雨?你要去那干嘛呢?”
      “谢谢大爷。我去接人。”廖爵匆匆道谢就往那里奔去。
      廖爵到达学校的时候,已经十点二十五了。校门口挤了一大群的家长,不远处也挺着一排排轿车。车。廖爵挤不进去也不想挤,索性就站在稍远的位置。
      十点半,下课铃准时响起,那个借了叶城桌子的人叫醒了叶城,搬上自己的东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叶城背起早己收拾好的书包,走出学校。
      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中,廖爵一眼就找出了叶城。就像父母总能从一百个长得极像的孩子里准确找到自己的孩子一样,因为他于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叶城正准备淋雨跑回家,实际上他平时也就小雨才打伞,大雨打伞也会被淋湿,所以索性大雨就不打伞。忽然听到有人在喊:“叶城,这边。”
      叶城有点惊讶,顺着声音的方向,叶城看到了雨中撑着伞的廖爵。他的头发和衣服被淋湿了,但却不显得狼狈,反而有一种奇异的美感。他紫色的眼睛在夜里异常明亮,像在发光,他的眼神专注而执着。
      “怎么会来?”叶城走向廖爵。
      “你没带伞。”廖爵把叶城拉到伞下。
      “就这么点小事?”叶城毫不在意地说。从小到大,叶城淋过多少雨,几乎已经数不清,有时候是没带伞,有时候是自己想淋。
      “这不是小事,起码于我而言。淋雨对身体不好。”廖爵看着叶城毫不在意的神色,就猜到叶城一定淋过不少雨。突然就很心疼叶城,总是这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对了,你怎么找到我们学校的啊?”叶城突然换了个话题。
      “我猜你们学校不远,就问一个老大爷离这最近的高中在哪里。”
      “那你还挺聪明的哈。”
      “那当然。”
      在聊天中,不知不觉就到家了。
      其实叶城有注意到一个细节,伞是偏向自己的,廖爵的左肩膀一直露在雨中。叶城想,廖爵真的是个很温柔的男人。
      回到家里,叶城撂下书包,自己找了换洗衣服,准备去洗澡。看廖爵还在那里愣着,也催廖爵去洗个澡。
      洗完澡后,廖爵拿起书包,找出里面的作业,拿到房间去做。
      叶城却并不想睡,他想画画,想画在雨中的廖爵,想画那个男人特别的紫色眼睛,想画他高挺的鼻梁,想画他深邃的眼神,想画他被雨打湿而贴在身上的白色衬衫。
      叶城小学的时候学过画画,学了四年,后来因为上初中就没学了。当时学了什么现在已经记不太清,但是那个美术老师,叶城却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叶城经历过的最好的老师之一。他的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他的头发总是梳得整齐,他的手里总拿着一个公文包。他每次上课都会一个一个清点学生人数,再给没请假没到的同学家长一一打电话。他或许不是最早来的,但的确是最后走的,他一定会等到每一位学生都走了以后才走。他会在年末的时候举行晚会,带来两大袋子吃的,分给同学们,和大家一起参与节目。他会送大家一些画册,那些在市场上卖大几十。他会在学生生日的时候,亲自画一幅画一幅画作为礼物。他也曾教过学生写毛笔字,组织学生参加绘画比赛。在叶城的记忆里,这位老师好像从没发过脾气,骂过谁。他的学费是整个学校里最便宜的,他的课是于叶城而言是最好的。他的学生年龄分布广泛,小到一年级小学生,大到一年级大学生。他不光人好,绘画的技术也很棒。
      叶城层曾花了半小时时间改一个人物的手,可是不管怎么叶城怎么捣鼓,就是看起来怪怪的。老师看见了,仅仅用了半分钟,改了三根线,果然立刻感觉就对了。
      算起来,也有好些年没碰过画纸画笔了,叶城不知道现在他能画成什么样子。但是,他怕哪一天他就会忘记了,所以想画下来,纪录下来。
      桌子最底下放着一些绘画工具,已经很久没用了,画板上也满是灰,叶城找来一条毛巾,打湿它后开始擦。当终于收拾完这一切后,叶城开始画了。太久没有画过画,叶城的手显得非常僵硬,在草稿纸上试了半小时后,大概找回感觉了。
      于是叶城正式开始画了。十二点时,才仅仅开了个头。画画本身是个需要耐心的活,有时候一幅画只需要一小时,有时候一幅画需要一个月。这幅画,大概需要叶城两周吧。
      叶城收拾好这些东西,关了灯,盖上被子开始数羊。十二点半,廖爵写完作业了,走到叶城的房间,想看看叶城睡得好不好。
      廖爵拉过叶城露在外面的手往毯子带。叶城睡得迷迷糊糊的,朝着廖爵嘟囔:“我热。”
      廖爵看见他可爱的样子,瞬间被萌化了:“好吧,手不盖毯子,但你别让肚子也不盖啊。”
      掺了掺毯子把叶城的肚子盖上,廖爵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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