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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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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琛安静的站在一边,目送着常乐和常远下楼,随后是垂头丧气的沈琢易陪着另一位随常远一起来的男人离开,只是那男人在离开前又看了他一眼,也许是他多心,但总觉得那一眼里似乎包含着警告。
其实他饭吃了一半就接到会所打来的电话,知道有人找常乐麻烦,便匆匆跑了回来。刚从后院的二楼上来就看见那个牛皮糖周安正胡搅蛮缠,身边还跟了个拉偏架的沈琢易,他咬牙挽了袖子准备上前,却感觉到一股锐利的视线锁着他,回头就发现常乐二哥和一男人也准备上前帮忙。
当年负责体院接待新生时他见过送常乐上学的常远一面,也许是心虚,他瞬间把自己伪装成路人甲一枚,跟在看热闹的顾客身后不动声色的靠近常乐周围,准备关键的时候出手。
唉,也不知道常乐还能来上班不?听常乐说他二哥对他管的很严,而且刚才常远的脸色绝对称不上好看,也是,换做是他知道堂妹上班的地方有同性*骚扰,他也会劝堂妹换工作单位的。
四个人,三辆车都回了天天居。
沈墨然接过常乐递来的一杯绿茶闻了闻,看着垂头坐在旁边的侄子:“说吧,怎么回事,敢狡辩……后果你是知道的。”
“二叔,常叔……我……”沈琢易看着二叔嘴角那抹“残忍”的笑意哆嗦了下,回头看着坐在一边乖巧泡茶的常乐,祈求的看向板着脸的常远。
常远暗自叹了口气对不时偷瞧他脸色的常乐说道:“乐乐,你去做些吃的吧,二哥饿了。”不说他和沈墨然的关系,就是三年前乐乐的事情沈家大哥也帮了不少的忙,这会过了气头,他也不可能真给人难堪,“老墨,你们晚饭也在这吃吧?”
“好,那就麻烦常乐了。”沈墨然笑看着对他暗瞪眼睛的常乐心情愉悦的说道。
“不客气。”常乐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对沈墨然富有深意的笑容很不爽,背过二哥翻了个白眼,转身进了厨房并体贴的关上厨房门,方便沈墨然“教育”侄子。
沈墨然目送着常乐的背影,暗自磨牙,这小狐狸竟然给他白眼看,今天的事尽管跟自己的侄子有关系,但他还不是怕常远收拾他才跟过来,不识好人心的家伙。
不知内情的沈琢易快被自家二叔的笑容吓尿了,等常乐进了厨房便一字不漏的把这一个星期以来周安的所作所为透了个底朝天。
“就因为他救过你的命,你就看着他胡来,也不劝阻。”常远皱眉问沈琢易。
“常叔,我也劝过他,没用啊,他说第一眼看见常乐就……喜欢的抓肝挠肺的。”沈琢易羡慕的看着被沈墨然放在小几上的茶杯,不知道二叔能不能也放了他。
“喜欢?如果因为被人喜欢就要接受,那赶明我给胖丫家里打个电话让人过来提亲。人姑娘可是自上幼儿园开始就很喜欢你,十几年如一日的喜欢。”沈墨然看着紧闭的厨房门不等常远说话就慢条斯理的来了一句。
沈琢易呆住了,脑袋里瞬时跳出现在并不胖的胖丫,不敢置信的看着二叔,没有注意到常远忍笑的表情。“二叔,我可是你亲侄子,那胖丫闹起来不比前二婶差。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能自己刚出火坑,就推我下去。”
“哦,是吗?”沈墨然无所谓的看看急得满头汗的侄子,又转头打量房间角落里那盆金心吊兰,长势很精神,连叶片都泛着光,和主人很相似感觉,外表乖巧内里嚣张。
常远见此觉得自己还是回避的好,于是起身去了厨房。
“二叔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助纣为虐了,你就饶了我吧,从现在起你让我往站着我绝不坐着,二叔……”沈琢易可怜兮兮的跪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今天的事要是被老爸知道了,他免不了一顿饱打,而且还是全家人壁上观的那种场面。
“那个男人是谁?”
“谁,那个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沈琢易愣愣盯着二叔。
“长相斯文,个子挺高,看着和常乐关系很好。”沈墨然思索片刻这样形容。
“……和常乐关系很好,长相斯文?哦,你是说经理陆琛。”沈琢易搜索片刻猛然想起有笑面虎之称的陆琛,应该是这个人,据他观察整个会所和常乐关系最好的就是陆琛了。
“怎么这么乱,他们会所到底谁是经理?”沈墨然皱眉。
“褚教官是总头,几个城市的会所都归他管,安城会所对外的经理是康明,细节管理是陆琛负责。”
“二叔,那个陆琛是不是……”沈琢易小心的措辞,生怕又有什么会牵扯到自己。
“没事,知道他以前是做什么的么?”
沈琢易松了口气,把从康明那知道的有关路琛的都说了一遍。
厨房里,常乐正在炒菜,听到门响回头就见二哥正靠着房门上下打量着他,不禁有些心虚,二哥这是要和自己算总账了么,“二哥,饭就快好了,再烧个汤就能吃了。”
“嗯。”常远淡淡嗯了声。他一直知道乐乐在他面前的乖巧有一半是装的,从乐乐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就懂得在自己和外婆面前装乖巧,生怕被仅有的两个亲人厌弃。还有一半源自乐乐对他小心翼翼的喜欢。而常乐今天教训周安时的果断和狠戾却是他第一次见到,三年前的常乐应该也如今天,像猎豹一样亮出獠牙伸出利爪在对手的包围中厮杀。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常乐已经长大了。
常远这一声嗯的常乐心砰砰跳了几下,算了,早死早托生。他将炒好的菜快速盛到盘里,打开冰箱挖了一勺冻着的骨汤放进汤锅加水烧火。
常远看着常乐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神情,不禁有些好笑,却又有些心疼和自责。
“……二哥,我不该骗你。”
“多大的事。做教练累不累,经常有人这样闹事吗?”常远报臂笑笑。
常乐看不懂二哥的笑容,“我今天给二哥丢人了?还当着沈老师的面。二哥……我,我不是那家伙说的那样……”常乐不敢去看二哥的眼睛,经历了今天的难堪不知道二哥会怎么看他,他更怕在二哥眼里看到厌恶。
常远双眼放空盯着常乐背后大开的窗子,好似在欣赏夜景。“不用去管别人怎么说,只要你开心……我以前怕你被人欺负才处处管着你,可是今儿才发现我家乐乐长大了,已经独立了。”顿了下收回目光笑看着常乐:“嗯,你今个揍那家伙时很帅气,我看着都很解气。”
“二哥……我……”常远包容夹杂欣慰的话让常乐从头凉到了脚,有一股气憋的心口发疼,那股气又瞬间冲向鼻子,酸的难受。他很想不管不顾的对常远说:“我只是喜欢你而已,我不是gay!”,可这句话非但没一点用,还会让他就会失去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常乐握了握酸冷到指尖的手,看着那双他一直看不透的眼睛自嘲的笑笑,“二哥,我后悔没听你的话,闹着去上什么体院……要不然也不会……不会像现在这么狼狈……二哥,我真的后悔了!”后悔曾经的贪心,曾经的执着,后悔……
汤锅滚了扑腾的锅盖响,常乐转身走向灶台,重新启动油烟机,揭开锅盖,放紫菜,放西红柿,打鸡蛋花,蒸腾的雾气掩去眼底的湿意。
常远站的地方刚好侧对着灶台,那滴泪珠砸在锅边,碎掉。一瞬间心疼得没法呼吸!他知道自己方才所说的话看似将今天的事轻松带过,实际上很残忍。看似很包容体贴甚至护短的一句话在常乐心里生生划了一刀,那一刀割开了常乐藏在心底所有的美好。
他知道常乐说的后悔包含着什么,这也是他最终的目的,长痛不如短痛,可是心里很疼。伸手想给对方一个拥抱,就像儿时……告诉他,二哥其实是毒药,什么都给不了你,二哥不值得你这么坚持……片刻后,伸出的手握紧再松开颓然放下,就像之前的无数次。
从常乐十三岁起,他就没有再抱过对方,开始是狠心,后来是不敢。
沈墨然在厨房门口站了一会然后转身去了阳台,点了根烟,隔着窗纱看着脚下的灯火,远处的车流。他很想告诉常远虽然整个房间的窗门玻璃都是贴膜的,但厨房门的玻璃里外装反了!
当初的怀疑被印证,而常远显然是知道常乐对他有着不一般的感情,虽然听不清,但兄弟俩的表情却让他明白地知道了谈话的内容。尤其是常乐转身的时候,常远脸上的痛苦不舍和压抑他看得一清二楚。
算了,他就装作不知道,反正常远心里有数。沈墨然狠狠地把烟头捻灭在花盆的土里,应声去饭厅。
临吃饭的时候,饭桌上又临时加了一位闻香而来的饭桶,幸好常乐蒸的饭多,就那样他又摊了几个土豆丝饼,加炒了一盘西红柿鸡蛋。
吃饭的间隙,沈墨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常远兄弟俩,两人都若无其事的慢慢喝汤夹菜吃饭,好像看不见饭桌上正在怒目而视的两人,沈墨然无语的看着沈琢易的吃相,难道大哥都不给孩子吃饱饭就放出来了。
“浩叔,你都添了三碗饭,桌上一半的菜都到你碗里了,你怎么好意思!”人家本来就没准备你的饭,蹭饭到这份上真是丢景伯的脸,沈琢易拦住对方的筷子鄙夷之。
“外来户,说话小心点。我跟乐乐什么关系,我们十几年的交情是你能比的么,你又算老几,跑这来混饭?”景浩打开对方的筷子反驳的荡气回肠,伸出的筷子理直气壮。
“我,我……”沈琢易瞬间无语,默默把自己面前所剩不多的菜都扒拉到自己碗里,抱着自己的汤碗几口喝完,赶紧又给自己添了一碗,免得一会汤也没了。
沈墨然就是再心烦也被面前这俩一脸吃地主的样子给气笑了,他敲了敲桌子。“你俩收敛点,给做饭的人留点菜成吗!”
“乐乐,对不住啊,浩哥这一时半会还是改不了吃饭快的习惯,再者快半个月没吃你做的饭了,一时没忍住啊。”景浩不去看沈墨然三人的鄙夷神色,忙着把菜盘子往常乐面前推。“你快吃,再不吃就被人抢光了。”
“……”沈琢易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比这位更无耻的。
常乐本就心情不好,顺势拿了块土豆丝饼端着自己的汤碗坐茶几上示意几人不用管他。
常远见状端起那只盘子无视桌上几人的惊讶,把里面不多的菜都拨给自己和沈墨然。
“大哥手下留情,兄弟我知错了。”景浩边嬉笑着护着其它盘子,边示意沈琢易帮忙。一顿饭就这么吵吵嚷嚷吃完,洗碗收拾厨房倒没用常乐动手,那俩吃货都包了。
沈琢易大概得了二叔的免罪牌,放心的开车回去了,常家兄弟有话要说,沈墨然理所当然地被景浩拉去二零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