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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云中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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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瑶却是有些累了。
近日玄女纹的事情闹得整个玄女宫不得安宁。
人来了一波又一波,
报仇还是挑衅的,真真假假,她也懒得理。
段韶说是穆青山辨的玄女纹,姬瑶暗忖,她虽没有亲自见过伤口,却知道段青山不会骗人。
毕竟他是姐姐的丈夫。
云中君会九天玄女纹,姬瑶刚才骗了段韶。
姐姐去世了,严霜便是有最大嫌疑的人,
牵扯她进来,怕是会闹得更混乱。
既然段韶没有傻到胡乱给人扣帽子,姬瑶还是会尽力帮他。
不过真正的凶手目的不会这样简单。玄女宫多年不插手江湖事务,此次这么大的动静,可不就是为了引我宫人重新出现在世人眼前?
姬瑶在心底冷笑,怎能让贼人遂了愿?
姬瑶目光触及到严霜送来的木檀盒,她黯然,
这是当年云中君出嫁时,姬瑶偷偷递给她的嫁妆。
云中君和穆青山私定终生,被老宫主赶出去了。
姬瑶是她亲妹子,虽然见不得姐姐离开,也不敢拂了老宫主的意思。
云中君是个敢爱敢恨的性子,同穆青山做了夫妻不过五年,发现这样的日子确实不适合自己,便离了夫君儿子,自己隐居了。
穆青山寻妻多年,云中君也不曾回心转意。
只是可怜孩子,长到四岁便成没娘的了。
姬瑶心里暗叹:阿姊自视清高,哪里过得惯红尘的日子。
自家侄子有多大了?二十多了吧,也不知像谁。
想着,姬瑶打开那盒子,那些首饰都是极贵重的。当年自己送给阿姊,真心希望她能幸福。
穆青山为人正直,只是阿姊性情不似常人,好歹她也曾是玄女宫的人,最不惯没有自由的生活。
老宫主曾断言他们绝不会在一起长久。
一语成谶。
姬瑶苦笑,
那自己守着玄女宫这些年,到底是有自由还是没有呢?
老了啊,真是。
段韶这一晚没睡好。
他翻来覆去都在想案子。
是谁呢?
为什么要杀唐旭?
这一路上段韶都在想,动机。
动机是什么?
唐旭为人算得上直爽,就算是官府的人,得罪的人不过是些犯了事儿的人。
玄女宫,玄女宫。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扯到这个地方?玄女宫已有多年不被人提及。。。。。。
但现在。。。。。。。。
现在无论是在官府还是江湖眼中,玄女宫已经是赫然有名。
这个,算动机吗?
段韶想不明白,起身披了衣衫向门外走去。
睡不着,于是出来吹吹冷风,让自己更清醒些。
他抬头,看见天空孤零零的月亮,冷冷的发光,他苦笑,好像有一年没回过家了。
然后,头稍微低一点,段韶看见对边屋顶上坐了个人影。
人影自然是严霜。
她大半夜的兴致颇好,跑出来赏月
鬼才信。。。。。
严霜双手负在头顶,躺在屋顶上发呆。月亮大的不真实,严霜用手在空气里乱抓腾,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想试试摸不摸得到月光,段韶还以为严霜在抓蚊子。
当然,严霜自然也看见段韶了。她歪着头朝下面看来。
月色撩人啊,清浅的冷光投射在段韶脸上,严霜看清他五官分明,比白天时候见着英气些。
难不成是月亮的缘故?
严霜看着段韶的俊脸,又想着他脸红的事,可惜道:模样挺好,就是见着女孩儿就露馅了。唉,看来娶妻时也不容易。
严霜猜他二十二三,以为段韶已经有家室。
段韶脸红也不是因为女子的缘故,只是单独在一起,他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更何况严霜还如此明目张胆地看他。
发乎情止乎礼嘛。
段韶看见严霜又瞧他,笑眼盈盈,段韶感觉脸又烧起来了。
呼。。。。。
长出一口气,夜里的风够凉,好歹吹散几分燥热。
“姑娘,夜里凉,屋顶风大。你。。。注意身子啊。”然后迅速走进自己房间关门了。
严霜在屋顶好笑,难道这个人家教甚严,没见过多少女子?
她把段韶的话当耳旁风,自己又呆了一个时辰才下来。
第二天,严霜起得早,她昨晚睡得浅。
段韶也起得早,因为他根本一晚上没睡。
女萝备了饭菜,没送到二人各自房间,只是请了两人去饭厅用饭。
自己是客,理当听主人的。
于是二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饭。
严霜倒是跟平常一样,神情冷淡,昨晚的噩梦搅得她没睡安稳。
旁边的段韶好像习惯和严霜独处了,表情无甚怪异。
。。。。。。。才怪
还好,没有红的很明显。。。。。吧?
严霜也不故意挑破,她现在很想睡觉,没工夫关心段韶脸红不红。
又不是什么大闺女啊,何苦呢
严霜腹诽。
用过早饭,严霜向姬瑶告辞离去,
段韶昨晚也想通一件事,玄女宫中的线索不多。自己还得去穆伯伯那里求证。因此他也向姬瑶告辞了。
姬瑶还奇怪:怎么段韶今日什么都不问了。
段韶只推托到:“不好再麻烦宫主,晚辈还有些事情未办完。”
姬瑶不再挽留,她嘱咐严霜万事多加小心,江湖之事并不简单。
严霜记下。
她何尝不知道江湖是个什么地方?
人心,自来险恶。
十一年前就懂得的道理,严霜忘不了。
出了山门,一路原路返回,严霜在昨日上岸处等着,看艄公来没有。
正巧,段韶也从山上下来。气氛顿时尴尬。
严霜也知道他不喜被女孩儿盯着看,于是乖乖地看着对岸的石头。
但石头也没什么看头哇。
段韶见二人冷场,便道:“严姑娘,令师过世,你。。。不要太难过,节哀。。。”
“啊?啊、。。。。。”严霜没反应过来,
哦,原来是在安慰我师父的事情。
可是话题扯得好生硬,真的,太勉强了。
非要为难自己为难他人吗?。
“多谢段公子。段公子是否为我师叔杀人之事而来?我师叔断不会是那样的人。”严霜郑重道,想把话题转正常。
“嗯。段某知道。严姑娘放心,官府做事讲求公道,不会让无辜的人蒙冤。”这番话自是官腔,但段韶说的发自肺腑,严霜不自觉扭头看着他说话时的神情。
公道,她从来不信这些。
但今日怎么有点信了呢?
是因为相信说这话的人吧。
毕竟段韶看起来挺老实。
严霜耸肩,无奈腹诽:这世上若是还真有什么公道,我也不用偷活十多年了。
年轻,就是天真啊。
严霜心想,段韶一定是哪家的富贵公子,想不开了还是怎么的?跑出来查案。
又见他身负剑器,于是又想,哪日得空了,我们比试一番也不错。
胡乱想着,就见艄公的船出现在眼前。
严霜忙招呼艄公,问道:“我要去湖北,你可去得?”
段韶也不欲与她抢,但她方才说去湖北?
正好顺路啊。
可是。。。。可是。。。。
踌躇间,严霜已经踏上船。
“段公子,你去哪儿?我们若是顺路就一起走吧。”
“我。。。。”段韶眼见船要开走,顾不得多想,便道:“严姑娘,我去湖北巴东,叨扰了。”
说完也上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