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满枝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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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满枝红
苏夜幽还是没有勇气继续问下去，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那样的感觉凄凉与哀伤。最终的结局，一定是她直到死都没有等到他回来。
这样的故事，与端木蓉和盖聂有几分相似。可是，他们却是不同的，大叔身上有很重很重的包袱，就跟少羽被他叔父和范老头要他复兴楚国一样，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见到大叔在蓉姐的门口整日整夜的削那把木剑，当那把木剑完成的时候，他却悄悄地回头。
大家总说，使剑的人总会伤到自己还会伤到自己喜欢的人。对于这句话，她还是很不明白。小高照样用剑，怎么就没把那个可以当她肚子蛔虫的雪女给冰住呢！
一天到晚秀恩爱，到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得得得，吃狗粮去。所以说，那群大人就是喜欢装样子，明明都互相喜欢对方就死活憋着谁特么也不说！找一句借口说自己不能爱逃避现实，然后等哪一天对方不在了尼玛就后悔了！呐，不管结果如何，坦白说清楚才是王道。
她就是这样简单，喜欢就在一起啊！
“那个人为什么要走？云姐姐和独孤的师娘那么好，他为什么要走，还舍得要走？”她补脑师娘大概是一个很漂亮很温柔的女子，只是不懂，究竟要怎样的人会放着自己喜欢的人不要，离开温暖的家里要到外面去。
“我的师父，他是一个心中有很大抱负的人。他不甘心守着这一座山，要到外面的世界去完成自己的心愿。”说到这里，云淼又动起了手。她将最后一勺放下，然后把调制好的香放进铺满桂花的小罐子里。
苏夜幽一想那回在机关城发生倒霉的事情忍不住发着牢骚，“外面有什么好？”
她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没兴趣知道。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啊……”她整理好案几上的瓶瓶罐罐一一将它们安置进木柜子里，“这不故事还没完么？哪里有后来？”其实后来，要等到那个人回来之后才知分晓。
苏夜幽一滞，她忽然起身问道：“云姐姐你说，你和独孤的师父究竟喜不喜欢你们的师娘啊？”
云淼合上柜子的帘子，转过身摇一摇头：“我不知道，师娘自己都不清楚，我们这些当徒弟的又怎么会清楚？或许一开始，就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然而感情这种事情，只有听到对方亲口说出才可以明白吧……”
苏夜幽急得跺脚，“早知道就不应该问这件事情！这都是什么嘛！对方喜不喜欢自己都不知道，还要痴痴得傻等浪费时间和感情！”
她忽然间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惊到了，可事实上，她自己也不都一样吗？可是喜欢这种事情，要怎样才好？
“所以有人云，感情是人世间最难懂的东西。”一旦陷入了，就无法自拔无药可救。
“这个我知道……”红衣少女垂下头，也不晓得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做不好从前的自己了。经历感情这样的事情虽然可以得到成长，可是这样的成长太过痛苦和漫长。她有点，忍受不了……
她抬起头强笑着摊手，“姐姐说得好像真的似的！那你有没有喜欢过的人啊？恩，就是那种喜欢哦！”
说到此处，她忽然僵硬住，脸色一白，很快又恢复了原态，却狠狠得丢下一句话：“没有。”
苏夜幽不曾再问什么，她再次往无字碑那边望去一眼。这些同类的故事她听多了，听多了也就不会再生诸多感慨和惋惜。她只是在想啊，不论那个人到底回不回来，就算在土里面长眠的人是她，她也会这样。
一直一直等下去。
可是啊，她再也不可以任性了。
“不是说去城里面么？现在好去了吧。”走出屋子站在外面生懒腰的她，耳际传来海浪拍击礁石不眠不休地声音。海浪大概不会腻吧……
海枯石烂，就是直到这个世界的终结。于是，有许多人都熬不了漫长空无寂寥的岁月，然后，腻了、弃了。
“现在就去。”云淼颔首。
她踮起脚尖试着查看那见尾不见头的队伍。
妈蛋！又欺负她矮！
苏夜幽记得，那会她来桑海的时候还一不小心把石头踢到骗人家钱坑比看门的小哥身上……
她忒方，不晓得那小哥还认不认得她！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两腮上好大一片借用云淼的胭脂胡乱点出来的斑斑点点 ，顺便，下巴和鼻梁旁边索性又再用狼毫点上俩黑痣。
哼～
她还是有些先见之明的，竟然被拉扯上了黑名单，当然是要逼她耍点小聪明才可以混进去。
排了许久的长队，不曾看到那个被她坑到的小哥。进入城里的她终于舒一口气，方才才要抹汗的手顿住又再次放下。她怎么都忘了，她已经上了黑名单这件事情！
桑海的街道仍然还是有许多人的，车水马龙目不暇接。回到熟悉的街道，那种对陌生的恐惧也渐渐消退。
“桑海，还是那么热闹啊……”白衣红裙的少女面对着繁华的街市不禁感慨道。那白衣红裙的少女脸上的斑点犹如米粒一样密集布在白净的脸颊上，五官虽好，但目光却被她下巴与鼻梁二处的黑痣吸引去。
她的身侧，站着一位引人瞩目的白发女子。样貌极佳，忍不住令人多看几眼，却又不敢上前去搭讪。她的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像是江湖人士。
偶然路过新开的酒楼，也难免不会听到这样的话：“桑海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说起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有间客栈庖丁做得美味佳肴还有儒家的小圣贤庄。
如今最有名的，依然是排行首位的有间客栈。人后津津乐道的，却不再是他家的菜肴，而是其中怎被封锁的秘密。这也难免不要牵扯到叛逆分子的墨家了。
这第二啊，就是蜃楼还有寻仙一事。话说……”
声音被甩在身后，少女不屑一顾。
消息不要传得太快，就这样胡乱说上一通，也不晓得会祸乱多少事实本质的真相。
云淼拾起小摊上的鲜鱼，丢给摊贩道：“就要这了！”她拍拍手上的鱼腥味，付了货币转头对那可以称得上天差地别的白衣红裙的少女问道：“小幽是一直都在桑海的么？我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你也在桑海。”
白衣红裙的少女摇一摇头，“我在这的时间有一年了，应该、不算长吧。不过还好，对人我不大记得，对于路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所以，用不着为我迷路而但心。”的确，她记人不咋清楚，记路……一走一个准！
云淼手中拎一条肥美鲜嫩的大鱼，串着草绳吊住还在空中摆动鱼尾垂死挣扎。
把鱼放生这种梗实在太蠢了，它又不会摇头一变变个美少女出来给她报恩当田螺姑娘。恩，拿回家炖来吃还是现实好多。
苏夜幽总感觉那条臭鱼老是在瞪着她，并且双鳍不停地扇动着。她指着那条鱼问道：“晚上就吃这个？”
那鱼瞪得她似乎更加厉害了，白发的年轻女子顿足，“那是一定。”她挑眉，“可是这条鱼长得好丑……我不确保，我会有食欲……而且，我总觉得它在瞪我！”
唔，真的好想把它那双鱼眼睛给挖了……
年轻的白发女子听闻白衣红裙的少女滑稽的话，僵了片刻紧接着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呢？鱼怎么会瞪人呢？小幽你看错了么？”白衣红裙的少女与那条身上有着奇怪蓝色纹路的鱼对视了五秒，然后道：“真的，它瞪我！”
苏夜幽觉得特别奇怪，那条鱼像是有人性一样并且还会读心术。她对自己的想法一阵战栗，又觉得毛骨悚然。
鱼啊，怎么会成精呢？然后，她想起了小黎。其实这世界挺奇怪的，一边刷着江湖武侠，一边刷着悬疑玄幻。这世界就不能正常点么！
“呐，云姐姐今天晚上我们不吃鱼好不好？”
一人一鱼一同一震，“为何？”
假如真的是想要放生，大错特错！白衣红裙的少女戳了一戳那条怪鱼的鳞片，那条身上银鳞深蓝色暗纹的丑八怪鱼银鳞在阳光熠熠生辉。少女突然邪笑起来，香腮那一片的点子随着少女脸部肌肉的牵扯变得扭曲显得丑陋，下一秒开口：“多养几天，会更肥。”
“一切都随你。”
远处，少年再次看见黄澄澄的烤鸡嗅着那股令他欲罢不能的香味顿足。他双眼睁得如铜铃，嘴边的唾液水顺着下巴一滴一滴落在前襟上。
“烤鸡！”少年惊呼，真的好想吃！
“雪女姐说要买些荤腥还有日常用品回去……”花容月貌的橙衣少女走在前方摆着手指头数落着，蓝色白纹的发带伴着清风微扬，无疑又是一道夺人的美景。
少女一回头，却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她气得脸颊微红，染了朝阳。终于，她在一处烤山鸡的摊子上找到了少年。她跺脚，扭过头冷哼一道：“烤鸡烤鸡，就知道吃烤鸡！哼，不理你了！”
少年一见自己心仪的少女一说起这样的话，立刻吓得束手无策。他抹去挂在嘴角的哈喇子，一将双手合起举过头顶：“月儿月儿不要不理我嘛！我不再想烤鸡就是了！我不要烤鸡，我要月儿理我！”
少年话一出口，引得路人驻足以对，这样也难免不会让脸皮子薄如果皮的少女再次羞红了粉嫩的双颊。只好挥手就此作罢，“好了，理你就是了！”
少年一听，顿时开心地手舞足蹈：“我就知道月儿最好了！”
就算隔着人群，她还是听见了好友熟悉的声音。
白衣红裙的少女下意识得喊出口：“嗳，天明？”
她眨眨眼睛，不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不由得出神，少年布在手舞足蹈，对着白衣红裙的少女跑过来突然之间抱住她，惊喜道：“苏苏！你终于回来了！”
天明遗忘自己现在已经有内力的事实，被大力捆住的白衣红裙的少女险些一个趔趄。
“天明，你你你想让我摔死啊！”
天明离开她，耳根子微微发烫。他挠了挠头万分歉意道：“对不起，嘿嘿……是我看见你回来太开心了！我都忘记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的事情了……对啊，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不仅有了内力，好成为盖世大侠呢！”
白衣红裙的少女惊奇，“真的假的？”
少年拍拍胸脯，自豪道：“当然是真的！那还有假？”
对面橙衣白裙的少女很是不解，少年会对她以外的女孩子热情，就算以前认识的异族少女小黎也还是没用过的。那白衣红裙的少女样子实在是不能看，唯有那双水灵灵的双眼清澈如流淌天河里的星子辉辉。
那少女的发乌黑靓丽，是她曾经最羡慕过的黑色。只是长度不够，勉勉强强直到后背的脊椎骨。
她不懂为何天明见到她之后会如此兴奋，醋意横生，她质问那白衣红裙的少女：“你是谁？天明为何会认识你？”天明回过头，疑惑道：“月儿，她是苏苏啊！苏夜幽，你不记得还是不认识了？”
“苏夜幽……？”高月狐疑，她抬头端详着少女。少女的面貌渐渐与她看到经常穿戴男装没有一个女儿家样子的少年渐渐相融合，她却不知是喜是忧：“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她到底，错过了多少东西！
那少女不再向往常那样不停得说些奇怪的话来寻自己开心，反而很镇定喊出了那个久违的称呼：“月萝莉，是我。我是苏夜幽。”
一字一句从她嘴里蹦出，站在高月眼前的这个少女越发得不真实，而她不知怎地，心底默默抽搐：“你不是她。”从现在开始，她怀念起跟在她后面死皮赖脸喊着她‘月萝莉’的那个假小子，不论怎样说她，她都会朝你笑。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女孩，却不会了。
对，她不是。
大概，是从发现自己喜欢项少羽的那一刻开始。
“月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少年收敛起唇角的笑意，挠挠后脑勺：“她就是苏苏，没错啊！”
果然，喜欢可以改变一个人。
高月看不惯现在的她，虽然不一样，是大家希望她改变后的样子。可是受大家改变后的样子，那就一定不是她心中认识的那个大大咧咧嬉皮笑脸的苏夜幽。
为何她一回来，感觉与他们拉下太多太多……
还好，天明还是以前的样子。
“苏苏，跟我和月儿回去好不好？”少年苦苦哀求。
苏夜幽坚决得摇头，苦笑道：“天明，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我啊，我已经不再是墨家的人了……我还可以，以什么样的方式回去呢……”
高月睁大双眼，难怪、她自苏醒后觉得心中空空的，没有填满。对啊，少羽的身边曾经有过那样一个人。那样子的一个人，笑嘻嘻的吐着胡话，可她就有让大家不会悲伤的理由在。她与天明很像，又很说得来。
高月自以为自己浮现出一个很甜的微笑，“你忘记了？我与你一样，也已经不是墨家的人。况且我，比你不是墨家弟子还要很长时间的。可我，还是回来了。”
少女眼眶微红，她抹一抹眼角语噎。
“不怕，外面的风景再好，还是要回家的是不是？”
苏夜幽心中暖暖的，涌出的热泪好在用衣角盖住看不见。不然，在大街上哭考试要羞死人的！
后来哭着哭着又笑了，“月萝莉，你好讨厌……”
啊，简直小太阳啊……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满枝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