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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 7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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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皇上以前还曾见过?”拓跋宇治问道。
“嗯。”荀弘轻点了点头,“朕年少时的一位故人曾为朕舞过一次。”
“那皇上的那位故人呢?现在又身处何处?为何只为皇上舞了一次?”拓跋宇治连连问道,眉宇间锁满了好奇。
“她...”荀弘神色转了黯然,眼神中略带一丝忧伤,“死了,很久以前就死了...”
拓跋宇治听此微愣,又见荀弘神色哀伤,于是恭敬低了头,赔礼道:“皇上,是在下失言了,还请皇上恕罪。”
荀弘转过头见拓跋宇治一脸歉意地模样,这才收敛了神色,冲拓跋宇治伸了伸手,淡笑道:“无碍,二皇子不必介怀。”
正在此时,只听‘嗖’的一声剑响,那殿中本在翩翩起舞的女子却忽的手指长剑,一跃而起,直直的冲着荀弘刺过来。
“皇上小心!”荀时一声急呼,持剑挡住那女子的攻击,一个用力将那女子击的步步后退,直退到摩严复的身旁,踉跄跌在摩严复的怀中。
“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动手,王爷派我来助你一臂之力!”那白衣女子娇喝一声,冲着摩严复怒道。
摩严复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却下意识的把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摔,然后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涌进殿内。
“护驾护驾!”御林军们纷纷们纷纷进入殿内,与黑衣人们厮打起来,现场一片混乱。
荀弘站起身,望着混乱的厮杀场面,冲拓跋宇治道:“鱼已经咬钩了。”
“嗯,这场局看来是我们赢了。”拓跋宇治亦起身赞同道。
“皇上,您和二皇子先行退下去避难,此处交由我处理即可。”荀时把荀弘与拓跋宇治护在身后,道。
“不,这么好看的戏朕怎么能够缺席呢,朕要亲眼看着你们制服摩严复!”荀弘拒绝道。
拓跋宇治也随即附和道:“皇上都不走,那本殿下就更不能走了。而且,此事本就是我鲜卑之事,我身为鲜卑皇子怎么能够置身事外呢!”说着上前冲摩严复喝道:“好你个摩严复,竟敢刺杀大荀皇帝,坏我鲜卑与大荀交好之谊,还不快速速束手就擒。”
“哼!”摩严复冷哼一声,拔出佩刀,“黄口小儿,岂容你在本将军面前叫嚣。”说罢,冲着拓跋宇治刺了过来。然而,剑刚走一半,却被人挑开,摩严复回头定睛一看,不由吃了一惊,这挑开他剑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刚刚与他为伍的白衣女子。
“你到底是何人?”摩严复喝道。
只听那白衣女子娇笑一声,道:“你猜猜姑奶奶是谁!”说罢,手中剑便快的如闪电一般刺向摩严复,与摩严复厮打在一起。两人不相上下,打的难分难舍。
摩严复是一介武将,多年征战,体力甚好,打起持久战来就极具优势,而那白衣女子毕竟是一介女流,刚开始还能与摩严复过上几百个回合,可时间一长,终是有些体力不支,只见那白衣女子手一抖,剑被摩严复打的一偏划过耳鬓旁绑着薄纱的丝带,那白纱就这么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露出那薄纱遮盖下的无双容颜。
精致的柳叶双眉,小巧的樱桃红唇,顶俏的秀鼻,一双杏眼含满了春水,泛着深邃的幽光,那唇角微微勾起,一如既往挂着得意的笑容,这般鬼灵精的人儿,不是那棠芙还能是谁!
摩严复望着棠芙一愣,他实在是没想到与他过了几百回剑招,让他这个征战了十几年沙场的大将军都觉得有些吃不消的女子竟然长得这般稚嫩,看她年岁分明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
棠芙瞥了眼落在地上的白纱,唇角的笑意渐冷,眉宇间泛了几分杀气,持剑又快速冲向摩严复,与他厮打起来,这次棠芙看来是真的发了狠,刺向摩严复的每一剑都既狠又准,招招击向要害。
“还在那看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棠芙大声道,眼睛却丝毫微转,注意力始终集中在摩严复身上。她这话自然是说给在那戏的三人听的。
荀弘听此一双紧握的拳这才松了开,转过头冲荀时使了个眼色,示意荀时前去帮忙,而自己却依旧紧盯着与摩严复周旋的那抹白色身影,目光里哀伤、疼惜、悔恨、愧疚....交织凌乱。
从刚刚棠芙的面纱掉落那一刻起,他的心就放佛被什么一把揪住了似的,一阵阵的抽疼,往昔的回忆似潮水般汹涌而来,砸的他措手不及。
那张脸,那熟悉的眉眼,那唇角嫣然的笑意...他识得,他都识得。那都是他曾刻在骨里印在心上的东西,他怎会不识得!可是,可是...
可是,那人明明...明明已经死了,为何又重新出现在这里呢!
有了荀时的帮忙,摩严复很快便招架不住,没几个回合便被荀时打成重伤,被御林军们一举拿下。
而与此同时,众多行刺的黑衣人里有一人见势不妙偷,趁着打斗偷偷逃离了殿内。只是可惜,他这般小心却被躲在暗处的杜墨庭瞧个正着。
杜墨庭小心翼翼的跟在那名黑衣人的身后,也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那黑衣人一心逃走过于疏忽大意,那黑衣人竟一直都未发现他的存在。杜墨庭就这么一直跟着他,直到来到后宫内院的一间荒凉的偏殿。而偏殿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那一袭男装白衣胜雪翩翩风采的正是云菁!
阳光下,云菁手持长剑,单手背手而立,唇角笑容淡淡却带着丝丝惬意。
“真是许久不见呢,王爷!”云菁冲着黑衣人道。
黑衣人一愣,停下脚步,双眼紧紧盯着云菁,目光深沉。
“没想到你竟在这里!”黑衣人摘下面纱,露出一张满是花白胡须的脸,然而年老的外表下却盖不住一身的英气。
“这句话应该云菁问梁王才是。明明今日梁王已被关押进了天牢,怎么又出现这深宫内院之中。”云菁道,语气似问非问。
“明人不说暗话,你既已看穿了所有,又何必多此一问呢,今日老夫落在你手里是老夫大意了。”梁王捋了捋胡须,神色略显疲惫,“老夫本以为今日风华殿内那跳惊鸿舞的白衣女子会是你,却没想到你竟给老夫来了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日是老夫输了啊!”
“梁王谦虚了。”云菁淡笑,手中的剑却出了鞘。
荀弘早就料到鲜卑今日押送梁王进京时会趁机谋逆,于是便和拓跋宇治定下计谋先发制人,引诱拓跋圭的麾下中将摩严复出手行刺,无论摩严复出不出手,都以谋逆之罪拿下摩严复,再借此之机彻底铲除拓跋圭,一招永绝后患。
而在此次计划之中,云菁便是那个诱饵,所以便有了她今日跳惊鸿舞的安排。只是云菁却找来了棠芙扮作她,而自己只身一人前往了天牢。
云菁去天牢原因无他,只是想确认天牢里的犯人到底是不是梁王。果不其然,天牢的那名囚犯只是一名易了容的代罪羔羊,而真正的梁王却在深宫之中。
皇宫向来守卫森严,然而在后宫内院一处不起眼的废弃的殿内却暗藏着一条通往宫外的密道,那是以防不测专供皇室用来逃生的密道。知道这条密道的人少之又少,在这京都之内也就只有荀弘、云不凡、云菁三人。而云不凡与云菁之所以会知道,皆是因为他们都曾执掌过暗门。
可是梁王不同,梁王年轻时曾经辅佐过先帝,是先帝的股肱之臣,深得先帝信任,曾在皇宫内住了十年之久,他很有可能知道这条密道的存在。
云菁猜测依梁王好胜的脾气,他很有可能参与今日的刺杀,那么见刺杀失败他必然会从此处逃走。于是她从监牢确认那名囚犯乃是假冒之后,就匆忙来到此地等候。她本无多大胜算,只是本着有备无患的心态,可却没想到真的让她等来了梁王。
“丫头,你这是要跟我打么?”梁王看了眼云菁手里的剑,轻哼一声,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你有多少胜算?”
云菁摇了摇头,却依旧淡笑着望着他,嘴里吐出一个字,“无。”神情轻松的好似根本不在意这场武斗。
许是云菁的不经意激起了梁王的怒意,梁王的眼睛眯了眯,脸上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没有胜算还想与我打?丫头,你这是在挑衅我么?”
“不敢不敢。”云菁低眉垂首道,“这普天之下,若是王爷的武功居第二,那么便无人敢认第一,云菁自知技不如人,故此不敢与王爷为敌。然,云菁与王爷终究各为其主,云菁纵然技不如人,必要时刻也必须拼死一战。”
梁王陈胜,年轻时曾追随先帝征战沙场,武功超群,有万夫不当之勇,抡起武功,云菁要想胜他,确实是难上之难,毫无胜算。然而,纵然是此,云菁也必须与他一战。家与国,名与利,皆不允许她退缩。更何况,还有那个孩子,那个还没来得及出生就没了的孩子,当初若不是梁王谋反,她的孩子也不会成为他谋逆计划下的牺牲品。就算她不为家国利益,为了那个孩子,她也必须要与梁王一战。
今日,她来了,就做好了以命相搏的准备,她必须为她的孩子讨回个公道。
梁王听此轻笑,“这么说,你是要与老夫以命相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