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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SD花+流】圣婴(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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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By 月岿然
  CP:花+流
  Ch:圣婴》第一部》第二篇暴力门》第16章
  AN:《圣婴》是[花+流]无差别文,有些转载的朋友标成[流+花]也没关系,但无论哪种标法都请不要漏掉中间的“+”号。
  “你这个方法不能解决问题。”樱木开口,说出的话却令人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金井问。
  “你的手被狐狸捏断,想找狐狸报仇,对吧?要是我捏断狐狸的爪,按你的理论,狐狸的爪好后又会来找我报仇,对吧?那样我的手就会被狐狸的爪捏断,然后我又去找狐狸报仇,捏断他的爪,狐狸又来找我报仇,捏断我的手,这样不就没完没了了吗?——你是报完仇,拍拍屁股走人了,我跟狐狸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月:花道,你这句话有歧义哟!^0^)
  众人被樱木满口“爪”啊“手”啊的弄得晕晕乎乎,待到搞清头绪,明白过来“狐狸的爪”即“流川的手”时,肚里直发笑,又不好表现在脸上,忍得非常辛苦。这算什么高级理论?绕口令啊?也只有樱木的脑袋才想得出来!
  这混蛋!当流川看到不少人拿眼瞟自己的手,仿佛要确认那是不是双狐狸爪的时候,一向无表情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缕愠色。
  “……不愧是樱木啊,什么时候都有心情耍宝。”彩子拼命忍住笑,气若游丝地说。
  金井为了控制住脸上阴险的笑意不至于裂变成失态的大笑,隔了好一会儿才接樱木的话茬:“既然这个方法也不行,那你说问题该怎么解决?”
  “当然是……”樱木目光如炬地扫过持械而立的人群,“我们把你们解决掉!”
  “行啊,有种!你可别后悔!”增根原万没料到樱木如此不知好歹,为了维护一个与己不合的人竟然愿以肉体凡胎挑战棍林刀雨!——其实这是很简单的道理,既然身为并肩作战的战友,不管如何意见相左,都负有互不背叛的义务!——这条大多数人认为理所当然的公理,在增根原这伙惯于以卑鄙伎俩谋求利益的人看来就变得不可思议。
  “良田,小三,你们没意见吧?”樱木问身后两人。
  “当然没意见!”两人吼得中气十足。
  “白痴(×3),何苦。”流川皱皱眉头。他初步估计,正常情况下凭他们要想打败这些全副武装的流氓,付出的代价绝对比只弄断他一个人的手腕多。
  “流川,你疯了?你的手要是断了还怎么打篮球?”三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小子居然怪他们“何苦”!
  “啧!”流川心里也暗叫“难办”,先打起来再说吧?
  明晃晃的棍棒刀雨扑了上来。
  流氓们忌惮场外的雪代、彩子和仓田跑去报警,并不敢用刀刃往四人身上招呼,而是把刀反过来用刀背砍,但尽管这样,挨上一下也得疼半天。
  应付这种充满危险性的进攻,四人不得不把动作幅度加大,导致的结果就是常常拳脚不长眼,妨碍到同伴,甚至误伤同伴。流川在与齐藤抢夺铁棍时用力过猛,手肘刹不住捣上了三井的脸;宫城抬腿踢掉对手的长刀,收腿时不小心踩到了樱木的脚;……
  因为自己的关系导致父亲抢救不及时去世,始终是樱木心中最大的心结。此刻面对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如此恬不知耻地找自己“报仇”,樱木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几近崩溃。他缓缓卷起长袖T恤的袖子。
  第一轮与樱木交手时被拳风甩出去的东田末吉对樱木让他在同伙面前出丑怀恨在心,操着长刀也不掉转刀身,直接丧心病狂地拿刀刃往樱木的小臂削去。幸而樱木及时惊觉,险险避开刀势,左臂还是被划开一道七八厘米的口子。
  鲜血渗出。那一直躁动于樱木血管中的澎湃的力量便随着这殷红的液体从皮肤的裂口喷薄而出,樱木再也控制不住。
  是的,他控制不住,也不再试图控制。他不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再控制出拳的力度,任由体内那股刚刚苏醒的陌生力量走到前台,而让理性沉沦。
  这,是一种堕落的快感。
  闷雷在天际炸响——三千米的高空,携带正电荷的云层正与携带负电荷的云层激烈碰撞。
  长啸于大地回荡——三千米下的地面,火焰的骄子正与里世界的浪人嗜血搏斗。
  ——这是阳极和阴极的交汇处,容不得一星半点的摩棱和渣滓。不是正就是负,不是你就是我,然后一声洞穿耳鼓的爆燃长喟,分开天与地,分开胜与负。
  在狂怒中放纵,在放纵中迷失。——迷失于自己摧天坼地的拳劲,迷失于自己动若鬼魅的身手。
  拳如流星,腿若飞艨。樱木已经忘了战友的存在,挥出的拳头化作出膛的炮弹,把空气撕开血盆大口,冲出一路壮观。离他稍近的敌人全部被猛烈的拳风震飞,更多的人拥过来,再不迟疑地用长刀拼杀。樱木的双臂顿时多了几道深浅不一的血口,鲜血以飞翔的姿态优雅地喷出,轻盈如樱花血色的花瓣,缥缈如孤岛甜腥的海风。一旦融入暮色,那血浓得似乎有了硬度,划过短短长长诡异的弧线,仿佛在解开一道禁锢已久的咒符。——刹那间,血珠烟一样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形的煞气,地狱的黑火焰般在樱木周身升腾、弥漫!
  无风,空气却在流动。香气——浓郁霸道的香气打着湍急的旋儿冲进所有人的鼻翼,掠夺着他们的呼吸。没有花朵,哪来醉人的芬芳?没有海面,哪来骇人的飓风?
  ——千万缕红丝激扬,飘摇在许普诺斯[1]邪美的面庞,那是妖冶的血色罂粟,将沉默千年的迷香释放!无边的煞气动荡,在主人身周涡旋、膨胀,如太平洋的飓风,在黑火焰的汪洋上哓哓喧嚷!
  那是樱木,飓风中心怒放的血色罂粟。
  “花道……”雪代双手痉挛地捂住嘴,大眼睛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红红的涨满血丝,“你,你真的是……”看着篮球场上如地狱战神一般邪美得不可逼视、强大得一举摧毁七八个持刀敌人的儿子,雪代的头脑中一声惊雷炸响。花道的眼神被仇恨折磨得如此陌生,却又如此的……熟悉!
  是的,熟悉。今天,当雪代打开门,见到阔别一月的儿子明显变化的面貌和身材时,竟然没有太多的吃惊,只是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花道,背着妈妈整过容了?整得很成功嘛!”果然花道被激得哇哇大叫,叽里呱啦讲出自己怎么发烧、怎么突然变了形、医生说这是“二次发育”云云,雪代只是一笑置之。身为母亲的细心和敏感使她很快注意到儿子皮肤白了,眼皮双了,原本黑色的睫毛变得麦芒般又红又长,随着情绪的激动体香时浓时淡……这一切远远超出了正常发育的范围,可为什么她没有丝毫大惊小怪?扪心自问,是否潜意识里认为这些都是理所当然呢?——现在,当她看到因仇恨而发疯般战斗的樱木,罂粟一样妖冶绝尘,飓风一样毁灭一切,雪代终于明白自己的潜意识究竟在提醒自己什么。
  “我是黑夜里升起的堕落的太阳,我是血海中诞生的复仇的维纳斯……”雪代的薄唇一张一合,念起了两行她曾经无意中听见、却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残缺诗句。
  彩子和仓田向她投来问询的目光,雪代却缄口不再发出一声。他看向樱木的目光中母爱的成分更深了,深到甚至不愿眨一眨眼睛,生怕樱木会在她眨眼的一瞬间永远地消失。
  “这……这家伙疯了!”
  “他连自己人都不顾了吗?”
  “天哪……他、他还是人类吗?”
  樱木飓风一样的爆炸力荡平了每一个走入他身周两米范围内的敌人,但同时也无可避免地伤着了他的战友。宫城和三井离他最近,也摔得最惨,被巨力掷出篮球场,幸亏仓田和彩子及时上前顶住,才幸免于撞上铁丝护栏。
  没有人再敢靠近,更没有人逃走。人们自发地远远避开樱木,站成一个大而松散的圈,心惊肉跳地观望着飓风中心这个身法快得与旋风化为一体的红发身影。
  “喂,花道,你面前都没人了,一个人还打什么?”宫城捂着流血的鼻子,看不下去地对着那个仿佛走火入魔了的人喊道。(过分耶,连我都打,还下手这么重!)
  “咦,流川在哪儿?”三井从扶着他的仓田肩上直起身子,左右一看,没有流川!(樱木连我们都打了,流川的命运就更不容乐观了,该不会……)三井一个激灵,遍地寻找流川的“尸体”——还好,躺在地上的人里面没有流川。
  “樱木!停!!”
  “花道!住手!!”
  这回五人一起大叫,总算把樱木的神给喊回来了。
  樱木像个刹不住的陀螺一样空自转了几圈,站稳脚跟。
  “樱木,快帮着找找流川……啊!!”彩子焦急的声音刚说到一半,就转为惊呼。
  ——飓风的漩涡消逝后,现身的不止樱木花道一人,而是两个人!另一个人是——流川枫!
  “狐狸,原来是你!”樱木看到近在咫尺的流川,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你不长眼吗?我们好歹暂时也算自己人吧?干吗跟我打?”
  “大白痴,是你不住手!”流川气愤难平。(好好的突然发飚干什么,我要是不还手早被你摔出去了!)
  “我只知道有一个人缠着我打,动作太快了又看不清,哪知道是你这只破狐狸,害得我多打了这么长时间。”By樱木。(紧张了半天,以为敌人中有个厉害角色,竟然是狐狸在瞎搅和!)
  “你干吗不停手?”By流川。(你不停手我怎么停?一停就会被你摔出去!这白痴一身蛮力,跟他打这么久还真累)
  ……
  听了半天,众人算是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樱木豁出去的发疯打法威力太大,首先波及的就是身边的战友。三井和宫城被摔出去,流川为了避免同样的命运不得不跟樱木对打,缓解来自他的冲击力。因此,其实樱木的飓风阵一形成,实质上就是樱木和流川在旋风中心你来我往,别人还没入局就被掀翻了。至于樱木,既然顾不上看对手的样子,自然以为凡跟自己动手的都是敌人,所以流川不败,他只好继续打下去。在别人看来,就成了他一个人在场中舞来舞去的滑稽样子。
  “流川枫……他居然在樱木的杀人风暴里支撑那么久!”三井想起自己像片树叶一样被踢出来的场面,佩服之情溢于言表。
  “那小子,用赤木老大的话来说,‘深不可测’啊!”宫城由衷地感叹。
  “流川的体力已经到极限,要是我们迟几秒钟喊樱木的话,他怕是就撑不住了。如果在体力尽失的情况下被打败,受伤会重得多!”彩子看着一脸疲态的流川,庆幸地抚抚心口。
  在场的人中,最震惊的是雪代。虽然她什么都没说,眼珠子却像粘住了一样定格在流川苍白疲累的脸上。——竟然有人能走进飓风阵中心!他,一定不是普通人吧?
  不过,即使这两人再不是普通人,现在的样子也是有够狼狈的。樱木发力过度,双臂已被伤口流出的血浸染得几乎看不出原色;流川在和樱木的飓风对抗时一直处于下风,虽然挺过来了,但脸上身上中招无数,双手指节布满乌青,嘴角渗出淡淡的血丝。正因为双方都是如此境况,这两个憋了一肚子火气的人才没从口头交锋发展到狐猴大战,否则早扭成一团了。
  “樱木,你的胳膊必须包扎,失血过多会出事的!”彩子简直不忍心看樱木的两条血淋淋的手臂了。
  然而看到这一点的可不只是湘北一边的人。金井晃过发愣的增根原,向自己这边的人下令:“樱木已经不能动了,你们的机会来了!”在他看来,流川即使好胳膊好腿,累成这样也够不成威胁了。只要他们动刀子,眼前的局势不就是我为刀俎、人为鱼肉吗?
  增根原等人如梦初醒,想也不想就兴奋地挺刀出击。
  樱木待要迎上,忽感头晕。血流得太多了,再不止血,就不是头晕这么简单了。视野模模糊糊出现了叠影,耳畔似乎传来母亲的呼唤……樱木的动作滞了一滞,两柄刀已递到面前。他勉强晃过刀锋,头重脚轻地一个趔趄,被宫城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救驾到场边止血。
  终究……要败吗?彩子背对着场地,颤抖着双手为樱木缠布带,不敢回头望一望战况。
  “流川,即使侥幸也要挺住!我马上就来!”樱木看着在白晃晃的刀影中勉力穿梭的黑发男孩,真不知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流川陷身刀丛中无法分心反驳他,心里却气炸了:要是你刚才不发疯跟我打那么久,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吗?我流川枫——需要侥幸才能获胜吗?
  侥幸、侥幸……流川对这个词很敏感,尤其从白痴嘴里说出来,更让人火大。冲动之下,他左手在胸前一拧,一排纽扣应声而下,顺手将校服扯下,不客气地抛掷在不远处樱木的脸上(闭嘴,白痴!)。
  “唔唔……”樱木的叫嚣被从天而降的衣服罩住,变成闷闷的呻吟。一把拿开蒙住眼睛的衣服,樱木抬手就要把它掷还给流川,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应该说,连空气也停住了。
  脱去校服的流川穿着他打球时的短袖T恤——问题不在T恤上,流川左臂的黑色护肘正被他迅速褪下,擎在右手中。熟悉他的人不禁回忆起一个不曾在意的细节——流川以前,几乎从没在人前褪下他的护肘!
  左手拨开敌人的进攻,流川右手一抖,护肘里立时飞出一条狭长的银色带状物(或者说是鞭子),如灵蛇一般揉身翻卷,几下就把围攻的人的长刀缴获成一捆,收束在手中。流川拔出刀,收回银带,戴上护肘,走到樱木面前,从他手里拽过自己的校服,穿上。
  ——这组动作的完成不到一分钟,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如同钉在时间的缝隙里,抽不回神来。
  直到流川打破沉默:“我是要靠侥幸才能获胜的吗?”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樱木,解恨地看着后者哑口无言的窘样。
  “拍电影吗?”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发出这样的疑问。如果不是亲眼见着流川手里的一大把长刀,谁敢相信刚才的所见是真的?
  冲动消退,流川心里开始打鼓:“糟……”为什么就经不起那白痴的挑衅呢?……不过,如果不出此下策,这场架必败无疑——这算理由吗?
  抬头望天,一直若即若离地跟着自己的灰褐色小麻雀果然不见了。
  [1]许普诺斯:希腊神话中的地狱之神,罂粟是他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