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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Part22 ...

  •   杨广番外:
      我是杨广。
      母亲一向不是很喜欢我。从小我就知道,她更喜欢我的大哥杨勇。其实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知道她不喜欢我,已经足够了。
      当时父亲还没有称皇,但是他很忙,所以有时候一年也见不到他一次。有时见到了,母亲和大哥过去,我只是呆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但是我也并不是没有玩伴的。即便是大哥的优秀将我完全盖住了也是无妨的。因为我有一个连大哥也比不上的朋友。
      算起来我年长她半岁,她是我的表妹。但是新月的身份我也是在无意中得知的。外祖父一向看重我这个“表弟”,因为她代表着独孤家的希望。所以在这个大家庭中,她是唯一一个可以由外祖父亲自教养的孩子,这件事即便是大哥也是求不来的。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她,是母亲带着大哥去外祖父房里。那时母亲并没有让我跟着,但是出于好奇,我还是跟在她后面。
      后院向来是外祖父的住所,他年华已逝,但是独孤郎的名头不减。
      那天母亲跪在外祖父面前,大声地说着我不懂的话,但是现在想来,大约是母亲想要外祖父也教大哥。可是外祖父并没有应下,只是叫母亲带着大哥离开。那天母亲跪了很久,可是外祖父不为所动。直到母亲离去,他才冲着我站的方向说了一句:“出来吧。”
      我有些意外,但是还是走了出来,站到外祖父的面前,跪下:“孙儿杨广见过外祖父。”
      “噗!”一个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抬头,正对上她如墨的眸子,只听她说道:“爷爷,让他留下来陪着我好不好?”
      “你倒是厉害。起来吧。”
      “是。”我起身,站在一侧。
      “和新月打一场,如果赢了,就跟着我学。”
      “是。”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应下了这件事——新月——当时我还以为她是一个男孩子,但是她是外祖父亲自教出来的,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在我们一群小孩子中……不,即便是当时已经是少年的李渊也不是她的对手。
      那次我输了,但是外祖父还是把我留了下来,只是不许我将这件事告诉旁人。其实没什么人会注意到我的,所以我也就应下了。
      后来,外祖父去世之后,新月成了独孤家的家主。高高在上的,连父亲也不敢多说什么。但是新月还是帮着父亲做了很多事。
      “表哥,等天下定了下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她有时候会倚着我这么说。往往这个时候,我们还在外面打仗,一身的血腥味,靠在一起也只是互相取暖罢了。
      我很心疼她。
      独孤家的女儿向来是最幸福的,母亲是父亲唯一的妻子,李渊的母亲,我的姨母也是李家的唯一当家主母,更不要说当今圣上的皇后也是独孤家的女儿。但是我知道,这些地位都是外祖父拼下来的——独孤家势力强大,倘若天下大定,那么狡兔死,走狗烹便是独孤家唯一的结局。
      所以,我劝新月辅佐我的父亲。
      她当时有些意外,但还是应下了。
      我想得很好——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忙着转移独孤家的势力,想要将独孤家在朝堂上的势力转化为钱财上的势力,到时候即便是我们归隐了,大哥成了帝王也奈何我们不得,即便是,从此失去了继承皇位的机会也无妨。
      可是我从不知道,父亲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
      其实也许是我太过于天真了吧?身为帝王,没有一个野心是不大的,只不过,是我还不能看清而已。
      新月成了大名鼎鼎的新月将军,父亲在新月的帮助下称皇。我以为,现在我们可以离开了,但是却没有想到,新月的女儿身被大哥揭开,他利用这件事威胁新月。可是我的月儿向来是高傲的,她从容地公布了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可是那又何妨?她依旧是独孤家家主,大名鼎鼎的新月将军。要治她的欺君之罪,即便是父亲,也没有那个本事。
      之后,我们约定离开。
      那是唯一的一夜。
      可是次日,新月便不见了踪影。我遍寻不见,不得已,只能暂时留在朝堂上,想要找到她。
      那又谈何容易?
      从小时候开始,我便是样样不如她的,只除了一件事,那便是她看我比我看她要重得多。
      很多年之后,我终于见到了她,可是她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力。那一天我见到了她的女儿——那孩子跟她长得很像,可是她却说,那孩子没有姓氏,是九月十五生的。
      我没有说话,看着她闭上眼睛,离开了她。
      之后我开始遍寻天下美人——你不爱我,我便也不爱你。
      可是,我却从来不知道,自己寻来的女人,或多或少都有她的影子——她们没有一个怀上我的孩子的。甚至是宇文化及都以为我够狠,为了皇位连孩子都不要。可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不想旁人生下我的孩子。
      直到,我遇见娉婷。
      娉婷——怎么可能是个男子?我曾和月儿想过我们以后的孩子。我说,如果是女儿便叫娉婷,娉娉婷婷的女孩子,不要像月儿一样担起那么多的事情。
      不自觉的,我派了宇文成都可以接近她,本来想着,有一日在她身上报复回来。可是真正的将她放在我身边时,我知道,我逃不了了。即便她并不是我的女儿吗,但是只要是月儿的女儿,我便会尽全力护着她。
      而这个时候,肖毓终于带来了一封书信,是写在锦帕上的。月儿的信
      “表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称你为表哥,或许是不信吧,不相信,杨坚派人来杀我是你的主意。我知道你向来是有主意的,所以我一直很听你的话,你要我辅佐杨坚,便是不喜欢他,我也这么做了。
      只是,事已至此,已由不得我不信。
      由爱生恨,痴痴缠缠,月儿不想承认还爱着你。
      所以,月儿不恨你。
      只是希望,三生石前,从此不见。
      新月绝笔”
      哈哈哈哈……
      我恨了十多年的女人,却未料竟是我伤她最深。
      父皇,既你想让我成为帝王,儿子,怎么会让你失望?帝王,是没有弱点的。你既然狠心到不惜将我唯一的弱点抹杀,那么,便要看看,你是否拦得住我心中的猛兽。
      可是,即便是如此,我还是尽力护着她的女儿。
      父皇想要她出征,不过是想借出征之事杀了她——父皇,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杨广吗?以为我会看不穿,你竟不惜放弃自己精心培养的将士,责令他借谋反之事出手?不过那又如何?我便将宇文成都派出去。
      可是我没有料到,她还是受了伤。不过这伤也是值得的,最起码,赢得了宇文成都的好感,如此,娉婷在朝中便多了一份助力。
      但是还是不够。
      不过没关系,母后也是姓独孤的。只要让母后知道,娉婷是新月的孩子就可以。
      但是,我还是错了。
      竟原来,娉婷,是我的女儿,我杨广,与独孤新月的女儿!
      那么,父皇,你是真的,连最后的余地也不肯留了,放心,我会让你体会到我的痛的。你让我险些失去女儿,那么你便体会一下失去最爱女儿的痛吧。
      本来,我以为母后是不知晓的。可是看起来,独孤家,还是不及丈夫来的重要。恐怕,当年月儿的事,和母亲也是脱不了干系的。不过无妨,母亲,你可是体会到我的痛了?我让你失去最爱的一双儿女的痛,你应该会与我感同身受吧?
      我杨广的女儿,自然要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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