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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二十三章:意气之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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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来到卫庄的房屋前,门是虚掩着的。良好的礼数让他不至于推门而入,而是轻轻扣动门扉。里面传来卫庄那别致低沉而又调笑的声音。“怎么,进自己的房间还这么客气?门是开着的。”
张良轻挑眉梢,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看来,卫庄兄另有所指,怕是已经误会了。张良推门而入,却不料,映入眼帘的是另一番旖旎无限的风光。张良尴尬的轻咳一声,很自觉的又退了出去。并顺手关好了门。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一幕刚好被从旁路过的盖聂看到,疑窦顿生。“张良先生既然已经到了门口,为什么不进去?”
“啊?”张良浅笑道“夫子曾经教导过我们,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盖聂越发的疑惑,小庄又在屋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居然让张良露出这样的表情,发出这样的感慨。
“良自知与卫庄兄之间的关系,不如盖先生与之来得亲厚,所以,尚不能做到坦诚相见……”张良说的十分含蓄,可是在盖聂听来却越发的不是滋味。
“张良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们当我是聋子吗!”屋里的卫庄终于忍不住,发出了自己的不满。房门被大力的拉开,赤裸着上身的流沙首领,雪发如瀑,身材也是出奇的好,身上还挂着尚未擦干的水渍。趁着夕阳的柔光,镀上一层柔软而暧昧的光晕,的确是一道不可多得的,额——风光。当然,是在这个人不开口亦或是不考虑他的脾气的情况下的一种臆想。
三人走进屋中,屋内还有尚未散尽的水汽,一个硕大的浴盆赫然出现在眼前。
“小庄,方才是在洗澡?”盖聂看了看卫庄,又看了看张良。
“如你所见。”卫庄很随性的披上了外衣。“不知道子房究竟在纠结些什么,儒家的臭毛病果然多得很。”
“是是是,卫庄兄说的是,是在下矫情了。”
“你的伤口不能泡水的,什么时候,你才能听人一句劝。”盖聂看着卫庄被泡的发白而掀起的伤口外皮,竟是又气又疼。
“师哥,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做那个臭小鬼一样教训。”卫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显得有些头疼。
张良轻咳几声,表示自己真的有些没眼看了。
盖聂回神“对了,不知道张良先生前来,有何要事?”
张良这才谈起了正事“关于,黑龙卷轴与千机铜盘,我已经成功破解了其中的机密。主要的意思,大概是,蜃楼竣工之日,嬴政会亲自东巡,驾临桑海,主持蜃楼出海。我已经将这些消息,透露给了墨家众人,并开始构建下一步计划。”
“子房,你能不能说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卫庄向来不喜欢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张良浅笑“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住卫庄兄的耳目。”
盖聂正襟危坐,缓缓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张良先生,是希望我们到蜃楼,一探究竟。”
张良颔首,果然,跟聪明说话就是简单的多。“不错,蜃楼,一座在海上建起的浩大工程,耗时数年,与其他的几处土木工程都有所不同,我们不知他的目的究竟为何,也不知他究竟要驶向哪里,它于我们而言就是迷一样的存在。但是,嬴政对他的重视程度却可见一斑,否则,又怎会亲自驾临。所以,我想请二位屈尊,去探一探这座海上蜃楼。不管对于我们未来的计划有没有帮助,至少要做到知己知彼。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们,墨家没人了吗?”卫庄高傲的扬了扬下巴。“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交给盗跖这样的盗王之王才更合适吗?”
“卫庄兄,岂不知能者多劳?蜃楼于我们而言,是一处神秘的所在,他们究竟有多么的凶险,我们一无所知。这种结合了各项机关秘术,奇门遁甲的庞然大物,岂是普通人能够探究得明白的。所以,为了谨慎起见,以防万一,只能有请鬼谷纵横的两位辛苦一趟了。”比起真才实学,有什么人能比得上眼前这两位。不过,卫庄的脾气也是古怪的很,摸不准的人只会死的很难看。
“这一趟,对我而言,有何好处?”
张良摇摇头。“非但没有好处,反而危险重重。”
卫庄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华彩。“那我为什么要去呢?”
“难道,卫庄兄一点都不好奇。”
“身为一个杀手,他最不能拥有的就是好奇心,因为,这并不会对他有任何帮助,反而会加速他的死亡。”卫庄慢条斯理的陈述着自己的观点。
“不错,好奇心的确是危险的存在,但正是因为有好奇心,我们才能走得更远。危险与机会总是并存的,亦如卫庄兄对于强者的理论,弱者,不得好活,强者,却往往不得好死。然而,卫庄兄依旧执着的选择成为一个强者。当然,如果卫庄兄现在想要抛弃自己曾今的信念,良,必不强人所难。”张良躬身一揖,以退为进的招式,他用得真是越发的炉火纯青了。
卫庄勾了勾嘴角,比之当年的小良子,现在的子房真是越发的耀眼了。“区区一座蜃楼,我一人足矣,何需鬼谷纵横。”
听得此言,盖聂一皱眉,缓缓的攥紧了拳头。他明白,卫庄是不想让他涉险,但,自己何尝不是呢?
张良心下一沉,同是朋友,他同样不希望任何一个人身处险境,他之所以选择鬼谷纵横,正是看中他们之间的默契以及旁人无法企及的能力,如果卫庄一意孤行,他宁愿放弃这个计划“卫庄兄如果如此说法,今天,就当子房没有来过吧。”说罢,张良竟要起身离开。
“张良先生,你且稍待片刻,我有话与卫庄先生说。”盖聂回身拿起木剑,放在卫庄的面前。
“小庄,你若一意孤行,那么这件事只有两种办法,要么,我随你一同前往,要么,你赢得了我手中的剑。”盖聂说的极其认真,并不是玩笑。
卫庄的嘴角再度露出那熟悉的弧度。“师哥,渊虹已经不再了,就凭你手中的那根破木头,真的就想赢我?”
“我从未想过凭借这柄木剑赢下小庄,但,拦下你的能力还是有的。”
又是这种口气,真是让人头疼啊!卫庄抬起手掌,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这个方法的确公平,可惜我没有这个心情。”
盖聂松了一口气,这的确已经算是小庄最大的让步了。“张良先生,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吧。”
“既然盖先生如此说,那在下就放心了。先行告辞。”张良一揖到地。有了盖聂的保证,至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卫庄乱来。
卫庄斜倚着靠背,意味不明的盯着盖聂,方才在张良的面前,给足了他面子,这会是不是该有什么表示了。
盖聂叹了口气,刚才驳了他的面子,这会得想办法安抚了。顺手给卫庄倒了一杯茶,塞进了他的手里。“小庄,好歹你也算叫我一声师哥,这件事上,就算师哥求你!”
卫庄啜饮一口,随手扔掉了手中的茶杯,清脆的碎裂之声撩拨了两个人敏感的神经。卫庄一把抓住了盖聂的前心,竟欺身压了上去,盖聂的后背整个抵在了桌案上,心底一阵恐慌,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小庄!”
卫庄魅惑而充满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师哥,求人就是这样的态度吗?”说话间,人已经贴的更近,似乎不再给对方一点逃避的余地。只不过,不知何时,木剑已经横在了两人中间,抵在了卫庄的脖颈上。
“小庄,你冷静点,我之所以还愿意与你亲近,只是因为你我都不曾做过任何越举之事。我不想伤害你。”
可惜卫庄毫不在意,只将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我不相信你能下得去手。”
卫庄说的不错,即使是在当年,两人关系最恶劣之时,渊虹也不曾真的伤害过他。时至今日,这句话也变得更加的没有了威慑力。盖聂气闷的别过头去,不去看,也不去想他。只是一颗心,不受控制的跳的奇快。
卫庄厚实的双唇几乎已经贴到了盖聂的耳际,湿热而躁动的气息喷薄而出,火热的胸膛靠在一起,一下又一下的心跳撞击出永不停歇的力量。盖聂紧缩眉头,紧闭双眼,他不想让两个人就这样错下去,却也不忍推开这份纠缠不清的羁绊。
“师哥害羞的样子也是很可爱的。”卫庄笑得邪魅,轻轻吐出这撩人的一句话,便松开了手。
盖聂赫然睁开了眼睛,一种难言的愤怒点燃了胸腔,他一把推开了压在身上的师弟,直起身来,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呵斥道“卫庄先生,你若再如此轻浮,休怪盖某剑下无情!”说罢,盖聂愤然离开。
卫庄站在原地,舔了一下自己有些干燥的双唇,露出了一丝自嘲的冷笑。